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吉顿时有点慌。
这沈小哥不会是在山里受的伤还没恢复吧？！
这老板的朋友要是有事，等老板醒了，他可没法交代啊！
“沈小哥？沈小哥？”
叫了好一会，都快把自个叫急了，楼梯上的人才像是突然回神一样，看过来。
“怎么了？”
“沈小哥，你可别吓我啊，我叫了你半天啊！”
冯吉夸张地道：“你是不是还没恢复好？要不回房间再休息休息吧，这些事我们找伊人来处理也行。”
“没事，我就是走了下神，”
沈清川扶了扶墨镜镜框，微微低头，“你刚刚和我说了什么？我没听太清。”
“真没事？”
冯吉见对方坚持，只好继续往下说：
“就是葬礼和京城会议的邀请，这两件事我们不知道是拒绝还是怎么样，老板现在这情况你也知道，这怎么去啊。”
沈清川这会语气已经恢复平静，“葬礼是什么时间？”
冯吉拿出文件确定了下，才回道：“哦，这个倒是久，十天后了。”
“一个七天后，一个十天后。”
沈清川考虑片刻后，道：“这两件事暂时放放，还有时间。你们先主要把陈木找回来。”
两人此时已走到一楼。
冯吉答应一声，就留下资料去外面联系人去隔壁市找人了。
一楼大厅只留下沈清川一个人。
空荡荡的大厅里，沈清川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轻轻翻动停在其中一页。
资料那一页写着葬礼的邀请。
手指轻轻摩挲在逝者「代理族长」一栏上，良久，轻得仿佛羽毛落下般的呢喃声浮动在空中。
“母亲。”
......
莫长生第二天就醒来了。
大概是星石棺材效果确实好，尽管昨天受了刺激，今天她就感觉好了许多。
喝了点星石泡成的水，莫长生的嗓子也好了些。
就是还不太能说话。
她本来眼神示意林伊人给她说说最近的消息，也不知人是看懂了还是装不懂，没搭理她这要求。
沈清川也不在。
莫长生在棺材里硬生生躺了三天，人都快躺疯了，嗓子终于恢复到能说话了，就是不能说太快。
也能出棺材走走了，就是会大喘气。
大部分时间还是得躺在棺材恢复，这样最快。
这棺材也很神奇，躺在里面什么东西都不需要吃，也不会饿。
但......嘴馋还是会的。
当人只能看不能吃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绝望。
在她恢复能说话的第二天，这几天一直没见到的沈清川也终于出现了。
人刚坐凳上，莫长生就在林伊人震惊的视线下从棺材里跳出去，梆梆给了沈清川两拳。
喘着气被林伊人扶回棺材，莫长生那个心情愉悦啊。
可算报了直播甜品的仇。
沈清川坐凳上，捂了捂脑袋倒也没在意，拿出一张纸在莫长生面前晃了晃。
“长话短说，有两件事你尽快确定下。”
这几天为了让莫长生好好休息，这些事都暂时搁置了，没带到她这边。
这会说到正事，气氛顿时正经起来了。
沈清川把京城那两件事简单交代了下。
“京城那个会议，十有八九和圣殿、异种战争有关，我不建议咱们去趟这趟浑水。”
莫长生点头：“确实，我们没那个时间。”
林伊人有些迟疑，“但，这种事情，我们只要还在这里，就甩不干净吧。”
这是整个世界都卷入的战争。
没人能独善其身。
林伊人这些天跟着冯吉、金彩处理各种事务，对这些事也有些自己的理解了。
“但我们没时间了。”
莫长生微微摇摇头，转而又道：“不过这种事也确实避不开，我们已经站在旋涡中心了。”
“异常也已经避不开了。”
沈清川突然道：“但异常可以不陷得这么深，如果你不想你创立的「异常」进退两难，最好早些做决定。”
“什么决定？”林伊人意识到了什么，瞪大了眼。
沈清川看她一眼，还是做了解释：“现在异常已经在旋涡边缘了，如果再和长生绑定在一起，会粉身碎骨的。这已经不是他们能立足的战场了。”
“啊，可是这公司是长生和苗衣姐姐一起的心血啊。”
林伊人看向莫长生：“长生？”
莫长生坐在棺材里，没说话。
一时三人都没再说话，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林伊人和沈清川都明白，异常是莫长生创办的，能做决定的也只能是她自己。
异常是一个以行走世界探险找寻奇诡事件为核心的组织。
是莫长生被困枫市，为了能在被困时仍能接触世界，寻找自身秘密，和苗衣一起合力创办的公司。
一开始就不是为什么战争准备。
如今异常在异种战场这么活跃，也只是因为自家老板突然被拉入游戏失踪了，为了找人才这么活跃。
可创办之初，就不是为了战争。
如今，老板也安全回来了。
可莫长生也很清楚，她自己做的事情有多危险，立场也很危险。
她如今的立场非常复杂。
异常如果继续和她绑定在一起，无论这场战争的结果如何，异常的结果都不会好。
因为，事件结束后，她很可能会死。
莫长生很清楚。
官方对她的态度很模糊，监视她十四年，非常不希望她死，但这不代表什么。
这反而很危险。
官方非常忌惮她。
当被如此忌惮的她有一天死亡，和她绑定的异常会如何？
这场战争如果人类失败了，胜利的是圣殿，以那老疯狗对她的莫名其妙的扭曲执着，异常结果会好？
当然，也还有第三个可能。
那就是，这场战争，莫长生赢，或者说，莫长生活。
只要占了这两点的哪一个，异常都会很安全，但这又何其容易？
莫长生闭上眼，深吸口气，再睁眼已是一片平静。
“我想好了，这件事情先过，之后我再和苗衣谈。”
说到这，她不由笑了一下，逗着面前两个同行已久的小伙伴，“你们就不担心吗？待在我身边可不一定有好下场呢。”
“啊！”
林伊人不高兴地道：“你可别想甩掉我啊，我就是要跟你一辈子的，你可是答应我的。”
沈清川则看着她，神色淡淡：“我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