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到周三考试,周四周五休课,周六上午开校会和班会,发成绩单,下午大扫除,然后放假,这学期最后一周便是如此安排。
跟期中考不同,周三上午考两门,下午只考一门,下午考完试时间就还比较早,孙彧陶澍柳源便又跑陶澍家下棋去了。
黄莺慢了一步,本来想跟孙彧说周四去找他的,那就早点去好了,于是孙彧周四早上吃过早餐,回到楼下,便又遇到了黄莺。
爸爸去上班了,妈妈还没下班,家里就孙彧一个人,把黄莺领进家里,看着黄莺红扑扑的鼻尖和脸蛋,孙彧赶紧把埋起来炭火重新扒开。
黄莺脱下手套,搬了张椅子,坐到火盆边烤起火来,问清她是吃了早餐才过来的之后,一时间两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当中。
最终还是黄莺展颜一笑,首先打破沉默:“感觉考得怎么样?”
孙彧摇摇头:“没什么感觉,考完我就不想了的。”
“本来还想和你对下答案的。”
“我一直不太明白考你们完就考完了,对答案图个什么?”
“你这是自信呢还是不自信呢?”黄莺似笑非笑的看着孙彧。
“你不要总是用这种眼神看我,”孙彧低下头往火盆里加了两块木炭:“都说不上,所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黄莺嘻嘻笑了一声:“你还念佛呢,我看你不看你都没影响你干点什么呀。”
孙彧很尴尬地笑了起来:“要不我帮你看看手相?或者你帮我看看?”
“呸。”黄莺没有理会孙彧的胡扯,只是翻着手掌在火上烤着,孙彧看着黄莺的手指头,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刚从外面回来,孙彧身上还穿着外套,这会儿烤了一阵子火,有些发热,便把外套脱了顺手扔到旁边沙发上。
黄莺看到孙彧的动作,自己也发现似乎有些热,也站了起来把外套脱了。
孙彧看着黄莺,眼神不免有些飘忽,黄莺把外套搭在小臂上,发现孙彧的视线不大对劲,恚怒道:“你看什么,帮我放好。”一边用力把搭着外套的胳膊向孙彧怼了过去。
一股清香又扑鼻而来,刚才半天怎么没闻到,孙彧一边寻思着,一边接过黄莺的外套:“我放里面吧。”
说完便起身拿着黄莺的外套,顺手也把自己的外套提了起来,往自个房间走去。
黄莺没有理他,坐下继续烤火。孙彧放好衣服出来,坐下继续看黄莺烤手指头。
正在酝酿着是不是真的帮黄莺看看手相的时候,听到门上钥匙开门的声音,孙彧只好作罢:“应该是我妈回来了。”
“嗯。”黄莺应了一声,站起身向着门口方向迈了两步然后站定,孙彧不由的心里暗叹。
“啊呀,黄莺来了啊,坐,坐,别站着,中午留下吃饭吧。”
“嗳,好呀,我本来就是过来蹭饭的。”黄莺应道,一边帮孙彧妈妈摆了一下凳子。
妈妈一脸的笑意:“昨天杀了只鸡,中午我们鸡肉烫火锅,鱼要礼拜六礼拜天才有得卖,到时候你再过来。”
黄莺等妈妈坐下后自己也坐了回去:“我回家和我妈妈也做了,我爸妈他们也都挺喜欢的。”
“也不知道孙彧从哪学的,鸡肉清水火锅他说是粤省那边喜欢这样吃,不过确实最后鸡汤很香,也不油腻。”
黄莺看向孙彧,眨了眨眼,然后回头说道:“我们老师一直都说他思路比较开阔,可能是瞎想出来的。”
“是啊,从小就喜欢胡思乱想,整天瞎问个不停,叔叔舅舅们都被他问怕了。”
孙彧嘴角抽抽,黄莺掩嘴笑了起来。
妈妈看黄莺自然是越看越喜欢,但心里也总有些遗憾,可惜不一定能成自家儿媳妇啊。
吃过饭,稍坐了一会儿,孙彧便送黄莺回去。
“鸡汤真的好香,也不油腻。”黄莺说道。
“当然,自家散养的鸡,味道总是足的。”
黄莺家里也养了几只鸡,对此倒也了然,不过以前吃鸡都是炖汤白切或者生炒,即便用来打边炉,也只是配菜之一,像这么单独一味鸡作主料,清补凉也只放了半份的还真没吃过,所谓大道至简么。
“对了,今天忘记把磁带带给你了,你跟我回去拿一趟吧。”
“那些我不听了的,拿不拿无所谓,就当送你了。”
黄莺闻言一言不发,自顾自地往前骑去。
孙彧这会儿反应过来,笑了一下:“你怎么和家里解释啊,总不能说又来我家还留下吃饭了吧。”
“就说在路上碰到你的,没什么事就来家里坐坐。”
“那些磁带你没说是我的吧?”
“没有,还好你没写名字,对了我发现你的书上课本上也不写名字的。”
“懒得写,再说以后要是把那些书卖了,留个名字在上面也不好。”
“你还卖书?”
“不卖了,但以后家里人说不定会嫌占地方然后给卖了。”
“不如我们先去找李琼,然后再一起去我家。”黄莺闷头想了一下。
“随你。”孙彧哈哈一笑,真是个别扭的娃。
然而李琼不在家,她家里人还以为李琼找黄莺去了。
“要不算了吧。”孙彧笑咪咪地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黄莺说道。
“你就这么不愿意去我家?”
“不是,是怕给你添麻烦。”
刚才不想那么多直接带孙彧回家就好了,现在这么一打岔,黄莺气也泄了,但还是嘴硬:“有什么麻烦?”
“好啦好啦,来日方长,外面冷,赶紧回家吧。”
“不回。”黄莺赌起气来。
“好吧,那你还想去哪,我跟你去好了。”
“跟我回家。”黄莺突然笑了起来,很狡猾的样子。
“行,走吧。”就凭着黄莺一大早顶着寒风去找自己,孙彧觉得黄莺让他干点什么他都没法拒绝的,刚才也真的只是不想给黄莺找麻烦。
其实黄莺家里现在没人,黄莺自己是知道的,她纠结的只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前几天孙彧又那么狗胆包天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又干点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但这想想也挺刺激的,不是吗?
黄莺扁了扁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走吧。”
但是黄莺忽略了她自己去孙彧家的时候,两人也是独自相对了好一阵子的,在别人家里不怕,回自己家反倒是担心起来了,这就是所谓的选择性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