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内侍见祁言泽走远,才起身去捡奏折。
其中一名内侍说道:“别人都是为皇位争的头破血流,咱这位国君却将皇位当成烫手山芋,一心只想当个闲散王爷,倒真是不常见”。
另一名内侍说道:“陛下这是懂得少,许多事处理不好,这日积月累,日复一日,就是换个人也指定得烦”。
何方赴打开刑具房的房门,陌齐堰走了进去,随手拿起一条鞭子,对司徒夜离说道:
“云舒审人不喜欢动粗,我可不一样,若你执意不肯说的话,这房内的刑具,可就要染上你的鲜血了”。
司徒夜离自是知道陌齐堰雷厉风行,说话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无奈的回应道:
“我早就告诉过你,萧遇溪不是司徒靖安,他能使用暗器,也可以动用武功,你看他像中毒的样子吗”?
陌齐堰微怒道:“笙箫默不会误诊,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若不想受皮肉之苦,就老实写下解药的方子”。
这下司徒夜离也有些开始怀疑,萧遇溪究竟是不是司徒靖安了,毕竟这毒药是自己亲手所调制而成,并未对其他人用过。
陌齐堰见司徒夜离依旧不说话,上去便连续抽了几鞭子。
感受到疼痛,司徒夜离也怒了,吼道:“若他不是司徒靖安,我可能会救他,可他若是,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将解药告知于你。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他垫背”。
陌齐堰将鞭子扔到一旁,拿出火折子,便点燃了烙铁,没一会,烙铁便烧的通红,陌齐堰拿起,将烙铁逼近司徒夜离,下一秒就印在司徒夜离的胸口上。
尽管痛的皱眉,司徒夜离眼中却没有丝毫惧意,反而笑着说道:“陌齐堰,你有什么招式都使出来,就算我死了,还能拉两个垫背的,怎么算都不亏”。
陌齐堰有些疑惑,中毒的只有萧遇溪一人,他却说是两个,没等陌齐堰再细想,司徒夜离便吐了一口黑红色的血。
陌齐堰看着血液,明显是中毒了,连忙打开房门,吩咐何方赴去找医者,随后对司徒夜离说道:“你怎么也中毒了?别以为中毒,我就不会继续审你”。
司徒夜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陌齐堰,如果木云舒受制于北凉,你会怎么办?是再次臣服于北凉,还是看着他死去”?
前一秒司徒夜离说拉两个人垫背,这后一秒便如此问,虽未挑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陌齐堰一把掐住司徒夜离的脖子,怒道:“你休想骗我,云舒根本就没有中毒”。
何方赴带着医者前来,就看到即将窒息的司徒夜离,何方赴连忙上前制止,只要是关乎木云舒,陌齐堰就难以冷静,甚至有些难以控制自己。
何方赴拽着陌齐堰的手,可陌齐堰似乎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医者看着这一幕,有些不知这是要救人还是杀人了。
何方赴见拉不动陌齐堰,便说道:“不能杀他啊,杀了他,万一木云舒真的中了毒,可怎么办”?
陌齐堰听到何方赴这么说,才恢复些理智,缓缓松开了司徒夜离。
司徒夜离咳了几声,嘲讽道:“是你自己没脑子,你也不想想,你不是北凉的民,没有家人在北凉,只身一人。
又是带兵打仗排兵布阵的好手,我父王本就生性多疑,你又那么在乎木云舒,他能不对木云舒下药来牵制你吗”?
有个道理你该懂,没有把柄的利刃,是没有人会去用的,不过我还真挺佩服木云舒的。他看似弱不禁风,却是个不怕死的,就连被下药,也没有跟你说”。
陌齐堰气的拔下何方赴的佩剑,就抵在了司徒夜离的脖子上,许是心中怒火过大,手劲也随之大了些,司徒夜离的脖子瞬间就流出了血。
何方赴和医者看的胆战心惊,生怕陌齐堰再多使几分力,将司徒夜离给弄死了。
陌齐堰怒道:“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轻易背叛北凉,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会制毒的人,我怕有一天你们会对云舒下手。
可万万没想到司徒久岚居然已经对云舒下了毒,如果云舒有个三长两短,我必会将你们北凉踩在脚下,永远抬不起头来”。
司徒夜离还想说什么,何方赴怕司徒夜离再刺激到陌齐堰,拿起鞭子就往司徒夜离身上抽去,边打边说道:“首领,你先坐下休息会,属下来对他用刑,有医者在,必然会给他留口气”。
陌齐堰对何方赴说道:“打,狠狠的打,将刑具都给他用上,直到他说为止”。
随后转身离开,医者站在一旁看着,一时不知是留还是走。
宁集居内,臧岚看着依旧没醒的萧遇溪,心中难掩失落,祁倾歌前来,臧岚站起身却没有像上次一样离开。
语桐见状上前对臧岚说道:“不如我们先出去吧,让王妃跟辅政王······”。
话还未说完,便被臧岚打断,冷然道:“辅政王如今没有醒,听不到王妃说什么,也瞧不见王妃,王妃瞧一瞧辅政王便回去吧”!
祁倾歌有些疑惑,昨日臧岚还对自己毕恭毕敬,今日却怎么跟换了个人一样,语桐也是不解,没有再说话。
祁倾歌见状有些自责的说道:“也是,我又不会医术,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先回去了”。
说罢带着语桐转身离开,臧岚看着祁倾歌失落的背影,感觉自己话说的是不是有些重了。
然而没等臧岚再多想什么,顾卿恒就进来着急的说道:“陛下要派笙箫默去朝阳城医治疫病”。
臧岚惊讶道:“笙箫默又不是祁国的臣,这种事不应该是太医院接手吗”?
顾卿恒微怒道:“都是万纵擎,若非他跟陛下提,八竿子也打不着笙箫默”。
“萧遇溪现在这个状况,有上一个御医的前车之鉴,其他医者自然不敢轻易为萧遇溪诊治。
若笙箫默真的前往朝阳城,萧遇溪再出现像上次那样的情况,可就真的要完了”。
祁言泽来到宁集居,刚进门便瞧见笙箫默,在教侍从将草药分类,祁言泽说道:“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笙箫默见是祁言泽,连忙应道:“好”,随后放下草药,对祁言泽说道:“陛下,请”。
两人走在院中,祁言泽问道:“朕瞧着先生医术不凡,不知对疫病可有一定的把握”?
笙箫默不知祁言泽为什么这么问,也没有立刻表明,有些迟疑的回应道:“疫病有轻有重,也分很多种,若说有几分把握,只有接触到方能知晓”。
笙箫默看着祁言泽欲言又止的样子,也猜出七八分,随后认真的说道:“陛下,若是需要我去医治疫病,我自然愿意前往。
可辅政王是我的主子,如今他尚且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我又怎能不管他,去救其他人”?
祁言泽应道:“辅政王自然是要救的,可如今不是还没有让他醒的法子吗,先生在身边守着也是无济于事。
朕已经在盛京中张榜,寻求能人异士,来为辅政王瞧这病因,不知先生可否前往朝阳城医治疫病 ”?
笙箫默有些迟疑,但祁言泽的话也没错,如今守着也是干着急,起不到任何作用。
看着祁言泽期待的眸子,笙箫默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便说道:“陛下,我同你说句实话,我不是祁国的人,且跟北凉的人有着恩怨,来祁国盛京城跟随萧遇溪,也是为了躲避北凉的人。
若外出,首先要做到的,是我的安危,不然我未必能活着抵达朝阳城,若陛下可以让一些锦衣卫随我前往,去朝阳城也不是不可以。
祁言泽顿时欣喜,说道:“好说,朕这就去给你办,再命几名太医与你一同前往,你也准备准备,疫病容不得耽搁”。
笙箫默伸手拦住转身想要离开的祁言泽,祁言泽见状停下脚步,问道:“先生若还有什么需求,尽管提,若朕能做到,定尽量命人去给先生办”。
笙箫默淡然道:“我需要两名太医,两名锦衣卫,只是,可否容我亲自挑选”?
祁言泽没有想到,笙箫默居然只要了四个人,有些担忧道:“当然可以,只是四个人,未免太少了些,朕有些不放心,先生不妨多挑些人”。
笙箫默淡笑道:“好,若有合适的人选,定多挑几位,陛下就先回宫安排吧,我安顿好这里的一切,就前往宫中”。
祁言泽应下,转身离开,笙箫默看着祁言泽的背影,想到了司徒靖安的兄长 司徒迁昭。
祁言泽跟司徒迁昭很像,心思单纯,喜怒哀乐全在脸上,也很活泼,笙箫默疼爱司徒迁昭,连带着祁言泽也颇有好感。
可惜司徒迁昭坠下悬崖不知所踪,不知是生是死。
木云舒见祁言泽走了,才上前问道:“我听顾卿恒说,祁言泽想让你去朝阳城,你答应了”?
笙箫默微微点头,木云舒又道:“他是你的小殿下,现下这种情况,你不看着他,跑去救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