柳青渝从她眼中看到了坚信,坚信炎冽是无所不能的人,不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会有事,这种坚信似乎到了信仰的地步。
让自己也放宽心,柳青渝心里道炎冽这人可是要活到最后和原主争夺天下的人,不会有事的。
心不慌了,柳青渝才有心思问其他的:“你当初随我去德州也是炎冽的命令?”
“是,陛下不放心姑娘,让在下护送姑娘一路去德州,保护姑娘的安全。”虽然陛下最初是让她将柳青渝的一举一动都汇报,但后来她的任务便是保护柳姑娘。
“后来是属下的疏忽,使姑娘被肖羽戟的人抓了去。”
柳青渝不在意摆摆手,“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有一双眼睛,肖羽戟派了那么多人来,你自然防不胜防。”
暗雨动了动嘴,最后没再说什么。
她受主子的命令暗中监视柳青渝,发现她这个人懒散、爱财,却对身边的人很宽容,真心对她的人,也会换回她十二分的真心相待。
在她眼中,似乎没有主仆之分,对待奴婢出身的清儿就像朋友,对待身份低微的虎子就像弟弟一般,就是小盛子,她也是放在心上的。
就是相处不过极短时间的自己,也会在主子将她从楚国救回后,让主子派人告诉自己她的消息。
就是对主子,一直是面上尊敬心里惧怕,她也不知道柳姑娘现在对主子是什么心思,像是喜欢上了主子但又拒绝喜欢主子。
两个时辰后,炎冽终于到了驿站。
“怎么样,受伤了吗?”柳青渝眼睛在炎冽身上四处检查,没有看到伤口和血渍,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刺客是谁派来的?韩景承?”
“韩景承和肖羽戟。”身上虽然没有血渍,但炎冽却眉头紧皱,卫公公端上来一盆温水给他净手。
炎冽将手洗干净,沾着水珠的手递到柳青渝面前。
柳青渝自觉拿过卫公公手中的帕子一边给他擦手,一边道:“这两人怎么联手了,韩国和魏国联姻后,韩国和楚国的关系不是冷淡下来?”
“没有永远的朋友,自然也就没有永远的敌人。”魏国没有派兵援助韩国,韩景承自然是要去求助肖羽戟。
韩景承的目的是杀了自己,肖羽戟的目的除了杀自己,还有什么?目光落在认真给自己擦手的柳青渝身上,炎冽眸色沉沉。
“这句话倒是没错。”柳青渝一抬头,见炎冽阴沉着眸色,疑惑:“怎么了?”
抓住她的手,炎冽霸道道:“往后你不得离开孤身旁一步。”
柳青渝愣了片刻,嘴里蹦出句,“包括你出恭?”
卫公公等人都垂下头忍笑。
炎冽幽幽道:“你若是愿意,孤不介意。”
“不用了。”她不愿意且介意。
炎冽已经安全回来,柳青渝才开始觉得饿了,“晚膳时间到了,我们先用膳。”
炎冽:“传膳。”
晚膳上来,柳青渝胃口极好,这几天的赶路,再加上心中装着寻找梦回楼的事,到今日才有了胃口,必然是要抓住机会好好吃一顿。
茶足饭饱,炎冽去了隔壁的书房,柳青渝沐浴后,抱着汤婆子坐在妆奁前让清儿擦拭头发。
清儿瞧眼铜镜中的美人,“姑娘今天如此担心陛下,还说心里没有陛下。”
柳青渝觉得这是歪理,“那我也担心你,难道我也喜欢你?”
“这可不一样。”清儿一副看透的样子,“姑娘随陛下一起遇到刺客的时候不再少数,之前就没见姑娘这么紧张。”
这丫头,天天脑袋就想把她和炎冽拴在一起,柳青渝点点她的脑袋,“这次是因为刺客和以往确实多了不少。”
她不待见炎冽是一回事,可她也清楚,在这个世界,她依靠的人是炎冽,若是炎冽死了,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清儿揉揉脑袋,“姑娘就嘴硬吧,这就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被调侃,柳青渝没半点害羞,调侃回去,“哟,才学了几天的字,都会拽句子了!”
清儿有些害羞,嗔道:“姑娘!”然后嘟着嘴去铺床。
得了胜利,柳青渝心情舒畅,手指理着鬓边的碎发,脑海中忽然想起那日在汤池中炎冽抚她额角的场景。
脸上一阵燥热,柳青渝推开窗户,让外面的冷风吹进来。
柳青渝欲将窗户再推开,被清儿拦住,“床已经铺好了。”
见清儿态度坚决,柳青渝悻悻住了手,起身往从床榻去,“屋里闷,开窗通通风挺好的。”
“白日里已经通过风了,晚上要注意邪风入体。”冷风吹得多,可不利于子嗣,万一今晚陛下要宠幸姑娘,她得照顾好姑娘的身体。
哪来的那么多邪风?柳青渝啡唔着上了床榻,被清儿这一打岔,脸也不燥热了,就让清儿拿了本游记来读。
书上的字清儿如今大半都认识,遇到不认识的字,柳青渝就教她,磕磕绊绊地将一篇游记读了下来。
等清儿再抬头,就见柳青渝歪在软枕上睡了过去。
放下书,给柳青渝盖好被子,又给炉子加了炭火,清儿悄声退出屋子。
门外,炎冽站在廊下,清儿心中惊讶,忙行礼。
炎冽背着身问道:“她睡了?”
“是。”陛下没说退下,清儿不敢贸然离开,等了片刻,又听到:
“她平日可有与你说梦回楼相关的事?”
清儿摇头:“没有。”陛下这是在关心姑娘?
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汇报给他,她如果说了,他不会不知道,炎冽眼中蕴着郁色,“退下吧。”
又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炎冽才进了屋子。
屋内炭火充足,柳青渝睡梦中觉得热,踢开被子,小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
炎冽视线落在纤细白皙胳膊上的那一点嫣红,眸色加深。
*
十二月初一这日,卫公公一大早就去厨房盯着。
清儿更是精心选了好看的衣裙给柳青渝穿上,“美人,今日可是陛下的生辰,只有你在身边陪着,一定要给陛下留下深刻的印象。”
柳青渝松松领口,“这衣服紧了,换一件。”
“啊?”清儿站的远了些,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实紧了,或许是姑娘这些日子胖了些,不过衣服虽然紧了些,姑娘穿上却更魅惑了。”
哪里魅惑了?不过是将腰线衬的更细,胸衬的更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