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火力侦查行动太过于成功,一直到下午,爱丽丝才看到库特军队的前锋——猎兵道是一直在报告他们的行踪,爱丽丝也一直在和斯梅得利在估算库特到达的时间——每一次都不对,因为猎兵们总是忍不住打上两枪,每一次都会让这个时间往后延迟二十到三十分钟。
总之,当来自特里安的第三批补给抵达堡垒阵地,所有战士整装待发以逸待劳了许久之后,艾丽西亚才站在堡垒状的土堤上,看到了那远处乌泱泱的大军。
“他们在扎营。”
这个时候的战争就是这样,双方到达战场,第一件事就是扎营,随后才是绅士般的战斗,那是理想化的。
“第一团!跟我来!”
艾丽西亚可不会让他们这样安逸,作为女皇,她知道自己手下的军队已经等待许久,她也随他们训练过,知道该怎么用这支军队。
镰刀和洋服与火枪刺刀越过作为第一道障碍的土堤,土堤,或者说栅栏是火枪时代的铁丝网,一道这样的障碍能让冷兵器时代的军队尸体堆积成山。
他们想要跨过这道齐胸高的土地,那么就要承受被火枪打击而无法反击的后果。
哒哒哒——哒哒哒——
《出发》的鼓点与快速的齐步,一列人墙向前走去,经过了大半年的训练与生产,第一师的纪律与勇气已经堪称完美——现在他们只需要敌人的血来证明自己。
鼓点,音乐,步伐,列阵的战友,冷静的动作无法掩盖心中的热血,但第一团的士兵都明白,现代战争该改变了。
“他们这是什么阵型?”
“三列薄薄的人墙?”
“看不起我们?列阵冲锋!让那些泥腿子先上!”
“可库特大人还没到......奥菲斯特大人要求我们扎营,做好防御。”
“先拿下敌人的血!”
“可是大人.......”
“你是在胆怯吗?”
魔族百夫长拔出长剑,指向前方,大吼道:“冲锋!”
披着皮甲或者锁子甲的骑士或军人们举起自己手里的武器,命令着农夫们向前冲去,尽管没有趁手的武器,但这些炮灰显然就是为了让后边的精锐士兵发挥作用而生。
艾丽西亚看着近千米外正在冲锋的农民们,笑了笑,她举起镰刀,大声命令——“原地踏步——走!”
军鼓与笛子的声音变化,士兵们停了下来,但脚上的动作依旧不停歇,前排举着红色军旗,三色国旗的仪仗兵和其他士兵一样毫无表情。
“立定!第一排蹲下!”
有条不紊的动作,手上奇怪的短矛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但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这时艾丽西亚看到,在他们后方左右两侧,红色的旗帜举起——那是火炮准备的标志。
出发前,爱丽丝告诉她,火炮部队会在他们开火前后对敌军轰击,那些会爆炸的炮弹昂贵而高效,她曾经尝试过使用榴弹——用一个空心铁球装载着大量黑火药的恐怖炮弹,采用一种名为“药柱式圆形引信”的复杂炮弹,整个第一师才有180发榴弹。
艾丽西亚站在队伍的侧面,出发前,爱丽丝告诉她,野战炮的火力范围在他们的面前,而且在他们左右两边发射,除非炮兵故意,否则是不会击中他们的。
“瞄准——”
艾丽西亚下了命令,火枪的准确命中范围在100米内,在这100米的距离内,他们就是完美的火力输出者。
“杀!”
“杀一个敌军!奖励一块兽肉!”
轰隆!
率先发言的是战争之神,第一师第一师属野战炮营的m1857型12磅炮打出了第一轮榴弹齐射,为了压制敌方的士气,第一轮12炮发射的是榴弹。
轰隆!
榴弹飞过空气,以几乎平直的角度在冲锋的库特军中炸开,很多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毁灭性的爆炸和破片就席卷而来。
“啊啊啊!——我的手!”
与实心弹不同,榴弹依靠爆炸与破片击杀,巨大的声响之后,冲锋的农民们手脚被撕裂开来,不管他们有没有穿甲,榴弹平等地杀死每一个爆炸范围内的目标。
“那是.......什么东西?”
“魔法.......魔法!”
“啊啊啊啊!”
榴弹洗地之后是骚乱,有人宁愿杀死监军的士兵也不宁愿去面对那些恐怖的爆炸,这个时代的人还不明白火药到底是什么恐怖的东西。
“第一排,齐射——放!”
紧接着,如同暴雨击打树叶般,连续不断的枪响响起,艾丽西亚指挥部队开火,上千人的火力产生了一个广阔的金属风暴。
“啊!”
如同撞在了一堵隐形的墙一般,不少依然冲锋或者在原地举棋不定的人往往会被一颗子弹击中,在第二轮齐射之后,再也没有人敢于往前或是留在原地。
“装填弹药!”
侧边掩护的第二团和第三团也越过了营垒,库特的大军终于出现在了战场,而他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自己的前锋部队托大进攻女皇的部队,结果大败而归,那可是一整个千人团!
“怎么回事?”
“大人,敌军的作战手段太恐怖了.......”
“我问你的是为什么不听我的命令!该死的家伙,我告诉你的是扎营!而不是让你去进攻!”
库特大吼道,看着跪在地上,侥幸逃跑回来的千人长,他转身,然后拔剑挥去。
血液飞溅起来,库特不耐烦地甩了甩镶嵌着宝石的剑,然后摆摆手让人把他拖出去,奥菲斯特看了看那个军官,他走出营房,看向对方的营垒。
“他们早就知道我们会进攻这里。”
“何以见得,大人。”
“何以见得?你瞎了吗?没看到那些土堤么?”
奥菲斯特知道,这会是一场僵持很久的战役,他推测女皇的部队绝对比他们要少得多,但防御工事齐全,他们起码要付出数倍的伤亡。
“带三个千人团,去发动第一次进攻!”
奥菲斯特看到土堤下那长长而薄弱的队形,他看不出这种队形的意义何在,两侧是一些小方阵与同样的横队,过去没有这样作战的军队。
第一野战炮营前置了火炮,对于爱丽丝来说,她带着的第二团负责侧面,与他们协同作战的还有第一龙骑兵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