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落她们很快就等到了来接的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还在和她们通话的景少校景元。
说起来这还是顾落第一次见到景元本人。
《娇宠末世》中所有人对景元的评价都极高,称其和岑延是当代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但从她上交系统后,她就一直无缘得见这位和岑延齐名的景少校。
现在乍然见到本人,顾落便觉得,《娇宠末世》的某些描写还是挺贴切的,这位景少校确实不凡。
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超出同龄人一大截,若不是他和岑延都死的早,只怕也轮不到司兰竹后宫中的人都会被比的黯然失色。
因为景少校亲自来接,所以她们很快就被放行,畅通无阻的跟着景元进入基地。
基地内里的情况远比顾落她们以为的还要严重。
残垣断壁比比皆是,不少建筑倒塌物下面还能隐约看见血迹和不知道谁遗留下来的肢体。
持续的烈日给救援工作带来的极大的不便,也让时间变得愈发紧迫。
“我们挖开的几个地下室里,出现了不少中暑致死的情况。”见顾落她们盯着路边一排盖了白布的尸体看,景元主动解释道。
那些白布下,掩盖的不仅有直接在陨石坠落中死去的人,还有不少因中暑缺水缺氧等原因死在地下室里的人。
因为建筑物大多被陨石损毁,所以整个基地内,除了那些被白布遮掩住的尸体,还随处可见躲在建筑残垣那丁点阴影下痛哭哀嚎的幸存者。
向云微微叹了口气道:“这和地狱也没什么差别了。”
“如今a市······?”司明钰不忍的收回视线,问起a市现如今的情况。
“死伤无数。”
景元只给出了这四个字回答。
顿了顿,景元又道:“a市是陨石坠落重灾区,大部都已经损毁,a市的部分幸存群众已经在陆续往相邻城市迁移。”
虽然这都是预料中的情况,但众人还是听得心里沉甸甸的。
“那我爷爷和爸妈他们呢?!”担忧了一路的席佑此时再也忍不住向景元打听席老等人的情况。
景元看了席佑一眼,略微回想片刻,才想起席佑是谁。
景家和席家交情不浅,但景元却没见过席佑几次。
主要是因为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各个部队打转,和席佑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
他和席佑的大哥岑延倒是熟得很。
“席叔没什么事,席老他们······”景元揉了揉眉心,觉得有点头疼,“等你见到就知道了。”
席佑的心顿时被景元这语气搞得吊了起来,忍住心慌道:“景元哥,你,你别吓我!我爷爷他们一点事都没有对不对?”
事实上,景元这反应,别说席佑害怕了,顾落都禁不住心跳漏了几拍。
基地内的情况,她刚刚不是没看到。
因为基地的地下工程修建的极多,且陨石坠落的第一时间,基地内的士兵就有条不紊的组织了群众躲避,所以相对而言,基地内的死伤数量并不算多。
但即便如此,路边的白布还是铺了很长一段距离。
按理说席老他们身边都有警务员贴身保护,即便陨石袭击来的突然,但有警务员护着,不大可能会出事才对。
但联想到路边的白布,以及席老等人的性子,顾落突然就不敢那么肯定了。
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席老他们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纠葛最深的人。
所以从心而言,顾落是不希望席老他们出事的。
面对席佑慌乱的追问,景元却没有再回答。
因为他自觉一两句话实在说不清楚当下这复杂的情况,与其听他说,倒不如让席佑自己看。
好在基地里已经清理出了一条容许车辆通行的道路,所以在席佑急得要发狂之前,他们的终点到了。
基地内原先训练场的位置,如今立起了大量的军用帐篷,供给前来支援的士兵们轮换休息。
景元带着他们绕行到训练场的后方,那里驻扎着几顶稍大些的帐篷,帐篷外还有几个士兵站在遮阳伞下值守。
如此炎热的温度下,那几个值守的士兵依然站的笔直,额上汗珠密布,也没有动手擦去的意思,只快脱水的时候,才快速的喝口水补充水分。
“景少校好!”见到景元,值守的士兵立刻敬礼问好。
景元瞥了一眼他们身侧的矿泉水瓶,见新的那瓶还没开封,而喝过的那瓶里面竟然还剩一层底子,面色立刻黑了下来。
“我不是说过不用节约饮水?”
士兵本就被太阳晒得通红的脸闻言更红了几分,底气不足的回道:“报,报告少校,我不渴!”
这个回答不仅没让景元觉得欣慰,反而怒火越旺,只是他知道,一般的话对这些士兵根本无用。
于是他只得道:“你渴不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医疗资源更贵重,你现在节约用水,中暑了消耗的医疗资源可不是水资源能比的!”
说完景元就不再跟这个士兵多废话,带着顾落她们撩开帐篷走进去。
帐篷内,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三张略显简陋的医疗床,床上分别躺着席老、席老太太和席母,一个警卫员正坐在角落里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床上的席老等人,席父则不见踪影。
刚刚景元训斥值守士兵的声音不算小,床上的席老等人都陆续转醒。
待看见景元身后的顾落时,席老登时朝景元投去不赞同的一瞥:“你怎么这时候就把她们挖出来了?!”
景元苦笑一声:“老爷子,您这可就冤枉我了,她们可不是我挖出来的。”
景元话音刚落,不待解释更多,走在最后方的席佑就已经一个疾步,窜到前面。
“爷爷,奶奶,妈,你们,你们还好吗?情况严不严重?”眼前这一幕冲击性太强,席佑喉头控制不住的哽咽。
三张病床摆在面前,让席佑一时竟不知该往哪张病床上扑。
且三人身上缠绕着的白绷带和绷带上透出来的血色,也让他根本不敢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