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泽忠听闻笑了笑，塞住鼻孔的纸团掉了出来一片殷红。
    随即擦了擦手打开桌上香煎鸡胸肉的餐盒，放的时间有点长盖子上凝聚了水珠。
    鸡胸肉表面也没有原本的香酥了，但入口依旧软嫩美味，不柴不腥。
    “林师傅，以前我打拳赛要控制体重，经常吃这东西，煎鸡胸肉烤鸡胸肉煮鸡胸肉，实在吃腻了吃水煮鸡肉丸子。”
    “真是放屁都一股子鸡肉味，闻到都想吐。”
    “也不知道是你做的好，还是很多年不吃了，居然还觉得味道很好口感不错。”
    林国栋笑了笑。
    “泽忠，不是我做的好，是你怀念也放不下吃鸡胸肉的那段日子。”
    泽忠听闻笑了笑，笑容中满是苦涩。
    “林师傅，说真的自从那年我腿断了之后，其实很多人都劝过我，甚至逼过我恢复训练重回赛场。”
    “但他们根本就不明白我经历了什么，像是一位对着残次商品点评的消费者一样。”
    “甚至，用一些道德绑架的方式来改变我。”
    林国栋一听叹了口气，也发现自己跟黄楠的做法有些自我了。
    黄泽忠又捏起一块鸡胸肉放进嘴里。
    “但我当时觉得我已经三十多岁了，感觉带着废腿我已经接受了不用挣扎了，浑浑噩噩很快就会到你这个岁数。”
    “然后穿戴整齐躺进棺材，让黄楠帮我在旁边放上我曾经戴过的金腰带和拳套，能假装体面的离开。”
    “但后来发现我错了，一天24个小时1440分钟秒，每一秒都太难熬了。”
    “酒精是个好东西啊，但它的缺点是只能麻痹并不能改变任何事，今天遇到刘金南，又跟你打了一场，还吃到了鸡胸肉...”
    说着双手揉了揉皮质拳套发出一阵嘎吱响声。
    “我才发现其实我放不下的不是当年的失败，其实我根本就放不下这双拳套。”
    林国栋：“泽忠，今天这件事可能不妥，但我跟黄楠都希望你能明白...”
    “林师傅你千万别自责，要不是你我也不敢承认，我其实放不下打拳这件事。”
    说完揉了揉黄楠的头发。
    “你妈妈离开了，这些年光让你照顾我了。”
    “以后我会振作起来不再让你失望了，戒烟戒酒，戒糖戒油，训练训练再训练！”
    “刘南金，以为我快40就打不动了，林师傅都土埋眉毛了一样站在拳台上，我失去的东西我要亲手拿回来！”
    ......
    林国栋骑着摩托车回到家，陈启良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师父，你咋这么晚才回来。”
    “没事，我去见了下黄泽忠，今天第一天开业累坏了吧。”
    陈启良活动了一下颠勺颠到酸痛的肩膀。
    “还行，毕竟咱上辈子就吃这碗饭的，就是这段时间净要饭了疏于锻炼，适应两天就好了。”
    林国栋笑了笑打开手机，看着今天的营业额，相比于之前摆摊多了不少。
    做生意也要有做生意的原则，既然是餐厅菜价要相对符合市场情况。
    一是不能因为没食材和店面成本就用超低价恶性竞争排挤对手。
    二是以前摆摊没条件，现在天气热了酒水饮料这块也是挺大的一部分营收，尤其是黄鹂供应的啤酒卖的十分畅销。
    “启良，餐厅的收入你手机也能看到，从装修到现在也够辛苦你的，赚的钱你拿去，然后给帮忙的几个孩子都分一分。”
    “师父，你这是干啥，我在餐厅干活又不是为了钱，你不会不准备供我吃住了吧！”
    “你这臭小子，只要你愿意住到啥时候都行，虽然这不是你自己的身体，但你不像我是个老头子，你还年轻既然来了就好好生活，也为你以后多打算打算。”
    陈启良听闻没多说什么，虽然自己还没太多打算，毕竟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太陌生了，但也明白林国栋是好心。
    “知道了师父，不行我找个女朋友生个孩子给你带算了，打发一下你无聊的老年生活。”
    林国栋翻了个白眼。
    “上辈子就是个单身狗，成天留些个脏辫儿女孩看见你掉头就跑，这辈子可好，穿越第一天新手大礼包自带一头脏辫，你不能考虑考虑换个发型吗？”
    “你不懂，你个老头儿子太out了，我这是时尚。”
    “对了师父，还没听你说过，怎么也没见过你家人？”
    林国栋听闻笑了笑。
    “貌似我这把老骨头以前性格比较古怪，感情生活一直不太顺利，跟老伴儿离婚了带孩子在国外生活。”
    “山高路远一万多公里，现在也没怎么联系。”
    陈启良一听尴尬的轻咳两声。
    “咳咳...”
    “其实...不联系也是好消息吧，说明他们可能生活的也比较安定吧。”
    “师父，今天累够呛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奋战一天呢。”
    二人各自回到房间，但房间久久没有传来熟睡的鼾声，各自心里都有不同的心事。
    ......
    “骷髅兵，你小子够勤快的啊！”
    第二天一早，林国栋带陈启良到来山河百味，看到骷髅兵早早已经打开店门收拾了起来。
    “爷爷，我现在可是山河百味的经理兼行政兼财务兼人事兼服务员。”
    “可以说这份工作充分展现了我优秀的综合素质纯纯多边形战士，自然要多操点心。”
    林国栋听闻露出慈祥的笑容。
    “你小子好好干，哪天能独挡一面了这店交给你跟启良，我就回家享福去了。”
    正说着突然门口传来开门声，转头一看一位老熟人出现在门口。
    “咦？阿无你咋来了？”
    林国栋看到来人十分意外，许阿无在自己印象中还停留在那个绿色开线毛衣下穿的鼓鼓囊囊的落魄男人。
    可如今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头上的白发染成了黑色，胡须也修剪整齐，衣着得体看着十分清爽。
    特别是那双眼睛，少了先前的迷茫和失落，多了一些清亮。
    “林师傅，我现在经过治疗记忆力越来越好了，也可能是因为在孩子身边更安心的缘故吧。”
    “上次你过生日人太多了，我实在是没啥机会跟你说话。”
    说着递过了手上几个大纸袋子。
    “林师傅，你看你新店开业我也没啥礼物送你，这点小东西你收下吧。”
    林国栋脸上满是笑意，能看到许阿无慢慢恢复健康，不用再过以前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其实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打开纸袋一看是几件黑色制服短袖，用手摸去触感十分舒适柔软，在左胸还绣着一排精致的红色小字【山河百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