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靖王爷又勾起心里的火气来!
静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被这么一耽误,白白浪费了大好的青春年华!
这以后挑选的余地只能越来越小,真是想起来就忍不住火大!
当初收到喜帖的时候,心里有气的靖王爷差一点就给拒绝了,幸好阿君劝他不可得罪蒋家,另外也可趁这个机会好好给静莹挑选一下那些尚未婚配的名门公子,他这才来了,但到底心里气不平。
不过他虽然不赞成这桩婚事,但也有人支持。
上首贵宾席不仅有靖王府、尚书、丞相这样的宗亲贵族和官宦之家,也有四大家族和一些豪门巨富家庭和蒋家是多年故交,这些人眼看着蒋耀年娶了妻子,自然是各个喜气洋洋溢于言表!
坐在右手第一桌首位的是一位皮肤白皙,容貌秀丽大方的年轻女子,乌黑的发髻上别着一只璀璨耀眼的宝石发簪,身着金丝缠枝花纹的锦衣,整个人看上去既气质高贵,又清新隽永,是四大家族里排名第二沈家大小姐。
她此刻望着一对新人,然后突然转头和旁边一位气质清冷五官俊秀的年轻男子悄悄说道:“朝凡,看来咱们四家,无论哪方面都是蒋公子占了先,不仅家世能力一流,就连在成亲这方面都是比我们快一步,这下我又该成为被关注的典型了,一会儿的宴席我就不参加了,手头儿上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韩朝凡听后马上醒悟过来,转头低声对年轻女子回道:“雪含,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今天还约了工部的潘侍郎打马球呢,恐怕也留不到吃宴席了!”
沈雪含一听马上心领神会的笑了,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旁边一个容貌俊美顾盼神飞的少年,悄悄叫道:“若珽!”
少年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新人,闻声连忙转过头来,韩朝凡笑容满面地对他说:“若珽,我和沈姐姐还有事在身,一会儿观完礼跟蒋公子打完招呼就走了,剩下的宴席就留你陪着众位老夫人聊天应酬吧。”
杨若珽一怔,有些不解地道:“啊?”
沈雪含鼓励地看着他道:“咱们四个里面数你年纪最小,一会儿老夫人们顶多问问你功课啥的,不会缠住你严刑拷问你啥时候成亲的,更不会逼着你认识那些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所以属你留下最安全!”
不远处的几位老夫人见几个孩子有说有笑的场景,都十分满意,韩老夫人叹道:“要是雪含喜欢我家朝凡就好了,我也就不用那么操心了……”
沈老夫人接话道:“是啊!两家要是能亲上做亲就好了,也省得我天天着急了,虽说朝凡比雪含小了两岁,但是长得一表人才,又沉稳干练,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很是般配呢!”
一旁的杨老夫人没有说话,心里默默道:“那样岂不变成三大家族了吗?你们倒是亲上做亲了,要我们剩下的两家怎么办?”
这时忽听赞礼生高声道:“吉时已到!”
只听外面号炮连声响起,紧接着传来悠扬喜庆的丝竹声,一对新人身穿大红吉服,在红毡上跪拜叩首行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在众亲友的恭贺声中,新人拜了天地,蒋老夫人端坐在椅子上接受了孙子和孙媳妇的跪拜。
她望着下面英挺帅气的孙子和纤巧婀娜的孙媳妇,慈祥的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从此以后她就可以安心等着抱重孙子了,家里也热闹些。
虽然耀年早已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可是在四大家族里面,他还是头一个成亲的,自己也算是省心的了,尤其是温柔懂事孙媳妇很可她的心,这就让她更满意了!
可是不远处却有一双眼睛嫉妒地看着一对新人,心里对这场亲事十分不满!
这个人就是蒋老夫人的侄孙女儿柳冬芝。
她远远望着一身新郎打扮神采飞扬的表哥,再看看满面笑容心满意足的姑奶奶,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柳家起码还算个略有些资产的商贾之家,现在虽然破落了,但起码比那些底层的寒门小户强些。
可是这个新表嫂居然是毫无家世背景的穷人出身,靠一双手养家糊口,还不如她这个破落户之女呢,真是叫柳冬芝大大震惊,心想早知这样自己还不如争取一下呢!
不过不急,机会有的是,只要她成亲之后三年之内不能生育,那表哥按照家规就得纳妾,到时候她就是最合适的人选,既知根知底儿,又对表哥痴心一片,一样可以曲线救国成为蒋家的人!
就在柳冬芝冷眼看着一对新人行礼,心里暗暗打着盘算的时候,那个被她嫉妒鄙夷的新娘子其实心里也很意难平。
虽然隔着盖头,清荷并没有听到那些窃窃私语的议论,也没看到那些轻蔑且不怀好意的眼光,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成亲这么大的事,她娘家的全部亲眷就只有芙蓉一个人来了,李氏还没有被放出来,碧莲也突然不见了,弟弟承祖在家看家,她人生的大日子就这么草率的过去了。
嫁的丈夫不是自己心底钟意的那个人,娘家亲戚一个也没来,唉,想必那些蒋家的亲朋会在背后议论吧……
就在她心里凄酸孤独又彷徨的时候,忽听到门外有个声音高声喊道:“新娘子娘家亲戚到!”
厅堂内的众人闻言皆是一惊!新娘子娘家不是没人吗?怎么这会儿忽然冒出一个亲戚来了?
清荷也是听了一愣,因为据她娘李氏说,她们家的亲戚都在老家呢,青塘镇本地并没有什么亲友,唯一的姑母也是住在一百里以外的济县。
并且前些日子她托人去给姑母家送信儿,结果那人回来说于氏一家早就搬走了!
现在怎么又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亲戚来了?!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姚芙蓉和姚承祖姐弟俩个也是紧张得心里“砰砰”直跳,姚芙蓉心里惴惴不安底想:该不会是大姐的亲人来找她了吧?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到时候万一大姐家里不同意怎么办?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一齐望向大厅门口,大家都在心底好奇新娘子的娘家人怎么这时候来了?
尤其是刚才还在嚼舌根儿的那几个人,这是心里都在暗暗后悔自己不该图一时嘴痛快,胡乱附和贬低新娘子,万一人家家里有个什么厉害人物,那自己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靖王爷也是心里微微一惊,暗想难道女方真有什么了不起的亲戚?
就在大家心里都在七上八下的时候,只见两个年轻人搀着一个颤颤巍巍须发皆白的老人走了进来,有的客人不认识,纷纷互相低声询问是谁。
靖王爷却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谁了,他马上离开座位,来到老人跟前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行礼道:“四叔,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原来这个老人正是当今皇帝和靖王爷的四叔,忠义福亲王老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