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问题？”
    罗途说的正兴奋呢，万没想到李霖春却是这副反应。
    一时间感觉脑子一懵，一头雾水。
    尴尬笑着开口解释。
    “李总，您别开玩笑了。”
    “公司这几年的运营情况，您可是很了解的，蒸蒸日上啊！”
    “我完全有信心拿着这笔投资和贷款 ，把太蒙奶业做到全国最大，高点上市！！”
    “这不是咱们一直以来的目标吗？”
    “介绍人没问题啊，那可是花茂银行新提拔的投资部女经理，很看好我们太蒙奶业 ，主动帮我跟美帝总部那边申请的额度！”
    “我还打算这几天请您过去，一块认识认识，吃个饭，聊一聊呢。”
    李霖春看着罗途那激动疑惑的样子。
    反倒是叹了口气，将浸透了水的毛巾重新按在肩膀上，感受温泉在皮肤上流淌的舒适度。
    轻轻往后一仰，靠在池子边上，淡淡开口。
    “所以，国外几大投行那边，也是这个女经理帮你引荐的了？”
    “银行贷款加投行，可是不小的诱惑啊。”
    “既然觉得好，你为什么现在还没签字敲定下来？”
    此言一出，刚刚还激动不已的罗途，顿时有些心虚起来。
    看着李霖春那淡定到似乎看透了一切的模样，心里也是没了最后一丝隐瞒的念头，苦涩一笑。
    “这，好事儿是好事儿。”
    “就是，我也觉得这来的太容易了点，有点拿不准……”
    “不过，没签字 ，倒不是因为这个。”
    “而是……投行那边有一份上市的对赌协议，想让我签一下。”
    “如果上市失败，到时候太蒙奶业的控制权可能就……”
    李霖春听到他这欲言又止的犹豫，也是瞬间理清了大概。
    当即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可能就是别人的了，对吧？”
    “对赌协议？”
    “呵呵，签了这玩意的，有几个人赢了？”
    “跟投行和银行那帮人玩心眼，你永远都不是赢家。”
    “辛辛苦苦一手打造的太蒙奶业，蒸蒸日上，你完全可以靠着自己的盈利和我们几个国内投资商的资金，慢慢发展。”
    “上市，也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没有任何风险，对谁都好。”
    罗途听了这话，也是很难不认同，皱着眉点了点头。
    “是，李总你说的这个道理，我也明白。”
    “可那不是还要好几年呢嘛？”
    “发展的太慢了。”
    “很多人都跟我说，上市这件事就是一鼓作气的，要么一口气上去，要么就永远别想了。”
    “我也觉得现在这笔投资和贷款，是个机会啊！”
    “花茂银行的信誉一直很好，美帝那边的金融市场环境也没有大的变动，应该不会 ……”
    李霖春轻哼一声。
    重生一次的他，当然知道过几年美帝那边会发生什么。
    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
    花茂银行？
    拉出去的恨不得全都吃回来！
    能放任四个亿的贷款不管？
    提前还贷，催款，那可不是说说而已，是要命的变故啊！
    看向罗途那还有些犹豫的模样。
    李霖春直切痛处，毫不留情。
    “应该不会？”
    “真的到了那时候，难不成谁还跟你讲道义不成？”
    “现在这种借钱上市，搏一把的赌徒思想，你难道就不觉得太过于急躁了，步子迈的太大了？”
    “花茂银行总部在美帝那边，金融市场一天一个样，你能预料到 明年什么情况，后年会发生什么？”
    “万一上市前夕直接追讨贷款，你得资金链跟得上吗？”
    “四个亿的现金流啊。”
    “说句实在话，就算是把我们这些一路跟过来的本地投资商家底掏空了，也未必能给你填的上！”
    “就算我愿意帮你填坑，其他人愿意吗？”
    “拿不出钱还贷款，资金链就会断裂 ，上市就会失败，对赌协议立刻生效。”
    “到时候，你忙活了半辈子的太蒙奶业，所有心血。”
    “可就付之东流了。”
    “这里面，一切都那么顺利，那么轻易，你还觉得没有人给你做扣儿吗？”
    “信不信，对方就连你集资还款那一步的应对策略都想好了？”
    “这几年国内的风头，你难道没有嗅到？”
    “经济犯罪 抓进去 的，你罗途不会是第一个，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人家早就准备好了后手，你敢集资还款，他们就敢以非法集资的罪名抓你。”
    “到时候，可不仅仅是公司没了，你也没了。”
    “这里面的道道，你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你想不到？”
    罗途听到李霖春这一连串的分析，已然被吓得脸色煞白。
    想到那可怕的后果，嘴唇子都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经，经济犯罪？”
    “这，这怎么会……”
    李霖春哼笑一声。
    “不会？”
    “真到了那时候，花茂银行催讨贷款，你拿什么钱来给？”
    “贷款的钱全都用来铺陈市场 ，发展公司了，你搞得出来四个亿现金吗？”
    “只有一个办法，向下面经销商集资货款，短时间内筹集大量资金。”
    “但，你敢保这种经济擦边球，不会被人定义成非法集资，把你抓进去？”
    “那要是我告诉你，你那个银行经理的背后，早就埋藏好了警局的人脉，这一连串都是他们给你设好的陷阱呢？”
    轰！
    李霖春送来的内幕消息，如同炸雷一样在罗途脑海中炸响。
    脑子嗡嗡的！
    浑身发凉！！
    止不住地汗流浃背了！
    简直太恐怖！
    “李总，你连这都知道！！？”
    “他们，他们还和警局那边有人脉！？”
    “真的都是从一开始就设计好了的？”
    “奔着我来？”
    “不，奔着太蒙奶业来的！？”
    李霖春见到罗途那惊愕的表情，长叹一口气，轻轻搅动池水。
    “何止啊。”
    “他们就连如何替代你掌控太蒙奶业的办法都想好了，已经让合作的本子国小泉财团在国内注册了高云奶业科技。”
    “只等你资金链断裂，对赌失败，立刻就让本子国小泉财团的资金注入。”
    “到时候，公司易主，你人财两空。”
    “只怕是生不如死啊。”
    话音刚落，罗途已然彻底幡然醒悟！
    惶恐激动不已。
    “李总救我啊！！！”
    李霖春揉了揉额头，已然有了初步的设想。
    “行了，你还没签对赌协议，问题不大。”
    “这样，先把公司法人转给凤霞，凤霞命硬，能替你扛一下。”
    一听这话，罗途却是脑子死机了，一脸懵逼。
    “凤，凤霞？”
    “凤霞是谁啊？”
    “真能救我一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