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远来是客19
作者:画之桥   俏夫郎最新章节     
    第132章 远来是客19
    荤香混着酒香,直入心脾。
    咕嘟。
    不知哪一个或者说是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在咽口水。
    云澜邀请彭老大和丽娘上前来帮忙盛菜,二人离得近了便觉得那香味便愈发浓郁。
    也是惊奇的很,刚在这院子里坐了那么久愣是没闻到丝毫味道,不过是两张薄薄的荷叶便锁住了这满坛的奇香。
    这坛子是收口的,坛口小,彭老大拿着犹如酒提子似的汤勺小心的从里面捞东西。
    说是捞却是有些不贴切了,因为这食材几乎堆到了坛子口,最上面的就是鲍鱼和海参。
    鲍鱼打了十字花刀,烹调煮熟之后炸成一朵漂亮的鲍鱼花,茶碗大小一个,盛出来直接铺满了瓷碗碗底。
    大历还没有人工养殖海参和鲍鱼的技术,故而这些东西全都是野生纯天然的,不仅是鲍鱼个头大,这个海参也不小,故而云澜将一整根海参切成了三段。
    这些东西要说在场对其最为熟悉的便是丽娘了,海黄瓜烹饪的时候要尤为注意,不然稍不留神这个海黄瓜就化了。
    可彭老大舀出来的海黄瓜不仅个头饱满还弹性十足,可见在泡发到处理再到烹饪,这操刀之人都是个中行家。
    对此她不禁对云澜有了新的认知。
    正在她思索之时,那边彭老大已经盛好了两瓷碗,碗中除了鲍鱼和海黄瓜,还有干贝、鹌鹑蛋、鲜虾等。
    云澜没有再麻烦二人,让二人端着这两碗先行去品尝。
    彭老大和丽娘一人端着一瓷碗,在众目睽睽之下回了自己的座位,所有人都盯着他们,等待着他们试吃的结果。
    彭老大自然是最为关心自己这次带来的东西,故而筷子先夹了那一大朵鲍鱼。
    这种个头的大鲍鱼,一口咬下去,鲍鱼花只缺了一个小口,对于喜食肉荤之人而言是一种无与伦比的享受。
    经过长时间的烩制,鲍鱼已经烩得软嫩,肉质肥美,柔嫩细滑的口感让彭老大一度产生一种入口即化的错觉,极致的滑嫩与鲜美在口中迸发,回味无穷。
    他身边的丽娘见其震惊而享受的表情也立马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海黄瓜。
    她是真的好奇云澜会将其做成什么味道。
    她并没有像彭老大那样直接将海黄瓜入口,而是先用筷子挑开切口,嗯,处理的很干净。
    又夹起来凑到面前细细嗅了嗅,只有扑鼻的香味,没有海腥气和其他怪味。
    然后才是轻启贝齿咬了一口。
    因为其肤色偏深,故而显得她的牙齿格外白皙,众人不自觉地将目光落在那一口漂亮的银牙上。
    只见那胖乎乎带着奇怪肉刺的海黄瓜在丽娘牙齿的挤压下轻松断裂,未入口的部分因为没有重力压迫居然还轻巧的回弹了一下,只是看着便能觉出其脆弹的口感。
    海黄瓜本身是没什么味道的,丽娘家乡多以重料烹调,起先看见那汤底清透,她还以为这海黄瓜会寡淡,没想到竟是出乎意料的滋味腴美!
    刘知作为在场唯三客人之一,成为了幸运的前三试吃之人。
    他的选择与彭老大和丽娘均是不同。他的家乡多面食,除了各类面点,最多的便是面条。一碗面条好不好吃,这汤底也是有学问的。故而他端了瓷碗的第一件事是拿了汤匙喝了一口汤!
    在此之前他是心里做了预估的,这坛中多肉荤,虽然闻起来只觉荤香扑鼻,但熬煮出来的汤汁却应该是多油腥的。
    他观察过,碗中的汤汁清而透,只零星飘着几片油花,该是不油的,至于是否会有腥臭气……
    呼噜。
    “好汤!”
    刘秀才的一声惊呼太突然,在座众人齐齐空耳。
    “好烫?”
    刘知嚎了这一嗓子才后知后觉的红了面皮,嘴巴打了个磕绊,“没、没,我是说这汤好。厚而不腻,清而不淡。一会儿你们可得好生尝尝。”
    这连着三人皆是好评,其余没能吃上的人便迫不及待地开始闹腾了,其中尤以云家二哥云烨闹的最凶。
    “澜哥儿,哥哥我瞧着你这动作忒慢,要不还是让我来吧!”
    “欸?我瞧着里面有花胶和鱼唇,给你嫂嫂多盛两块,这东西养人。”
    “这是你上次买的鹌鹑蛋吗?怎的这蛋白一点都不光锃,你是炸过吗?”
    云澜受不了他二哥聒噪,忙盛了一碗来堵他的嘴,“知道了知道了,快过来端。这么一大坛子呢,人人有份,急什么。”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盛菜的手却是又往他二哥碗里舀了两颗虎皮鹌鹑蛋。
    他家二哥小时候总喜欢将自己的鸡蛋偷偷塞给他,说自己不喜欢吃。但他知道,要是真不喜欢,他每次吃两个水煮蛋的时候他二哥就不会总是有意无意地盯着瞧了。
    今日中午没整什么像样的席面,只这一坛福寿全便足够了。
    一整个院子,十来号人将这一坛子的美味瓜分了个干净,最后抹着嘴巴还有些意犹未尽。
    其中最为高兴的便是彭老大和丽娘,自打吃了这满坛香,他们两个便再不担心自己那几车货了。
    “方老弟,澜弟夫,还有那鱿鱼呢?”彭老大信心倍增,再不愁销路之后脸上的笑容都明朗了许多。
    云澜高深莫测地淡笑不语,方文林倒是没卖关子,“那鱿鱼我们是要做成小吃,这不是刚吃完正餐,大家伙先歇息玩乐消消食,稍晚些自会奉上。”
    到底今日来的人多为汉子,不是行伍出身便是行商打手,刚又吃了顿热乎的,酒意上头,便兴了那比划比划的想法。
    原本是想着按照方家家仆、云家镖师和彭老大车队的打手这般分成三组。
    但是云澜觉得这样不够有趣,把这些人全都给打散了,重新抽签组队,不仅要比划拳脚,还给增加了一些趣味性的比赛。
    什么你画我猜,传声筒之类的,这类游戏就是女娘和孩子也能参与,大家伙玩得也更加尽兴,就是闹出了不少的乐子。
    云澜并没有参与其中,估摸着时间便让人开始准备下午的烧烤。
    鱿鱼的数量有限,肯定是不够这么多人分的,故而他就准备了一些其他烤串。
    那边比赛第一,友谊第二,这边的羊肉串滋滋冒油,香飘十里。
    当云澜开始摆弄那些串在竹签上的鱿鱼之时,那边比赛的众人就跟商量好似的齐齐暂停了竞技,转而朝着云澜的烧烤摊围了过来。
    烧烤架他们还不算特别意外,出门在外谁不会一两手烧烤呢,只不过就是云澜这个架子比他们随手搭的那种木架子更为规整了些。
    倒是这个铁板鱿鱼是没见过的。
    云澜化身烤串师傅,手法娴熟,拿着铲子按压鱿鱼爆出呲呲的响声,引来周围一众惊呼。
    这些被处理过的鱿鱼刚上铁板的时候还带着挥之不去的海腥味,可随着云澜的动作和一步步调料压烤,渐渐的那股不太好闻的海腥味就好像消失了,只余直冲鼻腔的麻辣香气。
    彭老大和丽娘闻着这个味道呛了好几个喷嚏,虽然很想跟着品尝品尝,可那红彤彤的串儿实在吓人,只得眼巴巴的看着其他人撸串。
    近水楼台先得月,方文林这个狗腿子先一步占据地理优势,帮着云澜递东西,这会儿便得了第一串。
    炙烤过的鱿鱼比之烩煮的鲍鱼等会更加有嚼劲,独特的口感搭配重料和辣椒让人欲罢不能,一口接着一口,两三下便吃完了一串。
    虽然初体验猛烈了些,嘶哈嘶哈声不绝,可却没一个人不想要再来上第二串的。
    鱿鱼须是单独切下来的,云澜没做那黑心的商家论根卖,而是在铁板上混着青椒洋葱等来了个爆炒,做了一道下酒好菜,火爆鱿鱼须。
    刚还比弄拳脚的汉子们纷纷自己找地方落座,也不去比试了,就在这里喝酒撸串抢鱿鱼须。
    这鱿鱼须还被他们给当成了比赛胜利的奖品,刚刚赢得比赛的人便能多吃一根,这下输了的人便不服,扬言要再比过一场,双方那斤斤计较的模样着实让一旁比如云澜这样的观众乐弯了腰。
    笑闹声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分,夕阳斜照,暖橘色的光芒打在众人身上,落在刘知眼中。
    待云澜和方文林送别彭老大和封谷等人并安顿好云家兄嫂之后,刘知寻着机会找了过来。
    “游记?”
    云澜的身上还带着浓重的烧烤味,这会儿听闻刘知所言挑了半边眉毛。
    刘知今日也喝了一点酒,整个人都透着粉红,这会儿不太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在下是想将今日见闻撰写出来,拟一篇清河游记。不知两位老爷是否有些避讳?”
    这不是赶巧了嘛!
    他本来就是想让刘秀才给写篇文章将名号打出去,云澜当然不会拒绝。
    不过他还是谨慎的让其不要提及具体姓名、地址,但是可以写风云小吃铺。
    刘知点头记下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一副扭捏之态,欲言又止。
    方文林今日喝的有点多,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许是喝得心情好,现下倒是对刘知没什么醋意和敌意了,还有心思注意下别人的情绪,“刘先生可还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但说无妨。”
    刘知搓了搓手指,似是终于鼓起勇气,抬起眼睛定定的看着二人,眸子亮的惊人,“我、我在两个小师弟那里看见了曲正木作的拼接积木,小师弟说这个积木是他小叔叔专门给他们做的。所以我是想要求证,这积木……”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云澜便笑着点了点头,“没错,这东西是我想出来的,但是已经卖给了曲正木作。”
    果真!
    刘知看上去有些激动,闻言眸光更亮了,“澜老爷可能还不知道,自打曲正木作出了这拼接积木,便风靡整个曲陵府,甚至有其他州府的人特意赶来排队购买。”
    “我们曲陵书院的夫子也买了两套,其中机巧关要甚是奇妙,组合之时虽然繁琐,但成品着实漂亮。我有幸在夫子那里见过,原是想着自己也买一套,但现在曲正木作的积木是有价无市,订制的单子都排到了年底。”
    “澜老爷、方老爷果真是妙思,竟能想出这么有趣的东西。”
    云澜见刘知说着说着都要变成星星眼了,赶忙抬手打住。
    “我只是给曲正木作提供了一些巧思,他们后续出品的东西还是那些能工巧匠想出来做出来的。”
    刘知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实在是他太喜欢这个东西了,这次在云家终于亲自动手拼装了一次,着实是满足而幸福,即使只是拼了一头小老虎。
    “抱歉,我只是、我只是太高兴了。”
    云澜摆手说没关系,让这有些醉醺醺的人赶紧回去休息。
    待刘知走远了,云澜收回目光转头便对上另一双黑亮有神的眸子。
    方文林醉了。
    醉了的人有时候就不太讲道理。
    “澜老爷妙思。”
    这话怎么听着酸溜溜的。
    “澜老爷手巧。”
    还阴阳怪气起来了。
    “澜老爷可愿疼疼小的?”
    说话就说话怎的还动手动脚?
    被方文林抓着双手按在其胸口,掌心下是清晰而充满活力的搏动。
    云澜挣脱不得便很是没品的使劲揉搓了一把汉子的胸肌,“好好好,老爷这就来疼惜你,快去洗干净了躺好。”
    方文林这下开心了,但还是没松手。
    “一起。”
    云澜想也没想便直接拒绝:“不一起。”
    开玩笑,一起他还能安稳清醒的走回房间吗?!
    没能满足鸳鸯浴,方文林看起来似乎有些低落,却也没强行要求云澜答应,只委委屈屈地抓着云澜的手蹭了下自己的脸颊,“好吧。”
    那可怜劲儿看得云澜差点心软就改口同意了。
    方文林见示弱卖惨也没能让云澜改变主意这才不情不愿地放开了云澜的手,自个儿往小堂屋的浴房走去。
    那佛跳墙本来就是滋补的,里面又放了黄酒,即使是云澜这会儿也觉得身上有些燥热,更何况是气血方刚的汉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