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郁欢,你真是蚊香界里的一朵奇葩,”姿意无奈摇头,“你这跟不想给人看你学信网截图有什么区别?”
弯得彻底,也直得彻底。
秦郁欢:……
“有区别的,你想看,我把账号密码都给你。”她小声嘀咕。
姿意:……
“我不是学历控啦,再说,咱们俩是一个学校的,我看你截图做什么,还能跟截图谈恋爱了?”
秦郁欢这回倒是不慢了,快速伸出手,五指麻溜穿过姿意的指缝,“我也不是学历控,但我有点手控。”
她想这么牵姿意好久了,久到……这一刻真的十指相扣,还有点不真实感。
她举起手,连带着姿意的手一起,灯光下的影子交叠在一处,显得莫名静谧又甜蜜。
姿意恍然大悟,“我就说么,你好像总看我手。”
秦郁欢:……
“我也……我也看你脸的,我还听你的声音。”
手控颜控加声控,她的择偶buff完美指向了姿意。
姿意:……
“你还真的是……”越来越直接了。
“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告诉我,我……”
“你就改?”
秦郁欢眨眼:“我选择性改。”
姿意选择投降,秦郁欢这人,表面上看着好说话,实则内核相当自我有主见,能得她一句“选择性改”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
翌日依旧是雨天,提前采买的物资里有一次性雨衣,但亲戚们为了给秦郁欢省钱,掐着数目买了十五件。
这十五件分一分,姿意和秦郁欢愣是没分到一件,毕竟她们也不可能让过来帮忙的人淋雨,只能委屈自己了。
上山时,小妹还特意过来嘱咐姿意,女人不能上山,这次只允许替了秦玉漱位置的秦郁欢上去。
姿意:……
她过去问伯伯自己能不能上去,伯伯先是用不吉利来婉拒姿意,孰料姿意说高僧说她福禄深厚,百无禁忌,给伯伯噎了个结结实实,犹豫半晌,最后又跑去和师傅商量姿意上山的事。
师傅也是犹犹豫豫,直到听到姿意说的“福禄深厚”,最终拍板:“那就当女婿上山好了,一个女婿半个儿,能行。”
姿意听得还怪乐的,扭头就找秦郁欢,“天师说,我当女婿上山。”
秦郁欢:……
“这就是传说中的变通之道吗?”
还真是歪打正着。
如秦郁欢所料,骨灰盒异常重,尤其是要用双手捧的姿势。
她的力气本就不大,又是个雨天,上山的路坑坑洼洼,一脚踩下去湿润蓬松的泥土都能凹进去一个坑,起初她还咬牙撑着,直到爬一个坡,险些把骨灰盒给掉地上,众人一时犯了难。
坟地位置选在半山腰,现在的路还都是好走的,越往上越难。
“我来。”姿意站了出来,看向主事人伯伯和天师,“我能捧吗?”
伯伯:……
天师彻底摆烂,摆了摆手:“你是女婿,想捧就捧吧。”最要紧的还是把骨灰给送上山。
倒是……“郁欢不行,你能行吗?”
“我可以。”姿意坚定点头。
于是,重大又艰巨的任务又被交到了姿意头上。
“小姿……”秦郁欢有些犹豫。
“放心,我可以,忘记我以前是校霸了吗?体力一级好。”姿意低声安抚秦郁欢。
她从小皮得很,为了发散她的精力,姿妤没少送姿意去学各项运动类的东西,这就导致姿意的体力一向都好,闲来无事她还能去攀个岩。
姿意脚步极稳,有难走的路,秦郁欢就在前面开路,尽量把路给拓实,就这样,一群人终于成功上了山。
昨日还是草木繁盛的半山腰,此刻已经被挖出一个足有一米七八深的大坑。
师傅又开始念念叨叨吟诵,听着像是向阴间开路的词,不多久,秦郁欢又上去磕头,只是这次,姿意也被捎带上了,女婿的头衔算是彻底安在她身上,要不然坏了规矩的骂名他也担不起。
姿意和秦郁欢跪在一旁,等师傅按流程问她们,福禄寿喜财要哪个的时候,姿意照着边上人给的提示,大吼了一句:“都要!”
各个仪式一步一步完成,便是最后的封坟。
来吃席的人从早上开始就陆陆续续又来,每个人给的礼金不多,一百二百,下山后,姿意又被丢了个记名字收礼金的任务,然而来的人中十个有九个不通普通话,报名字的过程实在是……
一言难尽。
秦寿福,说成秦秀湖,连带着给姿意当助手的表兄都和人对了半天话才明白,是寿不是秀,是福不是湖。
助手过来的时候,顺便给姿意带了一万块钱的礼金。
表兄人都懵了,“你送一万?”
这最多的也就是和秦长平关系最亲近的至交好友,给了一千二百块钱。
“是,丧事花不少钱,我贴补她一些。”姿意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后又帮乔雨凝随了六千的礼。
表兄:……
“你们那礼这么重的?”
“一般都是一两千,关系好的就多给一些,乔雨凝是郁欢的好友,郁欢挣钱也不容易,我们都想着帮帮她。”
乔雨凝的确是在微信上给秦郁欢转了钱,但秦郁欢没收,这一出是姿意思量后自编自导的,主打的就是给秦郁欢撑场面,借了个乔雨凝的名头而已。
要不是秦郁欢事先让姿意不要太夸张,姿意能编十个人名出来。
中午是正席,吃完之后,丧事便算是完成大半,余下的就是之后三天,秦郁欢需要每日都回来点火引香,指引秦长平的灵魂回家。
下午三点,一群人聚在伯伯家算葬礼的开销,秦郁欢一早让姿意记账,小到第一天来伯伯家买菜的钱,还有借了伯伯家的房子给包的一百多块的红包,大到殡仪馆的一万多和席面的一万多,事无巨细,记得异常清楚。
丧事是照着六万的规格去的,结果到头来也只花了四万块钱,算是节省中的节省。
礼金也收了将近三万块钱。
秦家栋在这来来回回算礼金,愁的不行,还是觉得秦郁欢花多了。
“家栋哥,没事,花了就算了,我爸也就这么一次了。”秦郁欢能明白秦家栋的着急,他是觉得她挣钱不易,想尽可能多给她省下来一些。
但这钱也是她心甘情愿花出去的。
“叔叔的手机呢,还是没找到?”
秦郁欢摇头,“家里已经收拾过了,手机没找到,别的存折和银行卡找到一些。”
秦长平把所有的贵重物品分批次藏在了不同的行李箱和包里,而这些行李箱和包也是家里之前卖的货。
几十个行李箱,每个都打开,才找到这些东西。
“银行卡密码你知道不知道的?我听叔叔说,之前婶婶治病,家里还剩下十万块钱,他都转给你了,说你要在靳城给他买房,还有,秦玉漱有没有回消息?”
秦郁欢:……
“我不知道这件事,我在靳城也买不起房,家里还有多少钱,他有多少钱,他不会告诉我的,银行卡密码我更不知道,至于秦玉漱,我给他发消息告诉他丧事办完了,他什么都没回复。”
靳城动辄四五万一平的房价,放过去她根本想都不敢想,现在想想,秦长平还是防着她,但又担心她不管他,所以在亲戚这边使了力,试图用道德枷锁来束缚她。
可笑秦郁欢从头到尾也只说过不管秦玉漱,但她从没想过不管秦长平这个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