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世界很大,二十四山,三十六派只是一个数字,实际上牵扯的人和事非常多。
别说是我,就是葛羽,也不可能对整个玄世界里发生的事都了如指掌。
方家的事,给了方恨少那段视频后,我也就没去关注。
我把盒子递给方恨少,都还没说话,方恨少就愣住了,嘴里喊着的“救命”戛然而止,脸色发白的看着我,结结巴巴的道:“师,师,师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别误会,先座!”我扶着方恨少坐下。
但我才坐下,他又站了起来,脸色灰白的道:“师叔,这次你不帮,方家就真的没了!”
他说着又把盒子递过来。
为了打消他的顾虑,我把盒子接了过来。
方恨少脸色这才恢复。
我给他倒了一杯水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方恨少喝了一口水,把杯子端在手里。
看得出来,他是真紧张,不是装出来的。
缓和了一下,他才道:“慕容家是没戏了,但张家和许家针对我们,说我们方家最近十年里,一次玄世界的集体活动都没有参加过,说我们占着位置就是在吃干饭,要把我们踢出局。”
黄九偷偷摸摸的把我手里的盒子拿了过去,把夜明珠取了出来,放在沙发上滚来滚去的玩,嘴里问道:“你们方家,不会真的十几年没有参加过集体活动吧?”
方恨少尴尬的笑了笑道:“师叔,黄哥,我们方家日渐凋零,派不出人手,的确是没有参加过玄世界的集体任务。”
我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
一个团体,它给个体带来利益的同时,自然也需要个体去维护。
方家这样做,确实有些过了。
我问:“方家对此就没有任何对策?”
方恨少摇头,表示没有。
这就难为我了。
人家有理有据,我怎么说也说不过。
强权压制?
可行。
但这样一做,只会让更多的人反对我们,得不偿失。
我一时也想不出好的办法,可我和小翠明天就走,这事又拖不得。
我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目光落到龙霸天和宋钟他们的水杯上,不由想起九黎族这一次的谋划,堪称一绝。
不暴露自己的目的,却又处处都是目的。
方家这事,或许也可以效仿一下。
想了下,我觉得可行,走回去坐下道:“我有事马上就要出门,何况这事许家和张家是拿准了你们的把柄,我说什么都不会有用。”
方恨少一听,急道:“师叔,你是我们方家唯一能接触到的高层了,你不帮忙,我们就真的完了。”
“现在都有好几个门派已经表态,支持他们的提议了!”
只吃饭不干活,这种人谁不恨?
我道:“你先别急,听我说完。”
“我是说你们家这事,我不可能亲自去处理,但现在有一个办法。”
方恨少紧紧攥着杯子问:“什么办法!”
我梳理了一下,坐到他旁边道:“你回去告诉方家的族长,放话出去,玄世界若是把方家踢出局,你们就准备加入异事局,或是加入十万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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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恨少愣了一下,轻声问:“师叔,这样行得通吗?”
我道:“单是这样肯定不行。”
“万象术,你们方家把这玩意藏着,估计除了老一辈,新一代的人都很少知道了。”
“方家花点精力,认真的推广一下,把万象术推广出去!”
方恨少一听,急忙摆手道:“师叔,万象术是我们家的不传之秘……”
我打断道:“我不是让你们传出去,而是让玄世界的人知道,你们方家手里有这样的秘术。”
“前后两者结合起来,你觉得玄世界各门各派的高层会怎么想?”
方恨少冷静下来,琢磨了一下道:“他们会担心我们加入了异事局,或是十万大山后,会把万象术交出去!”
“师叔,要是许家和张家逼我们交出万象术,那该怎么办?”
我笑道:“这你就想多了。张家和许家不会做这种蠢事,别的门派也不会得允许,因为他们今天能逼方家,明天就有可能是某某家,某某门。”
“何况他们真这样做了,我就可以站在有理的一方,帮你们说话了。”
万象术这种东西,玄世界不会允许它流到别的势力手里。
这是铁定的。
方恨少陷入了沉思,片刻道:“师叔这一计,妙。”
见他能理解,我也就不再细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手去做,你们越真,他们越怕。”
我说着从黄九手里拿过夜明珠,装回盒里,塞回他手里道:“东西拿回去,你我之间,用不着如此!”
方恨少推脱了一下,见我态度坚决,也就把盒子收了回去。
黄九一看,老不乐意了。
但不等他开口说话,我就一把捏住他的嘴筒子。
说白了,我现在帮方家,也等于是在帮十万大山拉人。
要知道,玄世界的门派有大小之分,但投票的时候,都是一家一票,拥有同样的话语权。
只不过关系不到位,小门派往往不愿意得罪大门派,只会跟在大门派后面。
方恨少拉着我的手道:“师叔,你就是我方家的恩人,以后需要用到我们的时候,你尽管开口。”
“好!”对于送出去的人情,收回来的时候我也干脆,不会扭扭捏捏。
这样,对大家都好。
因为涉及到家族,最牢靠的关系,只有利益。
方恨少道:“师叔,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还得赶回大漠。”
我送他出门,“你有我的号码,以后遇到这种事,给我打个电话就好了,用不着跑一趟。”
方恨少道:“这么大的事,我肯定要亲自过来,家里的老爷子才放心。”
他的话,对我触动很深。
我相信方家上下,不是没人能想出这种办法,只是他们得不到我的支持,根本就不敢去想。
这就是小人物的无奈。
已经是战战兢兢,步步惊心,又且敢在于冰上行走。
临走前,我喊住方恨少道:“书生,不管从我二叔说也好,还是我们的交情也好,我和方家都算是朋友了。你们的事,我不可能不管。”
“往后,你们就放开手去做。”
方恨少感激的道:“谢谢,谢谢师叔。”
“去吧,这里打不到车,你得走一段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目送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