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凌潇再次收起心中的思绪，冷静地看向瞿泽。
    “这一切要从余老刚入行的时候说起……”
    瞿泽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说重点。”
    凌潇对瞿泽稍微有些印象，据说这货在剧情和背景设置上有些东西，顿时觉得是职业病犯了。
    “那就从余老……”
    “缩短到四十字以内！”
    “……”
    瞿泽一时语塞。
    特么的，话筒给你，你来说！！
    ……
    ……
    在瞿泽尽量简化之后，凌潇大概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余青彦很久之前就升到了a级设计师。
    不过他自知天赋有限，很早就转型去带新人；
    大概在七八年前，他曾带出过两名非常优秀的设计师，一个名叫沈明辉，一个叫张轼寒。
    二人在那时的华国游戏圈，备受期待。
    尤其是沈明辉，非常擅长制作美式魔幻冒险风格的战斗游戏，在游戏玩法方面的创造力十分优秀，在海外的粉丝很多。
    沈明辉有一天提出了“开放世界”的构想，并断言这将是一个非常伟大的游戏类型。
    在余青彦的支持下，沈明辉和张轼寒二人一起开始研发“开放世界”的游戏。
    新类型游戏的研发，困难重重，技术上遇见了很多挫折。
    就在技术获得重大突破时，张轼寒突然露出獠牙，想独占这项技术，连夜带着研发成果跑了。
    被信任的挚友背叛，长久以来的构思和心血不翼而飞……
    双重打击下，沈明辉精神遭受重创，不幸发生车祸撒手人寰。
    深谙此事原委的余青彦，悲愤交加。
    但是张轼寒和沈明辉是合作伙伴，没办法用“剽窃”之类的名义给张轼寒定罪。
    因此余青彦倾尽身家，打通一切关系网，将张轼寒从滨海的游戏市场彻底封杀，并放下狠话一辈子不会承认道德败类是一名优秀设计师。
    张轼寒倒也果断，带着成果直接跑路到美丽国，并且混的风生水起。
    “开放世界”在当时是个未完成的概念，但是在vr领域的发挥空间非常大。
    张轼寒靠着这项不成熟的技术顺利升到s级，直奔vr领域，和美丽国的大神合作。
    结果就是，美丽国的开放世界vr游戏，直接领先其它国家一大截……
    因为这件事，余青彦被扣上了“让关键技术流失他国”的骂名，在游委会的地位日渐式微。
    再然后，就是全世界的s级陆续回归pc市场，其中就包括了当初被余青彦逐出滨海的张轼寒。
    张轼寒的报复心理极强，如今又功成名就，没有放过余青彦的理由。
    前段时间美丽国的游委会交流会议，以余青彦的职位，本没有资格参与，是张轼寒点名要求其参与的，就是为了在会议上百般羞辱自己昔日的“恩师”。
    会议期间的羞辱还不够，结束之后张轼寒还联系了滨海市的游委会会长，傅月林。
    以关键技术代理授权为筹码，委托对方，让余青彦身败名裂。
    “傅月林和余青彦本就不对付，再加上那项vr技术咱们游委会眼红的不得了，谈了三年都没谈下来……所以接下来是意料之中的。”
    瞿泽讲的有些口渴，到旁边的饮水机处接了点水，一边咕咚咕咚地喝着水，一边继续说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余老那性格就是不爱为私事求人，死活一个人憋着……结果这次的舆论太爆炸，直接给他老人家给气到出意外了。”
    说罢，他看向凌潇，后者正倚墙闭目，呼吸的节奏非常不均衡。
    傅月林……
    张轼寒……
    美丽国……
    s级设计师……
    他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这些字眼。
    胸腔中的那些愤慨，逐渐积蓄、交融、喷发……
    凌潇忽然想起，雏鸟交流会后，余青彦因为游委会没能给出实质性奖励，感觉心中有愧，非要请自己吃饭。
    那日饭桌上，余青彦小酌一杯，对凌潇说自己也曾有过一个被盗了心血的学生，因此对他格外有好感。
    余青彦滔滔不绝，眼角含光，凌潇只觉是老人家喝多了有些多话；
    今天看来，这家伙倒真是把自己视作当初那个学生了。
    平日里凌潇虽然经常吐槽余青彦和游委会抠门不靠谱，实际上心中哪里又不清楚，自己的灵霄互娱发展这么顺利，人才输送这方面哪里又离得开余青彦的相助呢？
    如今自己的朋友、公司的关键一员，因为小人的攻击躺在病床上。
    若只是因为圈子内的尔虞我诈，凌潇兴许能理解上一些；
    但是听完瞿泽的讲述，凌潇瞬间愤怒到了极点。
    一个欺名盗世之徒，哪里来的脸面，对昔日的恩师发起如此歹毒的暗算？
    难怪前段日子联系不上余青彦。
    当时余青彦正在美丽国被自己曾经信赖的学生，百般羞辱，恐怕想死的心都有了！
    而这之后，更是被网络上成百上千的水军口诛笔伐。
    老人家哪里经历过这样的阵仗？
    可是……
    一个大公无私、正直和善的老人，又凭什么要经历这样的阵仗！？
    凌潇在过来的途中，就觉得胸中憋着一口气。
    他努力抑制，就是担心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反而不能真正惩罚幕后的黑手。
    如今，指使者找到了，他也不用继续憋着这口气了。
    “好……很好。”
    凌潇第一次觉得，自己的面部肌肉有些难以控制，说话时甚至觉得嘴角有些微微的抽搐。
    这世上，不公之事甚多。
    但既然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那么这公道，我自然替你讨要回来！
    看着凌潇不太自然的面部表情，瞿泽顿时感到有些心惊。
    “兄弟，冷静点……”
    瞿泽张了张嘴，苦笑道。
    “我问你，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凌潇冷笑问道。
    “唔……正要去国家游委会做汇报，尽早还余老一个清白。”
    瞿泽没有犹豫地答道。
    并不是他不想为余老发声，而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凌潇一样不受束缚。
    他能做的，就只有暗地里替余青彦洗刷冤屈。
    “还不够。”
    凌潇摇头。
    “呃，你还想把傅月林搞下台吗？那真的挺难的，他的身份很敏感，哪怕你我二人联手也……”
    瞿泽为难道。
    “还不够！”
    凌潇继续摇头。
    “还不够？”
    瞿泽讶异地瞪大了眼。
    “水军、傅月林、张轼寒、还有给张轼寒撑腰的外国佬，一个都不能放过！”
    凌潇的目光如刀。
    锐利的似乎要把整个世界撕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