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那个老东西不敢,其次是宫煜和宫远之不敢。
她能掀了他们宫家的屋顶。
元温的胳膊狠狠杵了一下尚九的胳膊。
“你这是说什么话?宫少将军肯定会对狗蛋姑娘好的,又怎么会差这一点儿礼数?”
尚九撇撇嘴,怕元温继续说自己选择默默的闭上嘴巴。
夙柔跟元温喝了一点儿酒,她的身体对酒精没什么反应,就像是喝水似的。
元温从酒楼出来,醉醺醺的,小脸蛋儿红扑扑的,靠在尚九怀里,站都站不稳了要。
而夙柔,虽然带着面具瞧不见脸上的表情,可步子却比平常还要稳重。
尚九难得的跟夙柔展露出了一次友善。
“要我派人送你回去么?你自己一个人,路上不会遇到麻烦吧。”
夙柔淡淡的,“不用管我,这东西喝起来就压根没什么反应,回去吧,我自己走回去。”
天色渐晚,这会儿估计宫远之跟宫夫人都已经回去了。
尚九抱着元温上马车,元温冲夙柔摆摆手,“你早些回去噢,马上过年了,你要跟我一起过年。”
夙柔应了一声,“回去吧,好好睡一觉,都说叫你不要喝了,还喝成这副样子。”
元温拍拍尚九的胳膊,傻笑了一下,“这不是有他么。”
夙柔摆摆手,目送尚九的马车满满离开。
街上的大雪已经能埋住脚了。
夙柔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将军府走。
下着雪,她其实走房檐上回去更快一些。
但保不齐房檐上这会儿已经结冰了。
夙柔吃的有点儿饱,回去的时候街上冷冷清清的,她走的也不快,感觉有点儿冷了。
夙柔缩缩脖子,一个恍惚间,她脚下一滑,身子整个朝着后面倒去。
还以为会摔在雪地上,但没有,她身后有个人扶住了她。
“多谢呀……”夙柔扭过头。
看到身后的人是穿着狐裘披风的夙迟,愣了一下。
“三哥,你咋来了。”
夙迟松开扶着她的那只手,“你一直没回来,我就出来看看,地上滑,走慢点儿。”
夙柔稳住身子,“噢,怪冷的,街上都没什么人了。”
她目光看向那些个屋里透出来的暖色的光线。
屋里还不间断的传出欢声笑语。
夙柔眼里流露出了羡慕之色。
他们家的人现在都不能待在一起过年。
夙迟说,“年三十那天,我送你个新年礼物。”
夙柔说,“不用给我花钱,我反正什么都不缺。”
夙迟没说话。
她扭过头看向夙迟,“你不应该跟我说没事,你乐意给我花点钱么。”
夙迟说,“不花钱,就是送你一件礼物,起码能让你稍微开心一点儿。”
夙柔皱皱眉,“你要把阿爹从荆州接过来过年啊?”
“那当时你自己说的不能让阿爹回来了。”
夙柔沉默了。
她“哎”了一声。
她吐出一圈白雾。
四周冷的让人发颤。
夙迟说,“晚上,要去我那屋睡么。”
夙柔说,“要,好冷呀,跟三哥你睡比较暖和。”
他们小时候冬季,他们兄妹四个就是挤在一个屋子里过的冬。
人多屋里就会暖和。
夙迟说,“那我叫人多准备几床褥子。”
夙柔点点头,她带着帽子,今日出门的时候还没下雪来着这会儿感觉自己像只狗熊。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深夜了。
宫远之跟宫夫人还没睡,一直在正堂坐着看到她回来了。
“怎么回来这么晚,说叫你出去在街上逛逛,我还以为你不准备回来了呢。”
夙柔身上的红色披风落了一层雪。
夙迟帮她拍打下一些雪。
夙柔摘掉脸上的面具,“我跟元温在外面吃了一顿饭,下馆子了,吃着吃着就忘了时间,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不知道回来的路么。”
宫远之说,“那不一样。”
宫远之跟宫夫人就生了两个儿子,如今夙柔住在府上,也是让他们把她当成闺女,过了一把有闺女的瘾。
夙柔摘掉帽子,鼻子冻的通红。
“冷死了,我要喝茶,宫将军,能帮忙搬多搬几床被子去我三哥煮的屋子么,晚上有点儿冷,我想去跟三哥挤挤。”
宫远之的目光看向夙迟,那眼神好像是在询问夙迟的意思。
夙柔都这么大的姑娘了,还跟自己兄长住在一屋好像有点儿不合适吧。
宫远之不敢说夙柔,就只能看向夙迟。
“不是我说,她都这么大了,不行让她跟煜儿他娘一起睡呢?”
夙柔说,“也行,咱四个挤一屋?人多暖和。”
宫远之:“?”
那夙万,就这么一个闺女,结果没有好好教男女有别的事儿?
宫远之有点儿不太乐意了。
“你跟煜儿他娘睡一屋还行,我跟夙迟我俩挤挤,男女有别,你如今都这个岁数了,多亲近的关系也都不能越界,知道吗。”
夙柔眨眨眼,“可三哥跟你又不会做什么,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既然身正不怕影子斜,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目光呢。”
夙柔说的话是在理的,但理,总归是那么一个理,还是不行啊。
哪有公婆跟儿媳睡一屋的。
他们家又不是穷的就只有一间屋子了。
宫远之说,“那……咱四个睡一屋!”
有他跟煜儿他娘在,就算是传出去,想来也不会传出什么他们兄妹的丑闻。
夙柔点头,“行。”
夙柔答应的太过爽快,让宫远之都打消了她是故意那么说的念头。
宫远之叫人搬了几张桌子到他们的屋子。
合并在一块当做一个大通铺。
铺上几层褥子,再烧两个取暖的火盆。
夙柔跟宫夫人睡在中间,宫远之跟夙迟睡在两边。
有外人在,女子总归是不方便披头散发衣衫不整。
夙柔跟宫夫人就是把头上的饰品取了。
裹得厚厚的,睡起来暖和。
夙柔睡着睡着,就滚到了夙迟身边来。
夙迟侧靠着,也没脱去身上的衣物,睡觉穿的有点儿太过正经了。
后半夜院子里寂静一片。
躺在桌子上的四个人也都已经睡过去了。
“嘎吱——”房门被人打开,外面的冷风被灌进来,冻的夙柔皱起了眉头。
一只手伸进被褥里,一把抓住了夙柔的脚踝。
她脚脖上突然多了一只手,猛地将她往下拽去,夙柔反应迅速,手掌扒着头顶上方的桌子边沿,这一下可谓是直接撞在边上的。
“啪”的一声,她手掌被撞得生疼,没扒住,整个人被拖到了桌子边沿。
夙迟醒来伸手去拽夙柔的手腕,就连睡梦中的宫远之和宫夫人也惊醒了。
只见宫煜一身寒气,头上还落着没化掉的雪花,一只手抬着夙柔的腿,凝着眸盯着她,那眼神好似要将她给吞吃入腹似的。
“我不在,你就跟别的男子睡在一起?”
说话间,宫煜像是扛麻袋似的将夙柔给扛在肩上,带着她出去了。
宫远之睡眼惺忪的询问夙迟,“我还没睡醒?咋好像瞧见煜儿进来把夙柔给逮走了。”
夙迟翻身下桌,“确实是宫煜。”
“啥?!他咋大半夜回来了。”
这一句话,吓得宫远之愣是没了半点困意。
夙迟裹上披风,追出来瞧见宫煜将她带到了夙柔前阵子一直住的那屋子,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他要干什么呢……
夙柔被宫煜整个扔在床榻上,不等她说话,他的唇就已经堵住了她的嘴。
夙柔推开宫煜的脸,“不是,你咋回来了??”
宫煜垂下眼,瞧着剩下的夙柔,“你跟夙迟睡在一起?”
夙柔说,“你阿爹跟你阿娘也还在呢!”
宫煜俯下身,扯开她身上系着的披风带子屋里的冷意侵袭夙柔全身。
她冻的身体开始忍不住哆嗦,“冷死了,睡得好好的你把我带到病房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