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之后。
镜子前的景象,已经变成了徐染坐在不大的洗漱台上,衣裳半露,熟悉的声音从口中溢出。
杜笙猛然间看在镜中略显靡乱的场景,原本还在胸前流连的手一顿,绕到后面,将已经松开的内衣扣子扣好。
徐染美眸半眯着看他,显然也有些意乱情迷,只是不知道杜笙为什么停下。
杜笙深吸一口气,将她搂进怀里,“染染,不够。”
徐染立马抿唇笑起来,推了他一下,“我又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由自主地想亲吻你。
“是我,我没有控制住。”杜笙学会了抢答,是他,每一次她亲吻他,他都受不住。
徐染的脸就红了,在肩头闷了良久。
“一会,回酒店...”他听见她说。
杜笙又搂紧了些,嗯了一声。
缓了一会,松开她,将她的衣服整理好。
“你先出去.....我,等一会再出去。”杜笙说。
低头瞅了眼已经鼓起的某个部位,她懂了。
跳下洗漱台,转身看了下镜中的自己,确定没有什么问题,这才出了卫生间的门。
刚出门。
就对上黎畅似笑非笑的眼,徐染清咳一声。
“那个,他,还在洗漱。”
黎畅看她红唇潋滟,面色绯红,眉目含情,哪能不知道卫生间里发生了什么?
也不拆穿她,起身稍扶住她到沙发坐下。
“真的好了吗?”黎畅其实有些不确定。
“嗯。”徐染点头。
“都想起来了,所有的事情。”
徐染眼睛清亮,看向黎畅露出一个轻松地笑。
“我做了一个梦。”徐染说着,伸手将窗帘拉开,阳光就这样猝不及防的铺洒在她姣好的面容上。
黎畅眯了眯眼,她知道徐染好看,但这一刻,她的美具象化了。
徐染不急不缓地将梦里的所见所闻细细地将给黎畅听。
像每一次治疗的时候一样。
但黎畅却知道,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我一直以为,我的病因在于妈妈的离开,爸爸的抛弃以及严季科的背叛,当然还有数不清的那些外界不友好因素的影响。”
“但阿黎,醒来后我才明白,病因,其实一直是我自己。”
“我的偏执,我的选择性遗忘,我的怨,我的恨,让我困在梦里。”
“是我,困住了我自己。”
黎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杜笙也不知何时,坐在她的身边。
很多事情,都需要一个契机。
如果不是严季科伤害了她,黎畅不会使用催眠术,帮她剔除这一部分记忆。
如果没有剔除这一部分记忆,那她那些隐藏的记忆,就不会在再次受到严季科刺激之后一起重新回到脑海里。
所以黎畅说,因祸得福,并没有错。
良久,
“你爸...徐先生那里,你有什么打算?”黎畅问。
谈到徐染的父亲,徐染也有些晃神。
他爸爸是因为想帮妈妈才彻底地回到徐家,可是妈妈没有等到他。
但,属于她妈妈的荣誉和成果虽不是徐正明主动去夺取,但和上面那位却脱不了关系。
她妈妈的病,和那些人有关吗?
之前没有这部分的记忆,但是现在想起来,就想到妈妈是那一年外出学习的时候,回来就病了。
去哪里,学习了什么。
当时她还太小,不知道。
很多事情,她需要去核实。
之前,她是想报复。
但现在,她要想想,什么是真相,要怎样把属于她妈妈的东西,拿回来。
“我会查清真相。”徐染说。
黎畅手中的笔记本一合。
“唉,看来以后赚不到你的钱了。”
从十二岁还是十三岁开始,黎畅就开始给徐染做心理辅导。
这十几年,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钱。
说起来,这钱大部分都是徐正明掏的。
徐染也笑起来,“你还没赚够?”
“说得像是你能赚够钱一样。”黎畅哧了一声。
“不过,如果你能和徐正明冰释前嫌的话,在首都,我就多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
黎畅说的是,她回到那个家。
徐染确实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经黎畅一提醒,不禁思索起来。
“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看你这状态也不错,我就先走了。”黎畅起身。
开玩笑,晚上接到电话,听到她的状况实在放心不下,抛下她的男友们,最早的航班飞过来的。
“你去哪?”徐染忙问。
黎畅红唇扬起,美眸眨巴眨巴看着徐染,吐出三个字。
“温柔乡。”
然后踩着高跟鞋,拎着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徐染和杜笙对视一眼,都笑起来。
阴霾一扫而光。
由于徐染的各项机能都恢复正常,自然再没有住院的道理。
出院手续办理很顺利,副院长亲自恭敬地送出了门。
还替院长解释,说今天一早有一个重要会议,所以没法过来,整得徐染有些懵。
上了车,去的酒店,却不是原来慕家的那个。
昨天晚上杜笙就打电话让人把酒店的东西全部都挪到了新的酒店。
他很生气,害怕再一次刺激到她,连夜让助理过来就把酒店给换了。
换的酒店离sk不远,但从医院过去,得有差不多四十分钟的车程。
俩人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到酒店,天已经全黑。
开车的司机是徐染在杜笙出车祸的时候见过的助理,把人送到别墅,助理一踩油门就把车开走了。
不是助理不送老板回屋。
实在是路上四十分钟的时间对他来说如坐针毡。
比如上车不到十分钟,他就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然后,隔了一会,他就听到老板娘低声警告:
“杜笙,你别闹,在车里呢。”
然后他又听到他的老板说,“谁让你刚刚在医院…”
话没说完就是一个“嘶—”的声音,助理没回头,应该是老板娘拧了老板一下。
啧,在医院怎么了?
助理不禁想,但也不敢回头。
其实等红灯的时候,他偷偷看过几眼,但老板把老板娘严严实实挡在身下,他窥探不到半分。
然后就是老板一直催他,“开快一点。”
急老板之所急是作为助理的本分。
油门踩到底,加速送到家。
所以一到别墅,杜笙搂着徐染下车,助理一点都不带犹豫地,踩油门就跑。
他是一个成熟的助理。
知道什么时候存在,什么时候消失。
而这边,杜笙一只手搂着脸颊薄红,红唇微肿的徐染上了别墅台阶,另一只手开门。
别墅的门有两层,一个防盗的门,一层是里面的玻璃门。
玻璃门在防盗门打开的时候,感应打开。
杜笙一点停顿也没有,几个脚步错落,就把徐染抵在了客厅的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