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四阿哥感受到一个娇软的身躯靠过来,就已经想不管不顾地进入温柔乡了。只是还没碰触到宜修,就感受到一股直冲天灵盖的凉意。
四阿哥被这冰凉刺激的猛得一睁眼,便见到了围着他的宜修和苏培盛。
宜修带着焦急和关切,“王爷可清醒了?”
四阿哥虽然还感觉浑身燥热,但大脑已经开始恢复清明,“爷,这是怎么了?”
宜修激动地擦拭掉眼泪“王爷可要把妾身吓死了。今儿起得太早,妙涵人又小,直困得头点地,妾身本想着找王爷商量,先让妙晗回去。可谁知剪秋去找,发现王爷和苏培盛都不见了。
王爷是最有分寸的人,若真的离席,哪能不跟妾身说一声呢?妾身便惊觉王爷可能是遭了人算计。想着王爷不可能往后面去,便和绘春兵分两路,妾身往买卖街这边走,绘春去龙王庙那边找。”
四阿哥听着宜修说话,也渐渐回想起刚才的事情,“刚才爷混乱中,好像听见了个女人的声音。”
说起这个,宜修更是后怕,“外面是有个宫女打扮的想强闯进来,幸好妾身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四阿哥脸色铁青,今日端午最忌五毒近身。所谓五毒,不止指五种毒物,也是指人最忌讳的五种恶习,也就是五毒俱全那个五毒。
当然,四阿哥个人不觉得色欲有什么毒害,可康熙介意呀,准确来说是康熙对儿子们的要求很高。比如,康熙本人觉得饮酒会使心智迷乱,从而导致人开始昏庸愚昧。所以,也不赞成儿子们过多饮酒。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所以阿哥们可能私底下想怎么喝酒就怎么喝酒,但到了明面上,大家都是饮酒有度的。
同样,对于端午避五毒这件事也是如此。无论大家心里怎么想的,在康熙面前肯定都是正人君子的模样。
尤其是宫女这件事很敏感,无论美丑,宫女理论上都是康熙的女人,宠幸宫女不就是在康熙本就敏感的神经上蹦跶吗?
一想到自己要是被康熙知道自己拉着宫女在畅春园成就好事,甚至可能捉奸在床,四阿哥真是感觉自己要脑淤血了。
“苏培盛,把那宫女带到额娘那里去。给爷查,爷倒要看看谁用了这么龌龊的手段。”四阿哥咬牙切齿地吩咐。
这种时候,也只有德妃带走李金桂最合适了,要是四阿哥插手了,没事也变有事了。
“喳!”苏培盛退出屋子,审讯李金桂去了。
这时候,去龙王庙那边找人的绘春也回来了,她有些惊慌地进了屋子,“王爷,福晋,奴婢们在龙王庙的湖边发现了一具小太监的尸体。宫中巡逻的侍卫也看见了,皇上大怒,正要清点人数呢!”
这让四阿哥和宜修悚然一惊,若不是宜修带了清神醒脑的薄荷油,而是选择自己帮四阿哥解毒,岂不是会被震怒的康熙抓个正着。
思及此处,四阿哥感激地拉着宜修的手,“若不是今日小宜机智,爷怕是...”
“妾身与王爷夫妻一体,自然要为王爷考虑。”
宜修现在无比感谢自己,要不是嫌弃四阿哥,自己才不会想着带上特制清凉油。若真是被人堵在了屋子里,宜修还是自己了结了吧,太丢人了。
说着话,四阿哥被小太监搀扶着,跟宜修一起回到了观戏的水榭楼台。
八阿哥正假装茫然地跟九阿哥、十阿哥站在一起,都打好了草稿。
等康熙大怒地问,‘朕的四阿哥、朕的雍亲王去哪里了?’,的时候,八阿哥就上前兄友弟恭地回答,‘皇阿玛,四哥的为人您是最知道的,怎么可能对您不敬,必然是不知道才耽误了时候,没能及时回来。’
然后,把四阿哥捉奸在床的侍卫们就会进门向康熙禀告,自己看到的东西。
八阿哥不相信这种情况下,康熙还能宽恕四阿哥。
沉浸在自己想象中的八阿哥差点乐出声来,直到他看见本该在‘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的四阿哥走进门。
虽然现在还没审问出幕后主使,四阿哥早有猜测。
四阿哥对跟见了鬼一样的八阿哥说,“八弟,怎么见了哥哥很惊讶的样子?”
八阿哥回以假笑,“怎么会呢?四哥看错了吧。”
四阿哥阴阳怪气,“是吗?我还想着,八弟以为哥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呢。”
八阿哥皮笑肉不笑,“四哥这是什么话。皇阿玛都召集大家了,四哥不过来集合,还能去哪里呢?”
四阿哥回了个八阿哥同款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黄荣轩做事干净利索,除了小游子的尸体,今晚是什么线索都找不到了。康熙又不能在朝臣面前处理后宫之事,只能疲惫地宣布散席。
敏感的大臣知道今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可这种时候,不缩头当不知道,谁没事没要带着一家来校去死啊。
康熙本来还算愉快的心情,已经荡然无存,“还没查出来有什么异常吗?”
梁九功回答说,“发现小游子尸体的是四福晋身边的绘春,据她说,是被四福晋派出来找雍亲王的。四福晋在另一边寻找。奴才也问过侍卫了,看见四福晋在买卖街找到了雍亲王,两人一同回到了戏台。”
康熙转动着玉扳指,“老四没事儿去买卖街干吗?”
“听说是,雍亲王一时饮酒过多,才离席散散酒气。”梁九功说。
康熙皱眉,“朕记得,老四没喝多少?雄黄酒也不是烈酒啊。”能一同供给女眷的雄黄酒,度数能有多高?
“皇上赐给雍亲王一家一碟粽子,阿哥们看得羡慕,便与雍亲王多饮了几杯。”
“还有呢?”
梁九功有些犹豫地说,“园子里有个粗使宫女被德妃娘娘带走了。德妃娘娘说是见宫女伶俐,就调到了自己宫里。”
“那宫女什么来历?”康熙已经确定今日的事儿是奔着四阿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