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诺，听说你们家社长和你的青梅竹马们暗中孤立财大附高那边的人，是真的吗？”
    “……什么玩意？”
    在距离校庆开幕还剩下七天的时候，中午艾诺去食堂打饭途中碰到信息技术社团的成员，他跟着大伙拿着餐盒坐下来准备尝尝周一才会上架的牛排搭配鸡汤面是什么滋味时，被冷不丁忽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群家伙不会又要拿他开涮吧？
    没办法，上次的前科过于惨痛，以至于每次欧阳亚婷和南希提到感情话题时都绕不过去他对香川假告白那事，然后不约而同地对他投以冰冷的眼神。
    艾诺不是没想过反抗，但是担心闹大后会收到来自父母的“爱的教育”，于是只好沉默地受下来。
    信息技术社团的高一生们也似乎是知道这事不太光彩，所以平时来找艾诺时都没怎么再提起过，甚至平时都不怎么把话题往香川本人身上扯。
    今天是怎么？又皮痒了吗？艾诺在脑海里思考着要不要提前知会自家两个青梅一声，好把自己提前摘出去。
    “最近你没听到消息吗？”
    “有什么消息吗？”艾诺拿出随身带着的胡椒粉小袋，往鸡汤面里撒上一小撮。胡椒量产化还在路上，目前能实现胡椒自由的也就只有月响集团的相关人士了，负责食材生产和运输的李家和月响集团有合作，加上和香川的私交，社团内众人还是能稍微有些“胡椒自由”的。
    要是搁平时，信息技术社团的众人少不了对艾诺的一顿羡慕嫉妒恨然后毫不犹豫地上演一出天元纪元年版本的打土豪分胡椒。
    但是事实证明，还是八卦的吸引力更大一些。
    “大家都在传啊，”信息技术社团的成员两眼放光地看着他，“这可是最广为流传的版本，还有说你那两个青梅竹马争风吃醋蓄意破坏你的告白的，也有说你和你们家社长从小就认识还私定终身的，还有啊……”
    “得了得了别说了。”艾诺眼皮子直跳。
    艾诺不是第一个听到这些事的人。
    同一天的不同时间，农大附高高一八班众人都听到了这些传言。
    当天中午午休时间高一八班的班级群消息滚动速度直接达到了开学以来的最高纪录，大伙被这些忽如其来的谣言给闹得睡不着午觉了。
    某个不怎么和同班同学以外的学生交流的舌尖社社长还是在中午回到宿舍时才从匆匆赶来的八班女生众人口中得知这件事。
    香川抽了抽嘴角：我就知道之前财大附高那些娃儿的吃瓜目光背后没什么好事。
    中午十二点半。
    由于校庆的准备工作已经开始进入最后的紧张阶段，无论是本校学生还是暂住在宿舍楼的财大附高的学生都要为了下午的计划和行程养足体力，所以早早地午睡了。
    而这时候，农大附高高一八班的班级群已经热闹无比。
    香川坐在床头，打着哈欠看着眼前三十多个视频窗口。一开始大伙都还是在班级群文字交流，但是刷屏速度太快，香川还没看完一行字，下面就刷了三四十句，班长路代清估计也是觉得这样聊着太没效率了，于是动用班长权限，直接打开了班级成员的全体视频聊天窗口。
    根据现代网络运用规定，个人的视频窗口的同时使用数不能超过十个，超过十个的话需要向政府提交使用申请，当然如果没有什么特殊原因的，这种申请都是在五分钟内就能审核完毕的。而政府机构和教育机构能申请永久使用权，个人企业根据规模能够申请一定期限内的使用权限。
    而在学校里，这一权限的许可一般把握在班主任和班上身上，只是平时学校也没什么大事，所以大伙都觉得这功能在高一时用不上，没想到距离开学都还没到两个月呢，就已经给用上了。
    南希【根据目前情况来看，这传言似乎有好几种版本，我这边听说的版本是艾诺这小子从小和香川私定终身，我俩横刀夺爱后败于香川之手，醒悟悔过后对香川唯命是从】
    仇曼曼【我们这边听到的是香川才是最开始对艾诺动心的那个，但是碍于南希和亚婷所以不敢公开自己的心意，所以只能偷偷和艾诺搞暧昧】
    曼迪【你们这还算好了，我们这边听到的版本你们三对艾诺这家伙心存爱意，欧阳亚婷和南希你们更是从初中开始就暗恋他了，但是香川利用社长地位欺压欧阳亚婷和南希】
    ……
    看着大伙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各种版本的流言，身为四个当事人其中三人的香川、欧阳亚婷和艾诺这时候只用几乎死掉的目光看着屏幕。
    ——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用这么八卦且兴致勃勃的语气说出来。
    ——还有南希你这个当事人之一怎么还越说越起劲了。
    香川这个上辈子都没被吃过瓜的吃瓜专业户这会被大伙当面吃假瓜，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了。
    好在，这叽叽喳喳的讨论在持续了十分钟后就停下来了。
    在回宿舍前，班上的各个小团体都各自展开过激烈讨论，加上班级群里的刷屏，现在开了班级全体视频聊天窗口后也就没多大的讨论欲望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话也是能用在聊八卦上的。
    南希【所以，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以南希的这句话为分界线，班级全体的讨论氛围一下子正经了起来。
    路代清【传言里完全没提到我们班上的其他人，全部集中在了香川同学、欧阳亚婷同学、南希同学和艾诺同学身上】
    符成凯【话题基本围绕着恋爱关系进行，而且还有好几个版本提到了艾诺之前那个假告白的事】
    欧阳亚婷【这小子假告白的事在开学那会就被其他班八卦过，现在忽然大规模地出现这个假告白的传言，传播者很难说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南希【财大附高那些人？】
    欧阳亚婷【可能性很大，但是本校学生传播的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没有】
    香川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道：“还有个最大的问题，对方放出这个流言的原因是什么。”
    欧阳亚婷【假设是本校学生的话，那就是想要分散我们的注意力，给我们制造内部冲突，无法兼顾校庆的准备工作？】
    龙孝贤【但是按照一般的速度来看的话对方应该能够预料到现在这时候我们已经把整体框架构建完毕了，如果是出于妨害目的的话，应该更早放出传言才是】
    符成凯【按照这个思路来看的话财大附高那边的可能性就比较大，可那边的目的又是什么？】
    众人一阵沉默。
    南希冷哼一声【不会就是莎夏那些人搞的鬼吧】
    路代清皱眉【如果是他们所为，那矛头应该指向我们这些班干部，怎么会扯到香川同学他们身上】
    是啊，为什么？众人又陷入沉默。
    香川单手拖着下巴看着屏幕，脑子里渐渐有了思路。现在的小年轻啊，手段还是稚嫩了点。老社畜阿姨香川在心中暗笑。
    她说道：“舆论铺垫和操控。”
    看到屏幕对面包括欧阳亚婷和南希在内的少部分人瞬间睁大了眼睛，香川一下子没了压力。
    班上还是有懂得的，那就没必要让她亲自出马了，都三万年后了，现代小孩能用的手段可比她们那会喜欢刷短视频的小屁孩多得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