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吾行也被这上面的内容逗笑了,笑过之后又警觉起来。
“难道有什么不妥?”
“唔——”钟晚芍沉吟一声,道:“野火商会事情肯定是机密,不可能人人皆知,更何况乌日氏族这样的小部族,想必是有什么知情人在身边了?”
“你是指——”
钟晚芍轻笑一声,“是谁都好,反正我们当初树敌不少。且再看看吧。”
因为乌日达音许下的承诺和嘉赏丰厚,源源不断的人主动报名,想要为女王的寿诞尽一份力。
迟吾行细心留意那些人的行踪,他们都进了乌日氏族的府邸,甚少有人再出来。
乌日氏族戒备得严,迟吾行又担心给钟晚芍惹祸,便不再进一步探索,只将得知的信息都告诉了钟晚芍。
“你是说他们都被秘密送了出去?去哪里?”
“城中一处寺院中,那寺院有南越王卫护着,我不好进一步看,就是有一点,不少青春妙龄的少女身上都带着严刑拷打的伤。”
钟晚芍皱眉,这么明显的针对性,看来真的是冲着她来的,是谁对她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还是有人一直对她的死有所怀疑?
迟吾行沉思了片刻,试探问道:“难道是大雍那边人的?他们已经有所头绪了?”
钟晚芍摇摇头,“元祈应当不会做出严刑逼供这样的事,张理并没有传信来说有什么异样。我看更有可能是野火的残党”
顶着迟吾行担心的眼神,钟晚芍问道:“那些女孩伤得重嘛?”
“挺重的,我只看到裸露在外的伤口,多是烫伤、鞭伤之类,南越湿热,不少伤口都化脓了。”
“啧!真是该死。今晚我们就去那处庙宇探探情况。”
乌日氏族的驻地,达音很是不满地看着满地受伤的女人。
“傅!你在做什么?这些都是我们乌日族的女人!”
随着他目光看去,屋子深处团着一个脏兮兮、臭烘烘的人影,依稀能看出他是个眉目清秀、丰神俊逸的帅哥。只是脸上一道横贯五官、皮肉翻卷的伤口让他的面容变得狰狞。
他身上带着浓重的药味和血腥味,右手臂自手肘往下已经是空荡荡的一片。
说实话,这副样子,和匪徒乞丐之流没什么不同。
达音是在边境巡视的时候找到他的,这个人伤势极其重,身上的肉都被海鱼吃了不少,那时正是佛诞日,达音的母亲说为了功德,恩赏他去救治。
达音原本只当敷衍了事,但这个人不仅半死不活地挣扎下来,还解决了氏族里的棉麻纺织难题,算的上一个人才,达音便将他养了起来。
这个在女王陛下面前进言的建议也是他提的。
只是这几日不见这男人有什么作为,反倒是逮着那些妙龄的族中少女进行毒打,达音很是不爽。
他虽算不上什么英明的人,但也断不能容忍这外族指手画脚。
这姓傅的男人不仅毒辣暴虐,还数次试图鼓动他篡权上位,与大雍叫板。
篡权上位可以,把现在的女王收入帐中也很有诱惑力,只是和大雍叫板?他的脑子怕不是被水泡烂了吧?
达音虽然野心勃勃,但是一贯比较有自知之明,只是还要用到这男人的丝麻编织法,所以容忍一二。
傅闻鹰的声音像破漏风箱一样,只是像毒蛇一样看着地上的女人道:“我就是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不行吗?你别忘了,浣纱织丝的工艺我还没教给你?”
达音眼底一片狠辣,但是迅速压了下去,又摆上了笑脸,“这些都是族中的妙龄少女,几个还行,伤了这么多我不好向族老交代,不如我给你弄点女奴来?”
傅闻鹰像打了胜仗一般昂起头,“今日便罢了,明日再去寻来。”
达音狠狠咬牙,只是脸上不见一点不满之色。笑着应承着退出去。退到门外对自己的心腹说:“看好他,别叫他太放肆,一个废人,你们还控制不住吗?”
钟晚芍与迟吾行两人坐寻常南越女子打扮在王都迦迎的寺庙附近徘徊。
年轻又莽撞的少女巴丝玛想要在寺庙附近售卖吃食,虽然瞧不清脸,但身段婀娜,身上的纱衣一看就便宜,还打着补丁,身边的姐姐是个沉默寡言的女人,一看就不顶事。
这样招人怜惜的女子二人组很快就获得了周边商贩的同情。
“千万别在这里做生意,我们也很快要挪位置的。”年轻力壮的卖煎饼少年好心劝阻道。
“啊,为什么?”巴丝玛眨巴着懵懂的大眼睛,轻声询问道。
“巴丝玛”知道,这座庙宇平时来往的人很多,不乏贵人,在这里做生意最是轻松好赚,因此,周边的摊贩大多是消息灵通,背景深厚之辈。
少年微微靠过来,小声地说:“你不晓得,这处庙宇已经被陛下征用了,说要重新改造呢。我们这些摊贩都准备换个地方啦!”
巴丝玛也很上道地压低了声音,“是因为陛下寿诞的事情吗?”
少年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只觉得头晕目眩,心跳如同擂鼓,他挺起胸膛,像是炫耀自己一般。
“你不晓得呢?那什么寿诞都是托词,咱们南越不是被大雍上国所厌弃嘛?是女王想要广征人才,讨大雍皇帝的欢心呢,这不是每天都待带进去不少女人吗?”
巴丝玛继续无辜地眨眨眼,“女人?难道女王是想给大雍皇帝献上美人吗?”
少年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这个我也不提清楚呢,或许那位英明神武的皇帝真的比较喜欢美人也说不定。”
一旁一直竖着耳朵听的大妈看不下去了,横插一嘴:“你又在瞎说了,我远房哥哥是这里的拿督,是因为大雍皇帝对漂亮的建筑特别喜欢的原因,咱们想要投其所好呢。”
少年很难以理解,那为啥带那么多女人进去呢?
大妈也没办法解释,“可能大人物都有什么怪癖吧?这些都是乌日氏族的达音少主负责,大人物的心思最难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