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你这想法有点危险啊!”
陌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结果江镇国同志一点都不难为情,“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又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对吧!这都是为了建设。”
“秦大秘知道吗?”
“阿颜,你这就不对了,你看咱们爷俩说说体己话,当叔的请侄女帮帮忙,属于咱们感情好,你提秦洪干啥?”
江镇国摸了摸鼻子,从微表情动作上分析,这是属于有些心虚的表现。
看来秦洪不知道。
陌颜心里就了然了。
“之前你想把人家地盘上的金矿分布图,上报给上面,秦大秘怕您被人套麻袋,死活阻拦住了,打消了您这个念头,这才隔了多久啊,您这怎么就把人家地盘上的矿,非惦记上不可了呢?”
“你说你上报给国家,你招人恨,你偷偷地去把人家有矿的地皮给资源交换下来,你除非不开采,一旦大型器械进场,有开采的迹象,你信不信,其他省市的那些原来的难兄难弟们,能来吃了您!”
“咱就说,叔,这好日子您就是不想过了是吧?”
“咳咳,阿颜,我哪里是不想过好日子,这不是都是缺钱闹的嘛!”
江镇国这回总算稍稍有那么点不好意思了。
反正恼是不会恼的。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虽然陌颜轻易几乎不怎么离开裴家村,但是因为村里有了电话的关系,江镇国往裴家村打电话的频次,那是相当的频繁。
频繁到裴崽崽都觉得江爷爷像个得了话痨症的大宝宝,好像超过两天不给妈妈和她来个电话,就觉得日子过不下去了。
所以,别看这是江镇国第一次来到裴家村,来到陌颜的家里做客。
但是他们两人,还真的是一点生疏感都没有的。
至于陌颜家的这些个摆设和布局,早在王慧琴让她娘家大侄子来拍照后,江镇国就也让秦洪借了陌颜家的相机,也拍了一大堆照片,洗了出来。
天天在办公室,有那么点空余时间,就拿出来看看。
因此,虽然江镇国还没在这房子里生活过,但是真正来了,看到这个院子,看到这个房子,那是一点陌生感也没有。
所以说,感情这东西,只要有人一直坚持拉近拉近的,时间久了,自然而然的也就真的近了。
没见江镇国都能很自然而然的说他们这俩半点血缘关系也没有的人,是爷俩了吗?
“真要是你缺钱,好说的很,你也不是不知道,光金山崽崽都有好几座,小幼崽都不止一次说要送座金山给您,您自己不要的,这会儿又哭穷?”
“阿颜,山南缺钱,不是叔我自己缺钱,我的工资我自己都花不完,我缺啥钱啊,阿颜,你就说帮不帮叔叔我嘛!”
陌颜无语地看他,恁大年纪的人了,这是要耍无赖了?
“帮!”
“咳!我就知道阿颜对我好!”
陌颜看他笑得如同偷了腥的老猫一样,觉得都没眼看。
“先说好,指给你归指给你,你别太贪心,好歹给人留点,毕竟这是在挖人家的肉呢!”
江镇国笑得开心,“知道知道,我都这把岁数了,我能不知道吗?”
你都知道您这把岁数了,还这么拼命干建设做什么?
山南都已经走上了高速发展的道路了,接下来便是什么也不干,不出10年,也会成为国内发展靠前的省份。
可江镇国就好像干了今天,没有明天了一样,全身心的扑在建设里。
似乎着急着要在短时间内,把山南推到祖国的前沿去。
陌颜不知道他在急什么,却能感受到他迫切的心情。
别看他坐在这里一副语气轻松,又兼耍赖的轻松样,若精神上真的轻松,那白发也不至于冒出那么多来。
分明是日夜耗费心神所致。
这么大的一个省,全省这么多的人,他想让山南人过上好日子,熬得可不就是他自己的心头血吗?
其实不独独是江镇国,包括秦洪,包括山南的另外一套管理班子,那都是连轴的转。
这些陌颜就算不打听,也会有人定期把信息透露到她耳朵里。
她门清的很。
这次,江镇国百忙之中,偷摸着溜出来她这里。
说好听点是来求助她帮忙,又何尝不是精神绷得太紧了,急需要一个令他能放松一些的环境,也好缓缓心境。
陌颜看了看他的发鬓,什么也没有说。
反倒是江镇国,被陌颜这一看,看得更心虚了。
就见他飞快地站了起来。
“那什么,阿颜啊,我去趟裴明智那里啊,他估计等急了!对了,晚饭多准备点啊,我估摸着秦洪那家伙说不好也在路上了,他要是来了,你可不要告诉他,我对你说了啥啊!”
“实在瞒不住的话,你就说,是你看我们山南太穷了,才提的这个主意,这样的话,秦洪也就不会反对了。叔手头的工作能不能继续顺利的开展下去,就全靠你了啊!”
说完,人就快速地出了屋。
好家伙!这是把麻烦丢给陌颜,自己溜的节奏啊!
瞧瞧这甩锅的熟练程度,不愧是脸皮贼厚的江镇国啊。
果然这头江镇国刚走了不到半小时。
风尘仆仆,脑袋上还顶着一头雪花的秦洪,就匆匆赶来了。
“陌颜同志!书记他人呢?”
陌颜看着明显也沧桑瘦削了不少的秦洪。
真的有点不理解这个时代的人的那种,大无畏的奉献精神。
可她不理解归不理解,却也清楚的知道,他们是真的在做对人们有意义的事情。
别看个体的能力很有限,短时间内似乎看不出什么,但是他们这群人有着一个非常显着且共同的特点,就是足够坚持。
用幼崽的话说,江爷爷和秦伯伯他们,是那种有坚定信仰的人,他们就是不想让华厦的老百姓,再过那种穷苦的饭都吃不饱的日子了。
陌颜不能共情他们的选择,却愿意尊重他们的理想。
幼崽说像江爷爷和秦伯伯他们这样的人,也就只有现在这个年代可以遇上了。
幼崽说,再等20年,甚至不用20年,他们这样的人就没了。
陌颜一直记得幼崽那小小的脸庞上,叹息又复杂的神情,也是因此,她对江镇国和秦洪他们的信仰和坚持,才多了如许的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