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摆放高丽公主尸体的房间门缓缓打开之后,吴晴原本满心想着要向徐萍好好地解释一番某些事情,然而他刚一张口,还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就见有从京畿处的人匆匆赶来,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说,在车仁在假山附近,竟然意外地发现了一处有些像案件的现场的地方。朱凯已经立刻带着人火速赶到了那里并开始坚守着,与此同时,他也极为迅速地通知了其他各个部门的诸位大人。于是,吴晴便赶忙与徐萍一同跟随着前来通报的人,朝着那个地方赶了过去。
等他们抵达之时,只见朱凯早已雷厉风行地将整个现场给封锁了起来,并且精心地在四周布置好了一道道警戒线,那警戒线之内,此刻仅有李云健独自一人在全神贯注地进行着勘查工作。而大理寺卿、刑部的两位官员以及京都府尹这四位大人呢,他们则是站在一旁,脸上露出颇为尴尬的神情,仿佛只是在假装认真地探讨着案情,那副模样,活脱脱就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仿佛与这场突如其来的案件毫无关联一般。
吴晴那双聪慧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了然,他深知此刻局势的微妙,所以并未多言,只是默默示意手下迅速将那显眼的警戒线拉起,以确保现场的秩序与安全。随后,他也进入了现场。李云健神情专注,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细节,仿佛要从这看似平凡的场景中找出隐藏的线索。
而紧随其后一同前来的徐萍,心中亦是波澜起伏。她看着那些出工不出力的高官们,眼中闪过一抹鄙夷。这些人平日里趾高气昂,如今见到郡主进入现场,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跟进去凑个热闹,那副虚伪的嘴脸着实令人作呕。但吴晴却果断地制止了他们,给出的理由简洁而有力——防止这些人再度对现场造成破坏。尽管这些大人此时脸上无光,甚至有些难堪,但他们似乎并不在意,毕竟他们并非此次事件的主要负责部门,与他们并无直接关联。
徐萍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感慨。在这朝廷之中,隔岸观火、明哲保身确实成为了许多人的生存法则,而像眼前这些为官不作为、怕作为、乱作为的家伙更是数不胜数。然而,她并没有将过多的心思放在这些官员身上,而是轻轻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跟在吴晴的身后。陪着他一同勘察现场。
见吴晴这般急匆匆地赶来,李云健方才缓缓地抬起头,如同从沉睡中苏醒一般,从那满是灰尘的地上站起身来。他微微活动着因长时间蹲着而变得有些僵硬和酸疼的双腿,而后轻轻开口道:“你终于是来了。”话语落下,他才发现郡主也在,即刻对着郡主郑重地行了一礼,紧接着继续说道:“这个颇为蹊跷的现场,乃是车仁最先发现的。他一直心心念念地在四处寻觅高丽公主的踪迹,而此地,正是他在不懈追寻高丽公主的过程中偶然间察觉到的。起初之时,这里看起来并无任何特别之处,一切都显得平平无奇。然而,当他不经意间瞧见此处竟静静地放着高丽公主的那方精致手绢时,这才猛然意识到这里的不同寻常。他在确定发现了这里之后,二话不说便第一时间安排人手严严实实地守住了此地,以确保现场不会被任何人破坏或篡改一丝一毫,随后他亲自匆匆忙忙地前来通知了我们这些与此事相关之人。”
吴晴听完李云健的讲述后,满脸疑惑地问道:“车仁从昨日夜晚开始直至此前这段漫长的时间里,一直都在竭尽全力地搜寻高丽公主?难不成他竟然对此处昨夜子时过后竹筏上出现的那具诡异尸体毫不知情?要知道,从昨日的那个关键时刻——子时之后算起,到如今此刻,已然流逝了如此之久的漫长时辰。可时至今日,我却未曾见到他的身影,他究竟身在何处!”
李云健听完吴晴的疑问说道:“这个我也想到了,在你来之前,我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他的回答是,别院太大,昨天他带人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因为走的太远,不知道这个消息,等他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他不相信竹筏上的会是高丽公主。于是他带人又找了一遍。直到证实那具尸体是公主了之后,他才让跟着他搜寻了一夜的高丽侍卫去休息。他单独去找了朴人猛王子请罪,然后他又趁着验尸的时间去寻找现场,所以咱们都没见到他。”
虽然听上去理由十足,但是吴晴还是觉得奇怪。见吴晴这般,李云健说道:“我也有所怀疑,在你来之前,我已经让人去核实过了。确实属实。毕竟有朴人猛这个人证,而且跟随他一起寻找的高丽侍卫也都是人证。”
既然李云健已经调查过了吴晴就将心思都放在了现场之上。
吴晴仔细的看着地上的草坪,不远处的草坪上有被压倒过的痕迹,在往远处有有两道拖拽的痕迹,而在拖拽痕迹消失的地方,靠近湖面有一个木桩,上面有长期捆绑麻绳的痕迹,看河岸边那一排半圆形的摩擦痕迹,这里应该就是拴着竹筏的地方。吴晴弯下腰用手触碰了地上的泥土,在食指与大拇指之间搓揉了一番,然后放在鼻尖处轻轻闻了闻。然后对着李云健说道:“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李云健惊讶的看着吴晴,自己用了好一会才看出来的东西。吴晴怎么这么快就看了出来。
一旁的徐萍问道:“什么叫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她明显不太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李云健解释道:“这里不是高丽公主被害的现场。
吴晴接着说道:“看样子,应该是凶手毁容抛尸的地方。”
“怎么会这样?”徐萍惊讶的说道:“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
吴晴微微皱起眉头,神情严肃地解释道:“其实非常简单,你们看,这里的这片草地之上,那明显有着尸体倒下时所留下的痕迹,然而,再往前仔细观察,竟然还能发现有拖拽的痕迹存在,这就意味着尸体并非是在这里直接被杀害的,而是先被一刀致命之后,才有了从那个特定位置一直延伸出去的两道拖拽痕迹,而这些拖拽痕迹,恰恰就是有人用尽全力拖着尸体移动时,尸体的脚后跟与地面相互摩擦而形成的独特拖痕哦。并且,这个细节在尸体那双鞋子的后跟处也是能够得到充分认证的,那细微之处的磨损以及形状变化,都清晰地表明了拖拽行为的真实发生。
更为关键的是,那位高丽公主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因为心脏破解而痛苦而紧紧地抓着地面,那双手里的指甲缝处残留着泥土和青草的碎屑,可是,当我们检查尸体的时候却发现,尸体手中的泥土和这里草地上的泥土并不太一样,最为奇怪的是,整个这一片地上竟然都没有丝毫手指抓挠地面所留下的抓痕,这就更加让人生疑了。综合以上所有的这些迹象和线索,我才能够如此笃定地说这里仅仅只是一个抛尸的现场罢了,而绝对不是杀人的第一现场。”
随即李云健神情严肃地指着地上那还残留着些许血色的痕迹,语气坚定地说道:“高丽公主乃是惨遭快刀而丧命。那心脏前后的刀口之处,已然重新贴合在了一起,就连伤口处的血迹都未曾透过衣衫半点。由此可见,这地上所遗留的血迹断然不会是从那伤口之中流淌而出的。如此一来,便只有一种可能性存在了,那便是凶手在此处对尸体下了狠手,在这里将其毁容之后方才抛尸而去的,这血迹就是更好的证明。”说罢,他又缓缓地抬起手指向不远处那根粗壮的木桩所在之地,郑重其事地说道:“很明显,此处正是那个竹筏停靠的关键位置呀。”
就在这时,吴晴好似突然间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他猛地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疑惑与思索的光芒,缓缓开口说道:“湖……”他的话语才刚刚说出这么一个字,李云健便立刻接话道:“我早已提前安排妥当人手前去打捞了,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没过多久,便急匆匆地有人前来禀报。众人纷纷望去,只见来人手中提着一个湿漉漉的布包。当那布包被打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里面放置着数量极为可观的金银珠宝,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除此之外,还有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那匕首的刃口虽然还算锋利。而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其中竟然有一部分被人为破坏得惨不忍睹的人体皮肤,从初步的判断来看,极有可能是属于面部的部位。众人看着这些令人胆寒的证物,心中皆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凝重之感。
珠宝与那精巧的匕首,历经使团众人细致地鉴别之后,确凿无疑地皆为那位尊贵公主的私人物品。而那些承载着往昔记忆的人体皮肤组织,在那湖中灵动的锦鲤贪婪啃食之下,已然变得残破不堪,想要再完整地还原其原本的模样,几乎成为了一种奢望。
随着案情推进至此处,仿佛一切都渐渐清晰起来,那高丽公主出于内心深处对和亲之事的抗拒,精心筹备了大量的金银珠宝,满心期待着能够借此逃离这充满束缚的使团,远离那陌生的南国。然而,谁也未曾料到,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被人杀了。
当现场被严密封锁之后,李云健神色凝重地拉着吴晴,寻得一处静谧的屋子,二人开始讨论起这扑朔迷离的案情。
“你觉得这杀人的动机会不会是有人蓄意要破坏此次和亲呢?”李云健紧锁眉头,缓缓开口询问道。
吴晴微微沉吟片刻,而后郑重地回答道:“目前来看,这或许是最为合理的杀人动机了。毕竟和亲对于两国之间的关系至关重要,任何可能干扰或破坏这一进程的行为,都有可能引发一系列难以预料的后果。”
李云健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过了一会儿,那原本就紧锁着的眉头此刻更是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仿佛能拧出水来一般。他微微仰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困惑与迷茫,缓缓地开口回答道:“可是这里有一点着实说不通啊,那凶手为何要用如此锋利的刀,一下一下地如同恶魔般将高丽公主脸上的皮肤残忍地割下呢?这每一刀下去,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单纯地挑起高丽国的愤怒吗?可这般丧心病狂、惨无人道的行径,实在是太过残忍和匪夷所思了,简直超出了所能想象的极限……”
这一点吴晴也同样感到十分的好奇,他瞪大了眼睛,眼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他努力地想要理解凶手的行为动机,但却始终无法找到答案。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这种近乎变态的行为让他感到毛骨悚然。而且就算这一切看似都能勉强说得通,那么那个高丽公主又是怎么在自己的屋子里毫无声息地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呢?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和阴谋?
“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从他的表情可以明显看出,李云健此时正处于极度的困惑之中,仿佛被一团迷雾所笼罩。“既然凶手已经杀死了郡主,那他为何还要大费周章地将尸体移动到这里,然后再用郡主那精致的匕首割下她的面皮呢?按理说,凶手自己随身携带的那柄锋利的倭刀,不应该比郡主的匕首更具优势和威力吗?为何他要选择使用郡主的小匕首来完成这一系列令人发指的举动呢?”
这个案件说不通的地方太多,吴晴一直以来都苦苦思索却始终无法想通的这些问题,他不断地在脑海中反复推演着各种可能的情况,但却总是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找不到任何清晰的线索和答案。他们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无奈和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