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好也是快要到午饭的时间了,和尚们把前院的物资搬到厨房那边之后,就开始做起了午饭。
不过如今水井中的水是不敢再用了,只能用之前存储下来的水。
顾朝夕算了算,这些水差不多能撑到主持回来了。
那时候,也是他们的时间到了的时候。
所以,一定要进尽快去找真相了,不然的话,到时候就是他们的死期。
她坐在位置上,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自己的膝盖。
整个人就好像是蜷缩在一起的,只有眼睛咕噜噜地转着,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裴宴坐在她身侧,也没有说话。
秦微和沈尧坐在一边,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顾朝夕倒是能听见,只不过听了一会儿,发现两人都在计较之前的事情,也没了兴趣。
裴宴见她表情蔫蔫地,抬手在她的额头上碰了碰,有些奇怪。
“朝夕,不舒服吗?”
“嗯?没有啊?”她摇头,自己的样子看起来很像是生病了吗?也没有吧?
“在想什么?”裴宴朝着她的位置靠了靠,低声问她。
顾朝夕摇摇头,只是冲着他笑了笑。
其实是真的没有想什么,只不过觉得有些事情好像被自己忽略掉了。
之前沈尧查到的信息,关于秦家老爷在寺庙里死去的那个故事,当时觉得有些没头没尾,现在也是。
还有关于评论里的那个秦家大小姐,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呢?
她现在倒是觉得,未必没有这个不存在的秦家大小姐。
还有沈尧从小和尚们嘴里问出来的那个关于五年前的事情,或许跟当时的秦家也有什么关系也说不好。
只是,如果大家始终只能待在寺庙里面不能出去,线索还是太狭隘了。
但如果白天的时候可以出去寺庙,外面对于他们来说又太大了。
她想起夜里看见的幻境,突然心里抖了一下。
“阿宴,幻境是连接外界的?”
既然能从幻境的那些房间里看见之前发生过的事情,那么幻境也能看到同时期的事情吧?
只是这个触发条件到底是什么呢?
昨天晚上他们碰到的不是幻境,而是诡异黑影的攻击。
也就是说,幻境的出现其实没有什么出发条件,或许是需要他们在夜晚的时候走到那个地方而已。
既然如此的话,他们在夜里就需要行动,而不是一味地在房间里睡觉。
主持的话,晚上尽量不要离开房间,以免触犯神明。
可晚上不离开房间的话,人是没有办法进入幻境的。
也就是说,位面本身存在悖论。
想到这里,顾朝夕弯了弯唇角,抬手在膝盖上又拍了一下。
“阿宴,看来晚上的时候,还有的忙呢。”
她的话音不过刚刚落下,就看见秦逸和秦墨一前一后地从巷子那边走了过来。
这两人的神色都显得不太自然,特别是秦逸,脸色有些苍白。
他身后的秦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脸色虽然比秦逸好了一些,但是唇色很浅,看上去气色不好。
不过这两人总是坚持着过来这边吃饭,也不知道到底是图什么。
顾朝夕抬手拿着筷子,扫了一眼桌面上的东西。
桌上摆着的,是刚刚小和尚们做好的中饭。
大概是物资来了,稍显宽裕了一点,所以今日倒是出奇地炒了一点菜摆上来。
虽然也只是菜叶子和肉炒在一起,一眼看过去菜叶子里面也没有几片肉,但好歹是改变了一下全素的状态。
顾朝夕伸手夹了一筷子,放在嘴里嚼了嚼。
虽然味道其实也不怎么样,不过相比于前两天只有盐的情况,今天的饭菜可以说是非常的香了。
她低头又喝了一口碗里的粥,倒是浓稠。
侧目时,正好瞧见秦墨朝着她的方向望过来。
察觉到她的视线,几乎是一瞬间就把头给撇了回去,一点儿余光都没再留给顾朝夕。
她其实有些搞不懂秦墨对于沈云浅这个身份到底是什么态度,要说是喜欢吧,其实顾朝夕觉得也未必。
感觉更多的,还是对秦逸的不满吧,对自己命运的不公?
吃过饭,几个人都各自离开了。
齐楚昭说,总是待着什么都不干,总没得良心上过不去,想去寺里找找线索。
虽然顾朝夕是觉得,他在寺庙里找不到什么线索了。
不过对方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她也不会拦着。
有点事做,总比期期艾艾地等着命运的到来要好多了,这样他心里或许还有一丝期望。
周则像是害怕他出事,便提出了和他一起去。
至于沈蓝和周佑佑,见到齐楚昭一个新人都这么努力了,他们两个自然是不好缩着什么都不干。
索性,他们四个组成了一个小分队,自发去找线索去了。
而剩下他们四个呢,倒是还坐在这边没有动。
毕竟,秦墨和秦逸都还在这里。
顾朝夕有些好奇,这两人待在这里不走,是想干什么呢?
是又有什么话要说,还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商讨?
总之,顾朝夕没动,裴宴也跟着不动。
他两都不着急,秦微和沈尧就更加不着急了。
好在,顾朝夕其实也没有等很久,就看见秦逸说了什么之后,秦墨有些不甘愿地起了身。
走出去的时候,秦墨还有些念念不舍地回了头,朝着顾朝夕看了好几眼。
只是,最后还是离开了。
等他离开之后,差不多十秒吧,秦逸从自己坐的位置上站起了身。
她眨了眨眼,朝着秦逸看过去。
他的眉头蹙着,朝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我听说,沈大小姐和周公子,在调查我父亲还有赵夫人的死因。”
“如今衙门不能来,当然需要我们自己找,更何况,我作为大理寺少卿之子,有理由查案吧。”
这话是裴宴说的。
顾朝夕挑了挑眉,只是笑笑,等着秦逸的下一句话。
他沉默了一下,似乎知道自己没办法反驳裴宴的话,整个人的肩膀朝着下压了一些。
然而,他看向裴宴,像是下定了决心。
“实际上,我看见了杀害赵夫人的凶手。”
“哦?秦大公子说说看?”裴宴挑眉,一副你先说,反正我不着急这件事的模样。
秦逸叹了一口气,像是觉得惋惜,而后慢慢地张了口。
“我看见,是罗钰将赵夫人从井口处扔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