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风云诡谲,但终有一天,天下格局将会发生难以想象的变化。
次日,阳光静好,时光和煦,在烟雨楼台上,望向更远的远方,崇尚自由的心,也再次被唤醒了。
天空是一片墨蓝色,就像一块璞玉,古朴、厚重。夏炎站在楼台上最高的一处,沉默着,远眺着。
几日的沉默之后,江湖中,似要变天了。站在街市上的若水,偶或会望向天际,会看到一群群白色的飞鸟,瞬间从眼前划过。
那时的风,也较之平日,更加的温驯了。只是,这种时光不知还会延续多久。
铁骑踏破了东荒境的一座座城池,不仅仅是荣朝,还有大大小小的国度的兵马,一同涌向安国。
这注定将是一段风雨萧条的时光,江湖上,光阴四溅,落在那些枯槁的叶片上,脉络分明,就像一个人的生命轨迹。
只是,那些苍老的叶片,经风一吹,就四分五裂了,这形同一个人的命运,在萧瑟的风雨中,支离破碎!
荣朝的势力,已如日月之境。
可血隐门也同样是令人无法小觑的存在。至少在某些明眼人的眼中,就已经是如此了。
立于黑暗中,身披一件殷红长袍的中年男人,脸上的棱角,冰冷而又坚硬,形似一段黑铁。
男人的眼神,在黑魆魆的夜色下,模糊不定。他似乎没有喘息,他更像是一件死物,可他锋利的眼神里,却像是沾满了血痕的长剑,锋芒毕露。
“宗主!顺贤长老那边,已安排妥当!”黑暗中,同样上是一身血红色长袍的青年弟子,单膝跪在中年男人的面前,脸上的神情是肃穆且庄严的。
“派更多的人马去接应顺贤长老!”黑暗的石室里,偶或也会有一段绚丽的光,从眼前飞逝而过。那时的男人,半边脸暴露在微醺的白光下,半边脸埋于浓稠的黑暗中。
深沉的声音,在逼仄的房间里,来回的回荡着,直至他的身体,全部被包裹在黑暗中,那一刻,岁月很安详。
无数的人马,向安国涌来了,是因为荣朝的刀锋,已经架在了这些大小国度的脖颈上。
今日,荣朝的势力,已处于东荒境的巅峰,数十年间,自荣朝中走出的青年俊杰,皆涌向了这些大大小小的国度。
这是荣朝的战略,势必要将东荒境的所有国度,都架空了。而走在街市上的百姓,每每提起荣朝时,也尽是尊敬、崇拜!
这是荣朝的格局,势比沧海,肩扛日月。短短的数十年,在那个风云诡谲的时代,荣朝也只是一个巴掌大的势力。
而当初的魔教子弟,则形同如今的荣朝,江湖上,风水轮流转,谁又晓得,下一次岁月的轮盘,会指向何处?
当飞鸟也渐渐地疲惫时,夏炎捧着脸,站在烟雨楼台,目视着窗外繁华的市井,他的眼神,停留在一个女子的身上,见她神情迷惘,不知在寻找什么。
而那个女子,也正是若水。他痴痴地望着若水,却不晓得少女的梦中,也曾出现过他的身影。
难道这便是上天的恩赐?
在他懵懂的岁月里,在青春期还未串访家门时,便已然迎来了那片青涩的雨。
若水身形瘦削,窈窕的身段,配上清丽的容颜,较之萍儿与朝歌,似乎更胜一筹。当然这也仅仅是夏炎心底的主观想法罢了。
因为,在张顺贤的眼底,他的小师妹萍儿,和与他结缘的朝歌,却皆是不俗的女子,用张顺贤的话来说,“臭小子,你懂什么?”
风雨交加的夜,很快便降临了,斩月现身安国之事,目前为止,仍旧无人闻之,只是江湖上,却尽是猜忌,难道他,已经离开了安国?或者说他不曾来过!
狂风扫着寒夜里的火烬,那些微醺的烛火,在夜风中,轻轻地倒伏着,那片风从门隙,慢慢地吹了进来。烛火也像是斩月一样,饮着烈酒,醉意盎然。
门开开合合,被风灌输着原始规则,朝歌手中握着一柄寒铁剑,站在夏炎的身后,眼底却尽是羡慕与怅惘。
那些失去的岁月,不会再回来了,而自己的青春,在时光的铺陈下,也已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或许,在张顺贤出现的那些日子里,那片代表着青春期的风,也会撩动着她耳后的发丝吧!那时的她,就似如今的她,惆怅且略有些忧郁。
在夏炎的意念里,是清贫如洗的。那些寄予厚望的深情,也尽搁浅在了一片泥淖中,当他从泥淖中爬起来时,他的身上,已尽是泥水,可他的眼神,也依旧清可鉴人。
或许,在好多年以后,他会怀念曾经的自己吧!在每个人的生命里,似乎皆有一片如此的时光,可这些泛滥成灾的时光,在今后的岁月里,却成为了最唯美的黄昏。
东荒境北屿,圣物现世的消息,在江湖中,越传越古怪,越传越神秘。可那件圣物究竟是什么?此时,仍无人知!
与此同时出现的是那柄神武,是那柄纵横江湖,嗜杀成性的神武!而世人却将那柄剑,称之为鬼剑。
当然也没人知晓,当年张顺贤为何会放弃那柄剑,其中的秘辛也唯有张顺贤心底自知。
如今,张顺贤手中握着的那柄古剑,在江湖上,鲜有人知,此剑名为问天!
可在夏炎的意识里,他却不知,被他用粗麻绳捆在背后的那柄青铁剑有何来历,总之张顺贤说过了,目前为止,自己不配用那柄剑。
风声肆虐,大雨磅礴,夜里的安国,如临大敌,天都如此,人间又能怎样?
被张顺贤随意扔在木案上的古剑,剑身上流淌着一片片水珠,从门外,闷头走进的张顺贤,神色有些疲倦。当然没人知道,张顺贤去做了什么。
只是,都城外的一片草场上,却倒伏着一片片人马。但也仅仅是数十人而已。可即便如此,荣朝内的长老,心底已是焦灼不堪。
又死了这么多人,幕后黑手究竟是谁?难道是血隐门?还是忘仇崖?当事实摆在眼前时,心底的恐慌,才会像蛛网般,密密麻麻的将整个心脏捆缚住。
客栈外,从刚开始的大雨萧条,到如今的迷蒙细雨,城外,那些殷红的血迹,也渐渐的被雨水冲刷的淡了几分,可鼻间,却依旧充斥着一片浓郁的血腥味。也从未淡去。
大量的人马,还等在后面,此次,荣朝将人马分为两路,本门弟子赶赴安国,而剩余的各国势力,则涌向那片圣物降临的未知地。
实则,不过是让那些各国的势力,先去探一探路,可又有谁能想到,派去安国追查凶手的本门弟子,也再次被人迫害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