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男人见她这幅样子,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你看吧,我就说你不信。”
“没有。”顾朝夕摇头,倒是神色认真地看着男人。
“只不过我没见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有鬼的概率并不大,但是这人能说出这句话,保不齐位面给他们玩这一出。
见她表情认真,还格外诚恳地看着自己,男人松了口气。
“好吧,我给你讲讲吧。”
随即,男人开始叙述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
他来工地其实算得上比较早,跟了好几个工程了。
只是,刚到这处工地的时候,男人就察觉到一些不太对劲的事情,比如说夜里走廊上总是有奇奇怪怪的敲击声。
他曾经因为好奇出门查看过,但每次他打开门之后,那个声音就停下来了。
后来每一次都是这样。
有一次他实在烦不胜烦,干脆晚上的时候一直蹲在走廊里等着。
结果那天晚上,非但没有等到那个敲击的怪声,反而是看见对面楼下的卫生间里飘过一个黑糊糊的影子。
他确定那时候根本没有人去卫生间,所以那个影子很有可能是鬼魂之类的东西。
当时就吓得男人直接回了房间,灯都没敢关上,战战兢兢地睡了过去。
不过那天之后,他却再也没有听到过那种奇怪的敲击声。
“这件事,跟王超有什么关系吗?”
顾朝夕有些不理解,听男人的描述,这件事跟王超根本就不能挂钩啊。
“当然有关系啊,你继续听我说嘛。”
男人又继续讲着。
大概是在那件事情过后的一个月,有一天男人在工地上和其他的工友聊天,无意间说到了自己发现的事情。
却有工友说,他看见王超曾经在晚上偷摸去卫生间侧面的小走廊里摸着什么。
每栋宿舍楼卫生间的侧面,确实留了一个很小的空隙。
不过那个空隙只能让人侧身从那边走过去,再加上里面有的堆了一些钢管之类的。
所以,平时并没有人会想着从那个空隙走过去,更别提在那个空隙研究什么了。
当时王超的行为怪异,所以有的人才在晚上注意到。
只是因为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很多人也没什么好奇心。
但男人却把工友说的这件事情给记到了心里。
隔了两天,正是午休的时候,男人下楼去上厕所,突然就想到了当时工友说的事情,就想着去侧面看一看。
他还特地看了一眼王超的宿舍,确定门口没有人,也没人突然出来,才朝着卫生间侧面的空隙走过去。
那个空隙只够男人侧身挤进去,想到工友说的就在靠近边上的位置,他边只是站在空隙的口这里朝着里面打量。
大概朝着里面迈个两三步,就是被堆放在里面的没用的钢材。
那些钢材都有些旧了,上面是因为长时间没有人处理,落下的灰以及一些细小的脏东西。
被上面的钢材掩盖的下面,甚至有结起来的蛛丝。
男人正在看着旁边有没有能藏东西的地方,肩膀却突然被人拍了拍。
他吓得一激灵,转回身看去,就瞧见王超一脸阴霾地站在自己的身后。
那个眼神,像是一潭死水,直愣愣地盯着他。
男人立刻朝后退了两步,却见王超的眼神始终跟着他,还声音低低地发问。
“你在干什么。”
“没,没干嘛,我啥也没干。”被他的眼神吓到,男人立刻摆了摆手,飞一般地逃走了。
走到楼梯那边准备上楼的时候,男人还回头去看了一眼。
王超一直是盯着他的,是那种头转过来盯着他,身子去依然朝着侧面没有动的状态。
他哪里还敢再好奇王超的事情啊,回了宿舍就把自己缩进了被子。
第二天再次见到王超的时候,他又是那种一脸不耐烦的样子,说话声音又大又粗狂。
男人却怎么也忘不掉前一天看见的王超的模样,从那以后都是尽量避开王超的。
“我跟你说,他当时真的跟鬼上身似的,可怕的很。”
现在一想到当时王超的那个眼神,男人还是止不住打了个寒战。
“所以,你没有在那个缝隙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顾朝夕摸了摸下巴,男人随即点头:“真的什么可疑的都没有。”
他确定自己当时看的很仔细,那个缝隙就那么大点,两边的墙壁也是完好无损的,根本藏不了东西。
所以,男人最终把这件事归结于王超被鬼附身,所以才变得奇奇怪怪,做一些常人没法理解的事情。
“而且,这是有迹可循的啊,你不知道咱们工地在开发以前,这里出过事儿吗?”
“什么事儿?”
顾朝夕皱了皱眉。
沈尧查到的东西里面,直说这片位置在开发之前,有个被大老板逼走的果农。
可是果农是离开这个位置之后,在新家里煤气爆炸出事的,就算是冤,如果不知道是意外还是人为,对方的魂魄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吧?
男人见她一脸迷茫的样子,凑近了些,抬手遮住嘴巴,小心翼翼地凑在她旁边。
“你真不知道,咱们这地儿开发之前,死了个果农啊?”
“当时,这片地是被强硬推平的。”
眸子随即沉了沉,这和他们知道的版本,根本不一样。
摇了摇头,顾朝夕看向男人,见他表情认真,看样子并不是在撒谎。
“当初这里是个果农的果园,那个果农死活不愿意离开,甚至还写了信状告大老板。”
“但是大老板势力大啊,联合其他人直接把这件事给拦下来了。”
这样的事情,当然也惹恼了大老板,一气之下直接开个推土机过来,朝着果园就碾了上去。
果农一个人哪里抵挡得住大老板这么多人,有的人把果农拦着,有的人则把果农的东西都清出来直接扔到一边。
总而言之,果园和果农的房子变得一片乱糟糟的。
果农一气之下,想和大老板同归于尽,却被人打了个半死。
当天晚上,果农看着自己已经被推了一半的果园,直接在房梁上挂了根绳子就走了。
等第二天大老板来的时候,只看见早就凉了的尸体。
这事儿大老板也没声张,悄无声息就给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