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的手是用来绣花的!不是给你们打扫院子的!之前大伯母凭着一手绣活,得到了那么多的好处~而我,我得了她的真传!你竟然让我去......”
自白日里,婆婆从外面回来后,便看自己鼻子不是在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而宋氏也在被一番敲打后,才后知后觉的知晓,关于悦儿是个懒货的事情,不知被谁传了出去!
费尽心思给她争取到了个扫院子的活计,别的不求,只求自家女儿赶紧把懒货的名头给洗刷干净。
现如今听到好处,宋氏一时间也顾不得其他,“你说啥?”
楚悦看到自己娘亲那一副急切的模样,再瞥到周围那一双双求知的眼神,顿时挺直了胸膛,“就是你听到的那样,大伯母的绣法,我至少学了大半成,原本想着过些日子再和家里人商量绣活的事情,谁知道你们竟然这么迫不及待的要让我干活!”
“我的手,可不能干粗活,它是用来绣花的,若是因为干活,把我手给弄粗糙了,继而将那些名贵的布勾丝了,你们赔得起么?!”
这一番话,除了她楚悦,也没谁敢说了。
在座的几个孩子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她。
而云老婆子的脸色则是越来越沉,她也不是见不得楚悦好,而是这个大孙女的性子,怕是日后发达了也不会想着家里,既如此,不如利益最大化。
“越说越不像话!你看看你,还没为家里赚到银子呢,就开始目中无人!”宋氏偷偷瞄了一眼自家婆婆,看到她阴着一张脸,又怕又急,只能不停的给自家女儿使眼色。
可现在的楚悦正在气头上,又自觉高人一等,根本就不懂宋氏的良苦用心,“娘,你眼抽了?”
“扑哧。”李氏忍了又忍,最终还是笑出了声,她算是看明白了,自家的这个大侄女,是个没脑子的。
“悦儿啊,不是婶婶不信你,你嘴上说的好听,跟你那死鬼大伯母学了绣活,这事情--家里人之前也都听过一嘴。”
她有些意犹未尽的继续讥讽道:“可家里的那些破衣服,也没见你缝缝补补过啊,按理说,会做绣活~缝补这类都是小意思,还是说,之前这么些年,你都是偷偷接绣活不让家里知道?私藏银子了?”
在李氏看来,自家大侄女谎话连篇,这些都是为了不干活瞎编出来糊弄人的。
之前楚悦老往大房跑,嘴上说的好听,说是去学绣技,在她看来,就是躲懒,要真是学到了,按着二房的性子,早就爬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了!
没看到宋氏也是满脸的震惊?可见她一个当娘的都不知道~
现在让悦儿扫个院子,这么轻松的活计,又拿绣活出来说事,也真是够了~
楚悦心知,今天若是不拿点绝活出来,那以后的脏活累活肯定都要落到自己头上,凡事有一就有二,事情一定要掐灭到源头。
她转身回屋子拿了一块小粗布出来。
可能是有些日子不碰针线了,起手的时候有些笨拙,楚悦定了定心神,没过多久,全家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在她手中飞舞的针线。
......
咳咳咳。
一阵阵咳嗽声打断了楚悦的动作,此时的她,隐隐有些优越感,觉得自己跟这满屋子的泥腿子不在一个层面。
没错,哪怕楚老头是个老童生,楚悦对他也依旧瞧不上眼,一大把年纪了,还是个童生名头,也不知道害不害臊?真是没用的老东西。
虽说允之哥哥也是个童生,但年轻啊~
以前大伯还在的时候,就经常夸允之哥哥后生可畏。
她完全没想过,那是因为岳丈看自家姑爷,越看越顺眼的缘故。
云老婆子清了清嗓子,看了眼刚绣到一半的花,然后开口问道:“你这东西,送到秀坊去,人家多少钱收?”
楚悦在心里暗恨,死老婆子,摆明了想套我话,真当我是个大傻子不成?
“祖母,这......我也不太清楚,之前我都是跟着大伯母学习,绣的也没有大伯母好,不过我听说,在镇上----光是一个小小的荷包,秀坊就能卖出好几百文钱,想必收的话----也不会太便宜。”
最后----坐在上首的云老婆子一锤定音,“这样吧,悦儿先负责教几个小的绣花,至于家里的活儿,暂时就不用管了。”
看到自家孙女满脸抗拒的模样,云老婆子挑了挑眉,“怎么?不愿意?不愿意也行,那就干活吧,这么大个人了,还在家里白吃白喝,好意思么你?!”
好意思,好意思,好意思!
楚悦在心里大声嘶吼着。
宋氏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大女儿,有这本事也不知道早点说,若是这样,自己这一房怎么说也能先攒点私房钱下来!
她和李氏一样,都认定了悦儿好吃懒做,往大房跑是去躲懒来着。
这回可倒好,反而让三房的丫头片子沾了光!
要知道,女娃有手艺,日后结亲对象还能挑挑拣拣,真是白白便宜了三房,宋氏怎么想都咽不下这口气。
“娘,要是含儿没这天赋,我家悦丫头怎么教都教不会,那可不能怪我们!”
此时的她打定了主意,回屋子就要好好敲打敲打楚悦,让她只对珂儿上点心就行,至于三房的楚含,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