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信息？”王长风愣了一下，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是……帮你的信息呀。”封长远轻笑一下说道，看向王长风的眼睛竟然是一双白眼。
    “你……笑什么？”
    “我笑过去了那么久。”封长远说道，“你还是认不得我。”
    王长风眼神迷离了一下，很快便想明白了什么。
    “是……是你！”王长风惊呼，可身上随即便燃起火焰，这火焰吞噬了他的声音，也舔舐了地上的血水。
    封长远不知自己为何呆在原地，愣了好一会，才发现地上已经干干净净。
    “也许是蒸发了吧。”封长远说道，“毕竟血水也是水。”
    但也许，王长风在别的地方等他。
    或者，王长风永远不在了。
    ……
    我叫王长风，一个身患重病的人。
    医生告诉我，我的病叫做“渐冻症”。这种病会让我身体的肌肉一寸寸萎缩，最终死去。
    我问，我还能活多久。
    医生摇摇头，这我可说不准，一个名人可是活了很久，虽然他全身只有几根手指能动。
    我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
    我不明白我要体面的离开，还是要窝囊到最后一刻。
    不对，活着怎么能叫窝囊呢？我给自己打了个气。
    ……
    我后悔了。
    我转动着我的眼睛，这是我确诊的第十年。为了保持呼吸，我做手术摘除了我的声带。
    我的手脚难以活动，哪怕是弯曲一根手指都十分费力。
    我想我要死了，护工将我放在住院部外的公园上便去上厕所了。
    我看到了天空缓缓睁开一双眼睛，它用惊悚的视线扫视着一切。
    但是我一点都不害怕，因为我既控制不了大小便，也控制不了身体。
    换句话说，我现在很硬气的盯着它看，跑不掉，润不了。
    它似乎盯着我，我的脑中传来一阵眩晕，那种眩晕就像我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分不清方向，不知道东西南北。
    我怀念那种感觉，轮椅虽然能让我转圈，可是为了安全，它的速度很慢。
    ……
    这是哪里？我支撑着身体站起，等下……我惊愕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它就像十年前一样矫健，完全没有一点儿萎缩的迹象。
    我想这都是我死前的幻想，也许是回光返照？
    我毫不犹豫打开了眼前破旧的木门，映入眼帘是一具吊在走廊的尸体，上面钉着一张白纸，好像写着什么东西。
    我打量着尸体，曾经我也想过那种死法，可惜太软弱，后来彻底失去了实现这种死法的能力。
    不过这白纸？我抬手取下，花了几分钟阅读了上面的字——上面有密密麻麻的规则。
    什么玩意？违反规则就要死？
    还说什么如果失败了世界要为我陪葬？
    笑死，现在是我回光返照的时间。这算什么？
    我记好规则，将纸丢到地上，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拿回了我的身体。
    我想过无数种死法，而现在，显然也在我的计划之内，一场刺激的游戏，一场恐怖的冒险。
    我扬起嘴角，感到前所未有的自信。
    ……
    梦醒了。
    我从那场游戏里醒了过来，那种飞奔和流血的感觉似乎还没有褪去，可意识回归，我仍旧困在这副「冻结」的身体里。
    我的轮椅在陌生的房间里，天花板有一个摄像头，也许是看到我睁开了眼睛，有人推门而入。
    “王长风先生。”来人一脸和蔼。
    这个人，我在电视上见过的，当我坐上了轮椅之后，那个该死的护工每天晚上都让我看新闻，而大部分时候都能看到他。
    爸，妈，我出息了，我见到大人物了，族谱应该为我单开一页。
    “咳。”他似乎不知道从何说起，轻咳了一声，打断了我的臆想。
    ……
    哦，原来我拯救世界了。不对，是我们。我看到了许许多多队友，他们都从那场灾难活了下来。
    而其中最让我在意的一个，好像叫陈兴。
    t他总是若有若无的看向我，那种目光，并非是看到残疾人的好奇或嫌弃。
    而是……他对我很感兴趣？我浑身一颤，应该不是吧？
    想着，陈兴向我走来。
    “你好，在下陈兴。”陈兴笑道，“我这副样子，你喜欢吗？”
    说实话，我有点害怕他了。第一次见有人这么直接。
    我没说话，也没法说话。毕竟我只是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人。
    “你会喜欢的。”陈兴说道，“我变了无数次，才以这个样子来到你面前。”
    他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不过，听起来好像告白……不应该吧，这么重口吗？
    陈兴笑意渐深，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那位大人开口打断了。
    “大家来一下……”
    ……
    距离「诡异入侵」已经过去了两年，我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
    第一批「参与者」，只剩下我和陈兴。
    陈兴还是如同我刚见到他一般，总是带着笑容，似乎心里没有一点儿心事和忧虑。
    真羡慕他。
    国家想尽办法续我的命，如果我不在了，陈兴恐怕独木难支。
    不过，我好像又出现幻觉了，我看见陈兴坏笑着朝我走来，手伸向了他的裤兜。
    不妙啊……
    ……
    神说：“王长风，你的祭品是什么？”
    副本里，我是无所不能的参与者，我的智慧远超其他人。
    副本外，我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副残躯。
    我不明白自己是在副本里还是在副本外。
    于是我问道：“我在哪里？”
    说完话我便明白了，我大概在副本里，因为我至少还能说话。
    神说：“你在我的地盘。”
    我说：“那「祭品」是什么意思？”
    神说：“给我祭品，给你力量。”
    “好啊。”我不假思索道，“这身体都给你了。”
    “你不是残疾人吗？”神问道。
    此时我猛然醒悟，自己虽然发出了声音，可嘴巴却一动未动。
    那声音仿佛是来自我的身体里，又或是来自远方，我辨别不清，只觉得惊恐。
    “这里是……副本？”我的声音有些颤抖，“规则是什么？”
    “这里不是副本。”神说道，“但也有规则，你给祭品，我给力量。”
    “我能给你什么？”我一边问一边思考破局的方法。
    “其实你的身体也不错，但我不想要你那身烂肉。”神说道。
    “那你还要什么？”
    “我要你的一身骨头。”神说道，“你有一身傲骨，能成大事，我要你一身骨头，断了你的前程。”
    我想笑，我站都站不起来，还要骨头干什么，死了落个清闲，有什么不好。
    再说了，这又不是修仙小说，哪有拿了一身傲骨就可以断人前程的说法。
    我欣然点头，我倒要看看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