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儿,母后一时糊涂,怪母后。”赵太后忏悔着。
”哈,母后,这一辈子,您是儿最尊敬的人,您给了儿生命,为了儿漂泊了八载,苦了八载,儿会铭记一辈子。想要权利,儿给您,想要赵氏一脉兴盛,儿给您,想要什么,儿悉数奉上,可是您做了什么?与吕不韦旧情复燃,寡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如今却与一个假男人生儿育女,默许他暗杀谋害寡人,谋朝篡位。您可真是让儿寒心呢!”嬴政眸中满是悲痛与麻木。
”予为何不能效仿宣太后!如她那般与义渠君。”赵太后不甘心,质问着嬴政。
”效仿宣太后,哈哈,可笑至极,您怎么能将此话说出口的。宣太后是为秦国委身于义渠君,义渠君想要杀了她的长子,她亦为了秦国为了秦昭襄王亲手杀了义渠君。而您呢?为了自己的私欲,你不甘心守活寡,与吕不韦旧情复燃。为了一时欢愉,与一个卑贱的假阉人生儿育女,更是默许他杀寡人,谋朝篡位,您好意思说出口效仿宣太后,您也配?哈哈,多么可笑的话啊!我只能再重复一遍,您不配与宣太后相比,更没有资格相比。”嬴政眼中满是冰凉,眉宇间皆是厌恶。转身背对,不再去看赵太后。
赵太后跌坐在地,满含热泪,低声哭泣。
”您好好在雍城安享晚年,不会有人打扰您接下来的余生。”径直离开,宫门紧闭。
出了宫门,映入眼帘的是等待自己的云歌,彼时已经黄昏,半边天已经被染红,云歌周身被镀上一层光。”等久了吧!”嬴政快步走上前,牵起云歌,十指并拢。
”没有多久。”云歌微微一笑回应。
”云儿,你真的有我们的孩子了?”嬴政突然想到什么,一扫不愉快的阴霾。
”以后会有的,那不是着急吗?阿政在气头上,那不是不得已而为之。”云歌尴尬一笑。
”你啊!”嬴政没好气,刮了云歌的鼻翼。
”阿政,别担心,以后有我。”云歌盯着嬴政,真诚说道。
”嗯。”嬴政点头,”以后还会有我们的孩子,看来寡人还需要努力。”
……
”王上,嫪毐已经寻到,如何处置?”蒙兴回禀道。
”让那两个宫女指认,供认不讳就直接刑罚,将其罪行一一罗列,让他死得明白,车裂。他的人,悉数除掉。”嗓音冰冷似霜,不带一丝情感。
”诺。”
”那些受害者,活着的赐金银珠宝,逝去的厚葬,赏金银安抚其家人。”嬴政补充道。
随着嫪毐的车裂,长信侯一族的灭亡,赵氏一族的没落瓦解,年轻的秦王亲政第一仗便打出漂亮的战绩,而宗室其他人人人自危。
……
云歌站于赵太后的行宫前,望着紧闭的宫门,云歌示意内侍打开宫门,迈步进入后,映入眼帘的却是披肩散发,憔悴不堪,红着眼眶的赵太后。”拜见赵太后。”
”你来做甚?是政儿让你来的?”赵太后有些欣喜,望着云歌,期待着,以为儿子原谅她了。
可是云歌的话,让她被浇得透心凉。
”不是,我只是来告诉您,圣驾明日便会离开,嫪毐已经车裂,五马分尸。您的孩子没有死,他们的新父母会抚养他们长大成才,您无需担心。赵氏一脉瓦解,您不需要再惦记那虚无的权利。”云歌声音冰冷,讲述着结局。”您只需在雍城安享晚年,度过余生。”
”哈哈,蹉跎半生,却落了个如此结局,哈哈哈。”赵太后苦笑。
”从您把持朝政不愿归还那一刻,与吕不韦旧情复燃之时,与一个假男人欢愉生儿育女,默许其谋害王上的时候,已经注定了这个结局。您在雍城安享晚年,已经是王上最大的让步。”云歌冷眼望着赵太后,”太后您只需安分守己,度过余生。还有,您得记着从未生过那两个孩子,这样他们才能安稳的活着。”
听着云歌的话,赵太后跌坐,原来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忘掉,也好,他们本就是不该的存在。谢谢你,劝政儿留他们一命。”跌坐在地上的赵太后仿佛老了十几岁,看淡了一切。
云歌转身,不再去看赵太后,径直离开,宫门再次紧闭,而赵太后那颗热烈的心也自此沉寂。
云歌走出宫门,嬴政已经等候多时,快步上前,为云歌披上披风。”她如何?”不再过问那都是气话,就算犯错那也是自己的母亲啊!
”仿佛老了十几岁,看淡一切了吧!”云歌握住嬴政的手。
”记得少时,每逢佳节,她都会背着我穿梭在热闹的街头。那是我颠沛流离中最幸福的时刻。她甘愿为我放弃绫罗绸缎,玉器宝石,做着活计,抚养我长大。其实,我知道,她的父亲曾经寻过她,只要她放弃我,便可以回去继续过富家小姐的生活。可她甘愿十指沾阳春水,穿着粗布麻衣,也不愿抛弃我。”嬴政自嘲,眼眶微红,自己的亲生母亲为自己吃了很多苦。
云歌未语,只是静静陪着嬴政。
”云儿,我们回家,我们的家。”嬴政恢复神志,与云歌十指并拢,相携一直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