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
风雪漫天。
屋内,光线黯淡,略显黑暗。
在黑暗中,江宁骤然睁开双目。
刹那间。
昏暗的室内似乎都在这一刻变得明亮了起来。
【拳法宗师】:在拳法一道拥有非凡天赋,足以开宗立派,位列宗师之位。
“拳法宗师?”
看着自己面板上新增的特性,江宁口中不由喃喃自语。
拳法宗师,毋庸置疑,这是一条增强拳法方面天赋的特性。
就如某些武者,在拳法一道上天赋绝伦,任何拳法在这等武者手中,都可以轻易掌握其精髓奥义,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他们甚至可以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推陈出新,创造出更强的拳法。
就如五禽拳,便是武者观摩虎,猿,鹿,熊,鹤所创造出来的一门筑基武学。
创造任何一门武学,都需要有极高的武道造诣和天赋。
而某些人,生来就具备这种极为特殊,并且远超他人的天赋。
江宁缓缓关闭面板。
“也就说,从此以后,我在拳法上拥有了非凡的天赋!”
下一刻。
他微闭双目,再次消化咀嚼刚刚脑海中的感悟。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他睁开双目。
吱嘎——
随着房门开启,风雪倒灌屋内,他跨过了门槛,来到院子中央。
此时天色微亮,地面又堆积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双脚踏在积雪上,传出“沙沙”的声音。
站在院子中央,风雪在江宁头顶盘旋。
下一刻,他缓缓闭上双目,立于风雪之中。
他在蓄势,积蓄拳势。
五禽拳三次破限,除了诞生拳法宗师的特性,让他在拳法上的天赋蜕变外。
给他最大的变化便是刚刚消化脑海中的感悟,所明悟了五种势。
困虎。
暴熊。
灵猿。
飞鹤。
宁鹿。
虎乃困虎,困虎出笼,便撕碎一切。
熊乃暴熊,暴熊红眼,便无惧无畏。
猿乃灵猿,灵猿入山,便无拘无束。
鹤乃飞鹤,飞鹤生天,便扶摇九天。
鹿乃宁鹿,宁鹿归林,便栖息宁静。
这即是他刚刚明悟的五种势,五种拳势。
五种拳势的明悟,不是因为五禽拳的三尺破限,而是因为他天赋的蜕变,自然而然所悟出属于自己的东西。
在悟出这五种拳势后,五禽和五脏以及五行之间的对应也发生了变化。
此前五禽拳是心火猿,肾水鹿,脾土熊,肺金鹤,肝木虎。
而今则衍变成心火虎。
心脏,乃是束缚猛虎的牢笼。
其次则是肝木鹿。
鹿主宁静,归栖山林。
随后才是脾土熊,力大无穷。
肺金猿,金刚不坏。
肾水鹤,扶摇九天。
其中肾水鹤的灵感来源,便是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之上九万里。
当他明悟这五种拳势后,便在五脏之中,积蓄这五势。
心火虎。
肝木鹿。
脾土熊。
肺金猿。
肾水鹤。
这五尊神在他五脏之中孕育。
这便是拳法宗师在此刻的展现。
若非拥有了拳法宗师这个特性,让他在拳法方面的天赋产生了翻天覆地的蜕变,他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武道功法一途,立意为先。
而他此刻的立意,虽不超凡,但也不差。
站在雪地之中,江宁的头顶渐渐堆积了细碎的雪花。
飘落的大雪也渐渐覆盖了他走来的脚印。
此刻,他好似化为一座雕塑屹立在雪地中。
而在江宁闭目的状态中,他感受到心脏在孕育一种势,困虎之势。
虎盘踞于他的心脏中,被他心脏所束缚,心脏便是困住那头猛虎的牢笼。
另一边。
绿漪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羹从厨房的方向走来。
他看到屹立在风雪中的江宁时,她顿时停下了脚步,不敢发出任何声音,防止自己惊扰到江宁。
时间缓缓流逝。
绿漪手中端着的那碗肉羹里冒出的热气也渐渐减少,她即使站在两院交接的圆形拱门之下,她头顶和身上也有些许的积雪残留。
突然间。
江宁心脏牢笼中的猛虎骤然睁开双目,他也在同时一刻猛然睁开双目。
下一刻。
他身形一动,一拳轰出。
周身数尺之内的积雪瞬间化为虚无,这一拳看似平平无奇。
但是在一旁绿漪的眼中,在江宁出拳的刹那,江宁就化为了一头身上冒着熊熊烈火的猛虎。
猛虎眼中,好似蕴含无穷无尽的怒火,摄人心魄。
当猛虎仰天咆哮之时,她的心脏更是骤然一停,眼前一片漆黑。
在漆黑的世界中,依旧存在刚刚那头浑身冒着熊熊烈火的猛虎。
这即是拳势,波及精神层面,映照在脑海中的拳势。
若是有见识广博的人在此,就会知晓这种拳势已达惊骇绝伦的层次。
拳势映照在精神层面。
面对这种拳势,若不能破开精神层面的威压,便已是先输五成。
此时。
一拳轰出,江宁也顿时回神。
他看到缓缓倒下的绿漪。
身形一闪,在风雷之息的特性加持下,他的身形好似感受到不到空气中的任何阻力,身形刹那间就出现在绿漪的身旁。
他左手一抓,就将瘫软的绿漪扶起,右手一扫,跌落至半空的那碗肉羹就稳稳当当的落在他的手中。
碗中满而溢的肉羹,也没有洒落分毫。
“公子!”在江宁的内息滋养下,绿漪缓缓的睁开目。
“味道不错!”江宁喝了一口肉羹,笑了笑。
此时,绿漪感受到江宁搀扶在她背上的双手,顿时连忙挺身。
她又看到江宁右手中已经空了一半的肉羹。
“公子,这碗肉羹都凉了,我拿去加热下。”
话音落下,绿漪伸出双手。
“不必!”江宁摇摇头,然后尚有半碗的肉羹在他咕咕几下中,就喝了个精光。
“尚有一丝余温,正好!”江宁将手中的大碗递给绿漪:“怎么想到弄一碗肉羹过来?”
绿漪接过江宁递来的大碗:“我见公子起这么早,肚子隔夜空空的,就想炖一碗肉羹端来给公子垫垫肚子。”
“没想到竟然惊扰到了公子的练功!”
江宁闻言,摇摇头:“你倒是没有惊扰到我的练功,不过今后你得注意点!你没有任何武道功底,观看我练功会有一定危险。”
“是!”绿漪低头。
然后江宁笑了笑:“这肉羹味道不错!”
“公子喜欢的话,我再给公子盛来一碗?”绿漪道。
“不必!”江宁摇摇头:“喝了这么一大碗,垫个肚子就行了!”
然后他看向绿漪:“你刚刚这是没有回去歇息吗?”
“没没有!”绿漪再次低头。
江宁拍了拍她的脑袋:“先回去歇息着吧!你这普通人的身子骨,在这风寒天可顶不住!”
话音落下。
啊啾——
绿漪就打了个喷嚏,鼻子下挂着一道亮晶晶,在风中摇摆。
绿漪脸色霎时就变得通红了。
江宁见此,笑了笑。
然后目送着绿漪匆匆离去的步伐。感受到腹中的淡淡暖意。
“还不赖!”
“有个人照顾,生活质量果然高了些许,而且也能省去日常很多繁杂琐事的麻烦。”
“待会再让绿漪去帮我买辆马车,省的每次都需要打车!”
江宁口中喃喃。
然后再次打开自己的面板。
“拳法宗师,很不错的天赋!”
他顿感满意的点点头。
五禽拳,如今相比之前,可谓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五脏之中,正在孕育五尊神。
五尊神,也即是拳势的显化。
刚刚那一拳,也让他见识到了困虎之势的暴烈。
若非他控制了拳势的爆发,而绿漪仅仅是受到余威的波及。
单单观看困虎爆发之势,就足以压塌正常人的精神世界。
轻者神智错乱,今后疯疯癫癫。
重则身亡,当场暴毙。
这就是势,以势压人。
势若足够强大,可化煌煌天威,可化诸天神佛。
关闭面板之后。
江宁扫了四周一眼。
此刻的庭院又被积雪覆盖,树上也堆积了一层积雪。
见此。
江宁抬脚轻轻一跺地面。
磅礴的内息自他周身喷薄而出,好似无形气浪扩散。
骤然卷起满院积雪,腾空而起,高达三丈。
他再次右手五指合拢,并为手掌。
手掌往前缓缓一推,院子上空的积雪便被无形之力推出高墙之外,落在乱石滩上。
此时。
若有人看到这一幕,顿时说出奢侈这两个字。
因为内息虽强,但是恢复起来却没有那般简单。
内息倘若枯竭,若无任务外物辅助,没个一两天的功夫,都不能彻底恢复。
所以爆发内息,清扫积雪,这简直是十分奢侈的行为。
但对江宁来说,恢复内息,只要身处水中,不过是片刻之功。
随后,江宁重新回到屋内。
他抬手对着身前的桌子抬手一挥。
昨日买来的那些杂七杂八的天材地宝就出现在桌子上。
看着身前这些天材地宝。
江宁毫不犹豫抓起一根地芝,就丢入口中。
随便咀嚼两下,他就吞入腹中。
面前这堆满一桌的天材地宝,他今日得全部吃完。
如此才能给他带来足够的能源点数积累。
以他如今肝经验的效率,只要源能点数足够,他就可以获得实力的进步。
就如刚刚五禽拳完成了三次破限。
非但让他天赋得到了蜕变,在拳法一道拥有了宗师之资。
何谓宗师?
便是可以开宗立派,方可称之为宗师。
拳法宗师的特性,让他在拳法一道上拥有超凡脱俗的天赋。
拥有此等天赋,纵使一门平平无奇的拳法,在他手中都可以展露出不凡的威能。
纵使与他对敌之人皆是与他般掌握了同等层次的拳法,也会被他几拳活生生的打死。
天赋的这般差距,足以令人绝望。
古往今来,放眼时间,踏入武道之路者如过江之鲫,不计其数。
但能称宗师者,又有几人?
渺渺无几罢了!
而他便是这渺渺无几中的那几人。
这就是拳法宗师的特性。
在拳法一途,他拥有足以开宗立派,设下传承的资格。
不到片刻功夫。
吃着各种补药,各种天材地宝,江宁就感受到气血上涌,浑身燥热。
“不行!”
“得去练拳,锻骨!”
话音落下。
江宁把手中那根四十年份的野参塞入口中。
他身形一动,一步跨出就来到房门外。
随着他打开房门的同时,腮帮子也上下动了几下,那颗野参就进入了他的腹中。
此时。
打开房门后。
室外的寒风倒入室内,从江宁身上掠过去。
但是江宁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寒意。
因为他此刻的身体内气血翻涌,身体燥热。
虽然他五脏六腑经过淬炼,胃部的消化功能远超常人数倍,那点进入他腹中的天材地宝不消一时三刻就会被他的胃部消化。
但他消化跟的上,但身体有些受不住。
一时吃太多,被补过头了。
要知道,他刚刚吃的都是所谓的天材地宝。
就像野参,地芝等物。
吃的不是像他最初踏入武道之时食用的十年份野参,而是三五十年份。
三五十年的年份,药力堆积远胜十年份。
而他当时,刚刚踏入武道之时。
即使是一根十年份的野参,一根也要分好多次吃。
他现在却是来者不拒,几十年份的天材地宝,直接往口中塞。
即使是身体消化能力再强,其堆积的药力也让他受不了。
踏入院中了,风雪依旧没有减弱分毫。
他旋即缓缓摆开架势,开始练习五禽拳。
练拳之时,也在分神调动体内气血,继续开始淬炼周身的二百零六骨。
再有三五天的功夫,他体内的骨骼就能彻底黑化,化为纯粹无瑕的黑色。
到了那一步,他即踏入了锻骨第二境,玄骨境。
另一边。
“洛水县?”
“终于到了!”
一男子站在风雪之中,身上披着一件纯白的披风,头上戴着的兜帽也是与地面的积雪融为一体。
从远处看去,便是不分彼此。
旋即。
他从身上掏出一根黑色宛如有蛆虫蠕动的手指。
手指缓缓浮在他手中,遥遥指向洛水县。
“方向果真没错!”
“就是在这个县城!”
“神胎被毁,按照神谕,毁坏神胎之人必须带回去。”
旋即,此人收好手中那根黑色宛如有蛆虫蠕动的手指。
教中的那尊神,如今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一点一滴壮大。
变得更加神威浩瀚。
他做为教中的护法尊神,接受了那尊神的血液洗礼,无论是实力和地位都在普通的护法之上。
但同时,他也与那尊神捆绑的更深了。
乃是真正的神使,代表那尊神意志的神使。
所以对于祂的神谕,他不敢不从,不敢不做。
必须要去执行。
即使一路跨越千山万水,饱经风雪的洗礼,他也不敢有任何携带。
随后,他站在远处不断观察城门口依旧在城墙之上巡逻的士兵。
如今大雪封山,封锁道路。
洛水县的城门大门已然关闭,仅仅开着一个一丈宽的侧门。
侧门处,尚有零零散散的行人通过。
至于城墙上,因为此时的风雪交杂,巡备的士兵极少,稀稀落落,毫无任何戒备之心。
片刻之后。
被白色披风和兜帽之人笼罩的男子就来到一处城墙角,抓住了巡城士兵巡逻的间隙,他轻松翻越了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