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也是见过人生百态的,看得出解释完状况的自己显得有些多余了。
于是老妇人微微一笑,主动说道。
“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情的话,老身就先离开了。”
天玄少有地笑着点头。
而天灵却挽住了老妇人的手:“这个乾坤袋你拿着。”
“里面有些许灵石和修炼至仙人的功法。”
“若是你的后辈中出现了适合修仙的人物,不妨将他培育起来。”
本以为是钱财想要推脱的老妇人愣了愣。
仙人秘籍不由地让她心动了。
她缓缓地接过了乾坤袋,笑着说道:“看来那个黄蝉真的成仙了啊!放心我会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随后她轻轻摆了摆手,离开了这片小林子之中。
……
老妇人走去之后,天玄天灵相视点了点头。
天玄手一挥,黄蝉的尸首出现在了此地。
“黄兄估计早就厌恶了修仙界的尔虞我诈了吧。”
“毕竟一个散修,势单力薄,就算天资不错也容易受人欺凌。”
“他所求的自在,或许就是归去与相思之人重逢。”
天玄淡淡地喃喃:“我们就将他葬在此处,与他所爱之人葬在一起就好了。”
天灵点了点头,抬手间,青曼树下的土地土崩瓦解,一口青灰色的棺材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挺尸棺啊,还挺大的,看来黄兄早就想到这一天了。”
挺尸棺,可保尸体三千年不腐朽,而眼前这座挺尸棺显然是可以安葬两人的大小。
这样足以说明黄蝉早就准备,或者说想到自己三千年内应该不成功便成仁。
天玄若有所感,无数心思只化作一声叹息。
他轻轻拔出腰间的先天剑胚,一道清风随着从剑鞘中拔出的长剑一起,抚向了眼前的棺材。
棺材板缓缓颤动,‘嗡’的一声,棺材板从棺材之上滑落。
两人探头一颗,一个极其诡异的事情出现了。
棺材中空无一物!本应该躺着一具女尸的棺材之中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棺材不可能被开启过!刚刚我施展清风剑道,没有感受到一丝棺材被触碰的感觉!”
“难道那老妇人说谎了?黄蝉根本没有将青曼的尸体放进去?”
天玄疑惑地和妹妹说道。
天灵眉头一皱,没有接话,而是闭上眼睛缓缓感知了起来。
剑道妹妹如此情形,天玄也不再着急,默默地持剑在一旁等候。
半个时辰之后,天灵睁开了双眼。
“很奇怪啊。”
“有什么发现吗?”天玄急忙询问道。
“有,这座棺材里面有轮回大道的味道,使用此轮回术法的人,比我精湛多了。”
天灵解释道:“而且这里面还有另一种,我不太了解的大道气息。”
天玄点了点头,妹妹的话他是无条件相信的。
“不是,可是他们俩,一个凡人一个才返虚修为,哪个掌握大道的仙人能打他们的主意呢?”
天玄的这个问题,让天灵也不知如何回答。
这涉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
她的轮回演化是随机的,是什么结局都可能出现的。
而现实中黄蝉的这个结局是他在演化中从来没见过的结局,这让她该如何引导她的哥哥呢?
她只能长叹一句:“不知道。”
“罢了。将黄蝉满藏在此吧。”天玄淡淡道。
黄蝉毕竟是他除了妹妹和恩主以外,第一个可以被称作相识的人。
勉强可以被说成朋友。
朋友的交待,他并不想违背,他请求将他埋葬在这里,那就满足他的请求便好。
天玄拿出一捆上好的金露长丝,他也不记得是斩杀哪个倒霉蛋时,缴获的战利品。
不过这时也算是有了用途。
他引起清风剑道,以金露长丝将黄蝉的尸首连成近乎完好。
最后再将其葬下停尸棺,好好地替他关上了棺材板。
“我们走吧。”天玄淡淡地说道。
天灵:“就这样走了?不调查调查?”
天玄摇了摇头:“本身就是萍水相逢,交情不深,完成他的请求已经可以无愧于心了。”
“再在这件事情上面浪费时间就有些愚蠢了。”
“小妹,别忘了,恩主还在等我突破仙王境界呢。”
天灵没有反驳,而是跳着上前挽住了哥哥的手臂:“那我们现在去何方?”
“我还想去看看,这修仙界的真实面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噢!那我们往那边走,去山临城。”
“小妹你老实交待,你是不是轮回过这事情,然后让我经历一遍?”
“真没有!就比如刚刚那种诡异的事情,我还想继续调查下去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呢,谁知道哥哥你不让!”
“不成仙人的事情,与你我无关,顶多是满足我们俩的求知欲,对于修行毫无帮助,何必要去深究到底呢?”
“哼!哥哥你满脑子都是修行!”
……
三日内,青曼树下再也没有来到过任何人。
这一日,一位老妇人来到了这棵树下,她就这样孤独地坐在树下遥望远方的深潭。
她拍了拍坐下的草坪,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我以为,你的资质应该至少是能成圣人的。”
“可是没想到你只是到了返虚境界,就死去了。”
“看你气运不错,天资也不错,我才投资于你,可惜,可惜。”
老妇人长长叹了一口气,她的手轻轻触碰到青曼树的树干。
“交易中止吧,你男人并没有能活着回来。”
虚空中一位贤惠端庄的少女,眼神迷茫的出现在了青曼树旁。
她并没有失望或者不甘,而是幽幽地说道:“那我还能和他葬在一起吗?”
老妇人愣了愣,微微一笑:“你只有半刻钟时间。”
少女点了点头,将手伸向了老妇人,老妇人也握住了她的手。
少女消失在了虚空之中,老妇人也重返年轻,变成了少女的模样。
在虚空中混迹了百余年的她,也拥有了一些修为,虽然不高,但是在凡间还算是好使的。
她轻轻挥手,在树干上的‘青曼树’之前,刻下了黄蝉两个字。
她微微一笑,掐了个法诀,遁入地中。
土壤翻动数秒后,最终又归于长久的平静。
这里的一切几百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深潭还是那个深潭,小林子也还是那片小林子。
唯一有变化的只有这棵黄蝉青曼树了,它有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