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真的好恐怖的!”
做杂谈回有个小技巧,那就是别管故事的主角是谁,只要足够吸引人就可以占为己用,所以哪怕王嘉嘉根本就没出小区大门,也可以添油加醋地说着成都市的恐怖袭击。
其实这些内容不过是营销号的拼接重组罢了,但得益于她天生一张好嘴,和saber提供的应景特效,直播效果还是很好的,仿佛让人真的亲临现场——虽然真的亲临只会觉得恐惧就是了。
“不是说这是传谣吗?真实情况没这么严重吧?”红sc提出了质疑,对于金主爸爸的话她当然不敢反驳,但也不能当众承认自己在吹牛吧?只能打个马虎眼糊弄一下:“是这样吗?我个人感觉还是很恐怖的,可能是因为亲身经历,加了点恐惧滤镜吧。”
很合理的理由,金主爸爸也就放弃了追问,但有了这么一出,她也不敢继续添油加醋了,反正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简单扯了点无关痛痒的描写,然后下播。
不过这下播,我只能说如下。大号确实是停止了直播,小号依然停在直播间里观察观众们的反应:“感觉嘉心酱的技术力越来越厉害了,这特效都可以当vr游戏玩了”、“建议直接转行游戏行业,以后就直播制作游戏”诸此种种。
果然saber的能力就是好使,作为个人势的她,最担心的就是没有技术与资源上的优势,逐渐被企业势碾压,要么成为别人的狗,要么默默无闻地死去。但saber则给予了她连企业都没有的绝对技术优势,让她明明只是个人势,却能碾压一众企业势,稳坐国内v圈一姐。
要是圣杯战争永远都不结束就好了——止不住地这么想着,就这么永远生活在虚幻的幸福中,不也是一种美事?但不和谐的声音总会打断她的幻想:“我说,这算不算发国难财?”
这话说得过于难听,一下眉头就皱了起来。“什么叫发国难财?我这不过是把新闻拿出来说了一道而已,我做了什么?”
灵子化的saber逐渐显形,搓着他那山羊胡,“这个国家可是被鬼怪袭击了耶?本来大家就人人自危,你还在这危言耸听,国家岂不是更加动荡?”
“你tm在说啥呢?这是我第一个干的吗?你不去骂那些营销号你tm来骂我?我就是软柿子了?女的就是软柿子了?”劈头盖脸地一顿骂,直接给saber上了一个沉默buff,他再怎么放荡不羁,那也是君子的真性情,跟混迹网络几十年的女流氓可比不了。
憋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最终只能无奈放弃。“我这不是担心吗?要是因为这个理由,上面要整你怎么办?”“怕个屁,法不责众。”不过她也就嘴硬了,不然也不会在金主爸爸提出质疑后选择回避。
“还有一件事,”saber有些僵硬地转移话题,不过这件事也挺重要的。“那个联络你的人,说是想要见你一面。”
想开盒?当vtuber这么久,她对这类话题可以说是敏感得不能再敏感了,“不是已经用假身份交谈过了吗?”“对方说既然是盟友,连面都不见一下太过分了。”
作为一名vtuber,她可能同意?且不论开盒对vtuber事业的影响犹如天崩,她本人也更愿意躲在虚幻的角落里逃避。但他这个理由很正当,该如何反驳呢······“要不跟他说,在mooncell上见面吧?”
“反正之后的战斗也是在mooncell上,直接互相知道对方的虚拟形象不就好了?”
saber不疑有他,“那我就出门传消息了。”正好也可以出去晃晃。
“啊,记得帮我带碗抄手,老规矩。”“知道知道,真是懒得抽筋。”“我乐意!你管得着?!”
又被凶了一句,但saber已经带门出去了,顺路去哪里呢?去九眼桥吧,那里的沿江酒吧,还挺对他胃口的。
已是夜晚时分,游客们络绎不绝地向桥上挤去,然后毫不意外地将安顺廊桥当成了九眼桥,抱怨着“这哪来的九个眼?”,随后只能悻悻地下桥,找家酒吧打发时间。
saber自然是与这些游客不一样的,他十分中意一家名叫龙house的店,进门的周易占卜据说曾经真的学过魔术,相当受好评,不过,他向来是不坐在店里的。
对着吧台挥挥手:“老规矩。”而调酒师则娴熟地开始工作,随后他便找了个沿江的小桌子,看着锦江上的游船缓缓驶过。
很快,身着伪汉服的服务生便端着五瓶啤酒和一杯鸡尾酒来了,“请慢用。”
其实他并不是喜欢喝鸡尾酒,总觉得那东西没劲,但烈白酒又太冲,还是啤酒最对味,但这杯鸡尾酒是个例外,是这家店里的调酒师秘方,叫做“壮志未酬”,据说是他本来想参军报国,却由于听力障碍被刷了下来,最后机缘巧合下当了调酒师,自己研发出来的。
味道也相当新奇,光是闻一闻就能闻到里面的酱香白酒味,但一口尝下去却偏觉得有些苦涩,回味一下香醇与淡甜味又在舌尖跳动,在酒友里获得了广泛好评。
先用鸡尾酒开开胃,然后看着江中的倒月,大口大口灌着啤。他酒量也就那样,吹了三瓶后,就总觉得江里有四轮明月了。
是嘛,这才爽嘛!唯有这些酒精,能带着他飞回天上,能让他俯瞰整座城市,那是比灵子术式更为多变奇幻,比互联网络还要精彩纷呈的神仙游,逍遥呼?逍遥吁!
管他什么狗屁愿望,老子现在最想要的就是乙醇!
对桌的一人看见这熟悉的疯子笑了笑,对着新来的同伴说道:“你看着吧,这人已经醉了。”
“这就醉了?”同伴惊奇地看了看桌面,“这才五瓶不到的啤就醉了?这么菜?”“你第一次来不知道,他就这点量,日脓包一个。”
仿佛看笑话般,男人毫不在意地拿着saber打趣道:“听说他几个月前第一次来,就醉得一塌糊涂,要不是服务员给他拉着,得掉进锦江里。”说着说着,就看见他提着半空的啤酒瓶,又向护栏走去。“他不会要掉下去吧?”
再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男人死死盯着他,见他很骚包地将啤酒瓶对着月亮,大吼一声:“哈!”倒把人吓了一跳。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隔。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月下独酌·其一》)
原来是这遭。“这骚包还念起诗了。”说完,他忍不住笑了笑。
“已闻、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贤圣既已饮······何必求神仙!”(月下独酌·其二)仿佛要将胸中的郁气一扫而尽,他该回去了,还需要带抄手回去,还应该把消息发回去,还必须把自己的理想藏回去——
“算逑!算逑!统统算逑!!!”
就这样,他大力地将酒瓶子向月亮甩出,酒瓶脱手,带着长长的、金莹的尾迹坠入江心,但自己的脚下也一趔趄,顺着护栏就滑了进去。
“我艹!快来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