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的南方是大夏经济命脉,巨大的粮食产量以及每一年输入玉京城的白银都极大确保了大夏对三大藩王以及异族的压制。
然而大夏广大,以南方之力供应全国,时间长了,对百姓负担自然愈发沉重,尤其是南方豪族扎堆,将大夏王朝的巨额财政压力全部转移到百姓头上,更使得南方繁荣表面下隐藏的是百姓沉重无比的负担血泪。
这些血泪聚合在一起,造就了无数流离失所的难民。
温晴空离开隋州后,一路南下,直奔大夏南方。
九月,抵达南方重地苏城。
苏城乃是大夏南方经济最繁华的城池之一,人口高达二百余万,仅次于玉京城。
大夏历代皇帝南下,都必然要到苏城下榻,以此来提升苏城在政治上的地位。
然而大夏绝对想不到白莲教的总舵就在苏城。
苏城,天外天大酒楼。
这是苏城最奢华的酒楼之一,其内其实不单单是酒楼,还有赌场、青楼,金碧辉煌,奢侈无度。
天外天大酒楼的老板叫作荣华贵,其人五十上下,身材肥胖,几乎是一座肉山,行走都很困难,需要仆人搀扶。
偏偏是这样一座肉山,在苏城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苏城太守也要给他三分薄面。
传闻先帝七下江南,都是荣华贵接待,当今皇帝五年前下江南,抵达苏城,亦是由荣华贵接待。
荣华贵很少待在天外天大酒楼,他是偶尔前来看看,大部分时间他都待在苏城外的荣家庄。
荣家庄坐落在一座丘陵之上,这丘陵高约百米,被荣华贵耗费大价钱进行改造,建造的荣家庄完全就是一座堡垒,易守难攻。
其内储存有大量粮草,足够一万人一年所用,还打有三十余口深井,确保饮水不会出现问题。
这样的堡垒,本该是任何人都不能修建的,偏偏荣华贵可以修建,可见他简在帝心。
温晴空来到天外天大酒楼,望着这高达三十多米的酒楼,连他也有些惊叹。
但更让他惊叹的是荣华贵正是白莲教太上长老之一。
只怕玉京城内的皇帝都不知道这个被先帝认为最忠心之人,会是大夏立国以来最大的心腹大患白莲教的太上长老。
温晴空步入天外天大酒楼,一入内,还未开口,小二已经上前伺候。
这小二看上去双十上下,眉清目秀,肌肤白皙,竟显得有些好看。
温晴空知道这些小二也是天外天大酒楼用来吸引客人的手段之一,他们要随时随地陪同任何一位客人,当然客人也不可能直接强迫他们陪伴,更不要想着一次两次消费就行。
这些店小二与温晴空前世见过的那些酒水销售有些类似,总是要将客人榨干的差不多,或者遇到真正的权贵豪富,才可能献身出去。
他们也不是傻子。
“公子有些脸生,莫非是第一次来?”
店小二细声细语,让温晴空有些不适应。
他道:“是第一次,有包厢吗?”
他甩出一张百两银票,这是天外天大酒楼的硬通货。
果不其然,店小二一看到这百两银票,眼睛立刻亮了一下,想不到随便一个年轻公子,竟然这般有钱,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公子爷。
“当然有,公子请随我来。”
店小二带着温晴空来到二楼的一间包厢,为他开门,请他进去。
随后,店小二问道:“公子可需要人服侍?要雄要雌?”
温晴空道:“不用了,我只是听闻你们的饭菜十分美味,苏城堪称第一,我这人最好酒好菜,将你们这最好的酒菜都拿上来,若是我满意,钱不会少,至于人就不用了。”
店小二闻言眼神有些黯淡,可惜了,竟不要人陪,不过酒水亦是赚取提成的大头,他恭敬应下,退了下去。
店小二退下之后,温晴空打量起包厢,相对于外面的金碧辉煌,包厢内装修的典雅精致,少了那种暴发户的审美。
天外天大酒楼一楼二楼是吃饭饮酒的地方,三楼四楼是住宿的地方,五楼六楼乃是青楼,至于赌场位于地下一楼。
温晴空难以想象白莲教为了建造天外天大酒楼付出多少心血,但这地方显然是白莲教的一只供血神兽,根据穆三思的记忆,这地方每一天都能为白莲教赚取十万两白银的纯利!
白莲教这么多年能够一直与大夏作战,天外天大酒楼起码也有三成功劳。
不多时,店小二来了,他带着十名女子,身穿轻纱,容颜娇媚,为温晴空摆上酒菜。
每一个女子都向着温晴空展露出美丽可人的笑容。
温晴空神色如常,待到酒菜上完,温晴空每一个人都给了五十两银票,额外给了店小二一百两银票当作小费。
这让店小二和侍女们都忍不住欢呼,从未见过如此大方的客人。
正当店小二要道谢的时候,一楼忽然传来哭喊声,是一个女孩,听声音年纪不大。
温晴空眉头微微一皱,店小二见状心中恼怒,暗道一楼的打手们究竟在做什么,扰了客人兴致怎么办?
他知道有些客人,如温晴空这种一看就是喜好安静的,图的就是天外天酒楼的服务,如果服务不好,人家完全可以去别的酒楼。
苏城什么都多,但哪个都没有酒楼最多!
店小二连忙道:“您稍等,我这就下去处理好。”
“我随你一起下去看看吧。”
温晴空起身,店小二有些无奈,只得带着温晴空一起下去,出了包厢,他们才发现二楼许多包厢客人都已经走出来,站在二楼的栏杆向下望去,有些还在低声细语,说着什么。
显然是很久没有在天外天酒楼看到这样的事情。
店小二急忙下楼,这事情处理不好,只怕会大大影响天外天的名声。
温晴空也信步向下,只见酒楼大门口,一名老者倒在地上,头破血流,已经没气了。
老者身边,还有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少女,正在拼命哭喊挣扎,天外天酒楼的两名打手正拖着她往外拉。
在大堂门口,还有一个锦衣华服的四十余岁老者面色阴沉难看,不知在想些什么,只看女孩不断指着他,便知这件事与他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