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黑山羊？”
    第一个有反应不是夜林，而是静立在无限黑暗和虚幻混沌之中的太初之神泰拉。
    他原本在修炼，也在抹杀外神的污染，感知到动静的瞬间立刻睁开摄人心魄的双眸，激射出冷酷的光，照亮了无尽虚空，神识无比的敏锐，第一时间撕裂空间去降临。
    宇宙混沌如鸡子，存在着薄膜似的屏障，流动着恐怖的能量和未知的物质，能够隔绝外神的窥探和入侵，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在那薄膜之外是邪神与黑暗，是孕育不详的源头，亦或者是另一片神秘的宇宙。
    泰拉冷酷的气息足以冰封宇宙，他在和夜林一战后颇有收获，之后又与外神爆发了恐怖一战，现在携带着不败者的恐怖气势，瞬间降临至卡恩撕裂薄膜的地方。
    不久前，他和智慧之神尼梅尔一起追踪最强的外神之一黑山羊，尼梅尔以邪神之血魂牵连起了神秘的丝线，找到了边缘混沌之中的外神锚点，以逸待劳，趁着黑山羊刚跨界一半时将其狙击，重创，险些当场格杀。
    最后对方以重伤状态逃离，微微可惜。
    泰拉以为又有不知死活的外神降临，瞬间杀意升腾，冰封苍穹，动身前去狙杀。
    就算大宇宙的状态微微病态，至高的存在也还不曾现身，也不是你们这些家伙能够一而再再而三染指的。
    “咦，你是……完美保留了人造古身的那个使徒，力量权能的持有者。”泰拉降临后皱了皱眉，一眼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不是外神，但为何要以神境法则打破大宇宙的防御。
    “不给我个合理的理由，我就拿你的神体和战魂填补在此，塑成壁垒。”泰拉英姿伟岸，神体不朽，话语很有压迫力，凝成了法则要压过去。
    他对成神者没有天然的敌意，但是对方的作为有些过分了，不能随便容忍。
    毛领大衣浑身燃烧着力量法则，光焰蒸腾，扭曲一切，极为强大，抗衡覆压过来的神之法则。
    卡恩转头平静看向太初之神泰拉，两位曾有无敌和不败之名的神灵第一次目光对视，刹那间彼此的心灵之光竟然产生了共振。
    泰拉和卡恩一同挑眉讶然，瞬间都明白了，彼此竟是同一类“属性”的存在。
    灵魂和血肉都嗜战为生，一直在追寻着真正的无敌，并时时刻刻走在路上。
    卡恩还是话语极少，素来面无表情，向泰拉点了点头，然后，竟向着未知的域外迈步。
    “快停下！那是外神的领地，你的权能和神灵法则会受到压制。”泰拉一声大喝，发丝飞舞，声浪化为闪电，万万没想到卡恩竟要走向域外。
    他有可能被污染神境根基，或者被外神反过来狙击，凶险重重，有陨落风险，而且时时刻刻不会断绝……只要还在域外，就一定存在。
    绝对不是什么明智之选，甚至可以说是愚蠢。
    奈雅丽以前的待遇，就是卡恩将要经历的。
    “我败过。”素来少言寡语的卡恩竟然开口了，眸中流露几许回忆，攥了攥拳头，有金色的光芒激射，仿佛再回那一天。
    最强的使徒与最强的试炼之刃在海伯伦外星空真正一战，打的天崩地裂，星空撕开，太初权能接连闪烁，流动着混沌，肆虐的风暴至今在时间之中留存着不灭痕迹。
    “神之境界能变强的方法很少，所以我要去走另一条路。”卡恩言语落尽，看向泰拉。
    他心意已决，仿若时间不朽，如今期望在某地长久静修，或者有特殊奇遇，概率实在太低了，其他神境强者也不可能和他一直陪练。
    如果泰拉要拦，他也只能先解决了泰拉，再动身去往域外。
    “原来如此。”
    很意外，泰拉竟然点起了头，似乎在表示理解。
    “你跨越界限之时，最好遮住你的神光，化为平凡。”
    更让夜林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泰拉不仅不去阻拦卡恩，反而还指点起了一些东西，貌似是默许了对方的行为。
    “不要觉得隐藏身形就是耻辱，外神进入我们的世界会受到大宇宙压制，反之亦然，那两位巅峰时能勉强与我一战的外神，来此世界也不得不暂化平凡，寻求本地户口的认可。”
    本地户口，这个词语是泰拉不久前从尼梅尔口中学习到的，两位神灵就“外神”一事相谈了许久，谈到了种族有正经户口的奈雅丽，以及至今没有户口的泡泡。
    “你现在将要跨过去的地方，并非真实的外宇宙，那是一片缓冲的不定之地，你若想要降临外神所在的世界，一样会被暂时压制一些战力，无法发挥完全。”
    卡恩点头，听从了意见，缓缓熄灭了浑身扭曲虚空的光焰，锋芒毕露的气息也收敛了许多，然后一步迈出，消失在泰拉和夜林眼前，也消失在大宇宙之中。
    “泰拉，你好像对域外之事蛮熟悉的？”夜林出声询问，微微惊吓了泰拉一跳，他完全没有察觉到夜林的气息在哪里。
    “因为……”泰拉凝重的注视着卡恩打出来的缺陷，现在已经愈合了，继续说道：“我也出去过。”
    “雷米迪奥斯也出去过。”泰拉补了一句，有一丝狡辩的味道。
    就像是上学迟到的路上，如果发现了同班同学，便会油然而生一种安心之感。
    反其道而行之的时候，祂们就摇身一变成了外神。
    外面的神想进来，祂们偶尔也会出去看看，彼此心照不宣罢了，这也是为什么奈雅丽当初没第一时间被按死的原因之一。
    潜规则之下，若是涉及到大宇宙的本源和安危，外神想要伸手，就是生死之战，不死不休。
    “奇怪。”
    泰拉终究还是找到了夜林的方向，隔着许多个次元看着他的方向，面对虚空皱眉问道：“你是怎么做到将观测的目光投射到宇宙边缘之地的，我若不是本尊立足于此，也无法第一时间发现卡恩的举动。”
    “可能因为我比较强。”夜林淡淡回答。
    “等我融合了自斩的另一面，一定将你镇压亿万年。”泰拉冷嘲，给你几分颜色你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泰拉见识非凡，立刻有了一个猜测，问道：“该不会是曾经是仲裁者所拥有的空间，在你手里吧。”
    他当初借仲裁者权能自斩，却无意间炸飞了空间权能，至今未能寻回，三大基础权能之一像是从宇宙中失踪了一样，再无半点痕迹。
    “我有一枚碎片，而且我与卡恩有大因果，所以才能准确寻找到他。”夜林故意模糊了说法，只要不是百分百的完整状态，那么百分之九十九的主体也是碎片嘛。
    “原来如此。”泰拉颔首，他也知道有一位超越者名为伽乌尼斯得到过非常小的一枚碎片，冥界，亦有一枚碎片。
    伽乌尼斯那一小块可能是他炸出来的，冥界的那块却不是，某些太初权能并非天生就是完整的一体，诞生之时就存在“零碎”。
    比如时间权能，有更多的小份。
    “泰拉，众神在世界的聚集，你为何不去？”夜林淡定转移话题。
    他刚才顺势扫视了一遍大宇宙，除了早就明确有事所以不去的黑裙贵妇和眯眯眼之外，她们两个派了化身和普希娅一起过去，众神之中只有泰拉的本尊还在外面晃悠。
    原罪之神普拉娜和美神维纳斯也去了，但是她俩莫名半路回来了。
    泰拉淡淡回道：“我的职责凌驾于一切基本规则之上，除非是伟大的意志亲自呼唤，否则我绝不会离开边域，一个破环子而已，它脸倒是不小。”
    泰拉顿了顿，又说道：“当然，袭击创世之环这件事的性质很恶劣，等同于挑衅至高，挑衅太初，夜林，你作为成神者，有什么头绪么？”
    “没有，我能有什么头绪，没有，我还有事，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