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的石桌旁,四人落座,吃着饺子,嗦着面。
就在刚才,程好发现了张远房间里那一袋子光盘后,谦哥与他两人开始了极限拉扯。
最终在他撅了两张盘之后,还是好姐姐大气的一挥手,暂时放下了此事。
可这屎盆子终究是扣张远头上了,摘都摘不下来。
平日里都是他坑别人,也就是谦哥,好好的坑了他一把。
“来来来,庆祝我兄弟事业有成,财源广进!”谦哥端起满满一杯52度的剑南春。
四只酒杯相撞,酒花飞溅,在月光的照耀下光彩夺目。
滋溜……谦哥借着高兴劲,将肚里那馋酒的蛔虫彻底解放,一口便闷下了二两,那叫一个痛快。
“谦,你慢点喝。”谦嫂嘀咕了一句。
“这不高兴嘛。”谦哥还是和往常一样,乐呵的回道。
吃着喝着,张远想起,上次宴请那帮影视公司老板时,他便发现,这房子自己住没问题,大小正合适。
可若是有社交需求的话,就有些显小了。
不光厨房的面积不够大,设备也不够专业。
不说别的,那灶台是家用,没有酒店的猛火灶,很多菜的口味至少要差三分以上。
而且空间也不够,上回那帮厨子都在院子里搭了临时灶台,就是那种可移动的不锈钢推车,这才完成了工作。
除了厨房,用餐区域也不够。
往常和今天都一样,一般来了客人,都会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吃饭。
那天请客,也不过是在石桌上加了个木质的圆台面,铺了桌布装饰。
宴请重量级客人,老露天吃饭也不合适,不光容易有树叶子,飘絮之类的杂物。
若是下雨的话,便会更麻烦。
在屋内看着雨景吃饭,那叫意境。
在院子里被雨淋着,那叫落汤鸡。
所以吃到一半时,他便想余谦提了嘴。
“谦哥,有件事劳您费心。”他端起酒杯,和对方碰了下。
这回在谦嫂和程好的“注目”下,两人只是咪了口,并未干杯。
“直说,不用客气。”
“我打算再买套更大的院子,您帮我盯着点。”
“毕竟您是老帝都,地头也熟,不容易被那帮牙行的下套。”
“哦……”谦哥点了点头。
他明白,张远比较忙,又总在外地,的确没空管这些。
而现在帝都的房子又是一年一个价,早买早划算。
其实谦哥还是说早了,到08年奥运之后,帝都的房价那就是一月一个价。
甚至最凶残的时候,一周就往上窜一窜。
所以张远的计划就是在帝都奥运前尽量多买几套。
“你的预算和要求和我大概说说,我也好有个方向。”
要不说谦哥是真朋友呢。
虽然刚才俩人刚刚互相坑了把,但现在买房这种麻烦事,张远只要提一嘴,他便无需考虑,直接答应。
而且谦嫂也是个实诚的热心肠,完全不怕麻烦,夫妻俩一个性子。
他们这对的性格和风格,就与郭老师夫妻俩完全相反。
“面积越大越好。”张远霸气的开口道。
谦哥听完,点了根烟,随后悠悠的说道。
“哦,越大越好……那故宫你考虑吗。”
“这个够大。”
张远:……
谦哥是相声说多了,平时说话也时常这样。
尤其是喝多了的时候。
“得得得,我也不和你磨牙。”张远想了想:“二环附近,预算的话,几百万都能接受。”
“上千万,估计暂时比较难。”
见张远说的如此认真,几百万却在嘴里好似很容易一样,谦哥和谦嫂都轻轻摇头。
这才叫真有钱。
关键人家说的还是实话,刚才一个剑南春的广告就能进账几百万,他的确没瞎说。
要不说演员重要的不是片酬,还是靠角色获得的人气和知名度。
片酬才几个钱?
那些号称上亿片酬,大多只是对外宣传,实际是资本操作,真能到演员手里的,能有一两成就不错了。
而代言和广告费可是实实在在的。
范氷氷为啥曾经被称为华夏第一女星。
这位巅峰期身上背着近二百个代言!
不是总共代言过二百个,而是同一时间,有小二百个在身上。
你就知道明星赚的是啥钱了。
女星做到她这个份上,基本就算是做到头了。
当然,她出事后赔的也更狠……
“还有一点,最好是那种没装修过的,我自己重新弄。”
“这样买房的成本更低。”
张远很清楚,四合院值钱的是那些砖头吗?当然不是!
值钱的,是这块地!
装修再差都无所谓,花钱弄不就得了。
“行,我帮你物色。”谦哥笑着回了句,又抽了口烟。
他想着,我兄弟买这套房子的时候,为了二三十万的还价,还拉着我一起演戏呢。
现在才过去一年不到,出手便阔绰多了。
他明显又上了一个台阶!“谦哥,你也帮我物色一套吧。”这会儿,程好也举起酒杯,柔柔的说到。
“你也要?”谦哥转了转眼珠,随后开口:“他的不就是你的吗?”
“呵呵呵……”程好乐的花枝乱颤。
谦哥不愧是语言工作者,把握人心这事,他几乎是顶级的。
程好虽然乐意听,但她不会当真。
“我也想买,买套小的,和这里差不多大就行。”
她不是不想买大的,是手头没有那么多钱。
而她想买,是因为见张远从不做亏本买卖,干啥都有的赚,相信跟着他能赚到钱。
便打算给自己也置办些,就当投资了。
谦哥瞟了眼,心想张远和他的女人是一个赛一个精明。
要不我也买点吧……不对,我买啥呀,哪有人家这般有钱。
“哎呀,我和你们的想法就不一样。”
“我的梦想,不是在市区有几套院子。”
“而是在郊区能有自己的农田,房屋,能活在山水间,那才叫惬意呢。”谦哥望月叹息。
这就叫人各有志。
又聊了会儿,谦哥便开始将话题往相声社那边引。
“德远社要开分社的事你是知道的。”
“那边的场子已经租下了,预计过年时就能启用。”
“自打上次你拜师仪式后,咱们社里来人那是络绎不绝。”“又新加入了一批老少爷们。”
“郭老师待他们不错,大部分也有点能耐,能用。”
“不过……”谦哥顿了顿。
“你上次介绍来的那两个,其中那位叫孔得水的小子,机伶,有眼力见。”
“学东西也快。”
“我看着,离能上台应该不远了。”
“那是好事。”张远微笑着听他说。
“但另一位大圆脸小岳,啧……”谦哥瞧着他的眼睛,低声说道。
“这小子,木讷,有点闷。”
“不太会来事。”
“和社里的其他人,关系也一般。”
“德远社现在蓬勃发展,很多人都怕他跟不上团队的脚步。”
张远轻笑了一阵。
谦哥说的委婉,但他还是听懂了的。
无非是小岳进步太慢,有人说闲话了。
说闲话的,大概率还是新招来的那些位。
张远稍微一琢磨便明白。
这事得关键,其实不在小岳的能力,而在他和郭老师两人。
他很少去社里,团队当然是以郭老师夫妻核心的。
而相声演员这个人群,郭老师自己都说,先崩后问,可能有冤枉的,但排队后隔一个枪毙一个,肯定有漏网之鱼。
总而言之:群众里面有坏人啊!
这些新来的,为了争权夺利,为了自己上位,当然要搞出些事情来。
若能挑拨自己和郭老师的关系,那对他们而言是大大有利的。
混乱是上升的阶梯。
而一场大混乱的源头,往往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
现在,小岳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便成了某些人下手的对象。
当然,这帮人做事,没人在背后默许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问题,不是新员工的能力问题,而是政治斗争。
若是能将张远带来的两个人中搞走一人,那他在社内的威信肯定会受损。
但只搞一个,不是两个都搞走,又算是给他留了面子。
这班人现在一定很得意,自己都算计到头了!但是,打死他们都不会知道,张远知道这种事早晚会发生,所以才亲自将这两人带到了团队中。
他就是想让他们这么做的。
我写的程序有大bug,你们以为是我水平差,殊不知这bug就是我留的后门。
“谦哥,小岳的情况,你怎么看?”张远丝毫不慌,反问道。
谦哥熄灭了烟头,坚定的说到:“你看人不会差。”
“你既然将人带来了,自有你的道理在。”
“不知道哪怕云彩有雨,得给年轻人更多时间。”
谦哥看似在说小岳的事,实则是在表明立场。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张远和他碰了杯:“这事您帮忙盯着。”
“需要我出面的时候,您通知我。”
“有数了。”谦哥见他一点都不愁的样子。
不光不愁,甚至有点兴奋。
是那种狼见肉的兴奋劲。
“嘿嘿,老郭可有的受喽……”谦哥笑着,喝下杯中酒。
待酒足饭饱,又聊了会天,谦哥醉醺醺的由嫂子扶着出了院门,突然借口自己烟没拿,折返了回去,捎上了张远给他的土特产。
看着醉,脑子其实清醒着呢。
收拾碗筷,厨房,又洗又涮的,这便都是张远的活了。
“我先走了。”
“啊,你不过夜啊?”
张远手上沾着洗洁精搓出的大小泡沫,探出脑袋来,望向已经背上包的陈好。
“呵呵,你和你带回来的那些光盘过夜不就好了,要我干嘛?”她娇娇的翻了一个白眼。
“那真是给谦哥……算了,不说了,说不清。”
“行吧,那你回去早点休息。”张远无奈的挥了挥手。
随后便听到了哒哒哒的脚步声。
五分钟后,正在洗碗的他,觉得耳朵被拽起,火辣辣的疼。
“你真不留我是吧!”程好怒气冲冲的撸起了袖子。
她在院门外等了半天,都没人来挽回,给她气坏了。
程好其实是以这种方式撒娇呢,他能看不出来吗。
“我这不按照你的要求洗碗嘛。”张远龇牙说道。
“而且你要是走了,接下来几个月都见不到我,你能舍得?”
“我……”程好叹了口气,松开了他的耳朵。
“你就笃定我不会走?”程好有些无奈的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后背。
张远甩了甩手上的水滴,回身一手扶腰,一手托臀,将她抱了起来。
“你真走了的话,我再去追你就好了。”
哎……程好知道自己被拿捏了。
其实一开始在一块的时候,她本想着大不了过几个月就分开,谁年轻时还不玩了。
可时间越久,却发现越难以割舍。
所以她便想着,不走就不走,但自己得掌握主动权。
可现在却发现,主动权一直在对方手中。
只不过,他时常会故意给自己占据主动的假象。
可能,这就是他对自己温柔的表现吧。
其实,无论对她,还是对德远社,张远都采用了看似放任主动权的方式。
但真正掌握主动权的人,从来不是那些吆五喝六,上蹿下跳的家伙。
主动权只会在更有实力,有更多底牌的人手中。
“你手湿的。”她抱怨了一句。
“你本来也不干嘛。”
“呵呵呵……”
两人这就去了卧室……
第二天早上。
张远起床打着哈欠。
昨晚好姐姐老是强制上位。
可总是不一会儿就没劲了。
可能这就是她与自己关系的真实写照吧。
洗漱一番后,他便出门忙工作去了。
张远在合法的范围内,将自己的身体和档期都开发到了极限。
不多时,他便赶到了《天下无贼》的发布会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