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花舫靠岸之后,夜色已深,其余四人则留宿在这艘装饰华丽的花舫之上。吴晴,作为这次接待高丽使团的负责人,终于可以出来透透气,摆脱了宴会中的繁文缛节。他在甲板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夜晚的凉风,试图让自己的头脑更加清醒。他环顾四周,只见这四名高丽使团的成员,表面上看似喝多了,但吴晴心里清楚,这分明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他们似乎在用酒来掩饰自己,享受这难得的放松时刻。
吴晴挥了挥手,岸边的朱凯立刻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迅速地划着小船靠近花舫。朱凯是吴晴的得力助手,对他的指示总是执行得迅速而准确。吴晴低声吩咐道:“找人去御林别院报信,就说高丽使团的这四人今天都休息在这里。然后这里要加强戒备,确保他们的安全。”他环顾四周,又吩咐了一些其他的事,比如安排好明天的行程和接待事宜。
在交代完所有事情后,吴晴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严肃地对朱凯说:“让所有人一会都不要靠近我上的那艘船。如果走漏了消息,你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这番话虽然听起来有些夸张,但是朱凯却连连点头。
朱凯看着吴晴身后的李琴,眼神中一副秒懂的样子,似乎在猜测吴晴和李琴之间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虽然吴晴知道他想多了,但他也懒得再去解释什么。在这样的场合,有些误会反而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上了李琴的船上,李琴亲自为吴晴倒了一杯茶。吴晴接过茶杯,轻轻地吹了吹热气,然后慢慢地品尝起来。以吴晴的酒量,自然没有醉意,只不过喝多了,也感到口渴。
吴晴这样与李琴见面的方式,既稳妥,又不会让人怀疑。
“说吧,什么事,你可不会无缘无故地与我见面。”李琴挑了挑眉,看向吴晴,开门见山地道。
吴晴也不啰嗦,直接道:“我要一个人的资料。”
李琴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笑容,她早料到吴晴会找她要资料,所以早就准备好了。只见她随手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吴晴。
吴晴接过信封,他看到信封上这些车仁二字。
“他的资料我也不多。你们京畿处都没记录的,我们钦天监也不会有太多的记录,至于他,应该和你知道的也差不多。这是他在高丽国的一些活动轨迹,都在这里面了。”李琴一边解释,一边看着吴晴。
吴晴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手中的信封接着,他抬头看向李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怎么知道,我要他的资料?”吴晴好奇地问。
李琴笑了笑,双手抱臂,靠在椅背上,自信满满地道:“好歹,我也是弄情报工作的。整个使团就他最神秘,换做是我,也要好好查查他。”
李琴这句话确实无可厚非,吴晴心中暗自赞同。她知道李琴在情报方面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和出色的分析能力,能察觉到她需要车仁的资料并不奇怪。
吴晴也不见外,毫不犹豫地撕开信封,迫不及待地展开信纸阅读。然而,他惊讶地发现信里只有薄薄的一张纸,上面的字迹寥寥无几。虽然李琴说了他们掌握的也不多,但是更让他感到疑惑的是,这些信息与京畿处提供的几乎一模一样:车仁的详细资料一概不知,包括年龄、籍贯、生日以及师承等重要信息都被标注为“不详”。所以他心里一愣,这人莫非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唯一有记录的是关于车仁的来历——他似乎是突然从附近的山中现身而来。据说,他首次露面时,正在山里拯救了不慎失足跌落山崖的高丽公主。至于他那令人瞩目的九级身手,则是在护送高丽公主返回京城时才被人所知。当时,车仁不知为何与高丽皇室发生了冲突,与他交手的正是高丽的九级高手。经过数回合的激战,车仁的实力得到确认,确实达到了九级境界。此后,他们一同进入了高丽皇宫,而后续的具体情节却没有更多的记载。最后,车仁成为了高丽公主的护卫,而这封信件中的记录也就到此为止。
吴晴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中的资料,以至于当他放下资料时,完全没有意识到李琴早已趴在桌上沉沉睡去。烛光映照在李琴微红的面庞上,吴晴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她那柔弱无骨的小蛮腰。尽管那次抚摸并非出于他的本意,但此刻他心中却涌起了一股暧昧的氛围,而他的身体也开始变得燥热起来。
吴晴艰难地摇摇头,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试图平息内心的躁动和不安。他告诉自己必须保持冷静,并准备离开这里。然而就在这时,李琴悠悠转醒,轻声说道:\"现在知道害羞了?当初凉王世子带你来找我时,你怎么还敢搂住我呢!\"这句话如同一股巨浪,将吴晴淹没在了无尽的尴尬之中。
面对如此尴尬的局面,吴晴感到无地自容。他努力想要解释清楚,但却不知如何开口。他结结巴巴地说:\"那个......其实我只是想在凉王世子面前挽回一点面子而已……\"但他无法找到合适的言辞来解释当时的行为,只能默默无语。
倒是李琴笑着说道:“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别紧张,以后有的是机会。当然,我知道你会封锁咱们单独见面的消息。但是我建议不要这样。毕竟咱们以后得常来常往,总是这样封锁消息,不免引起怀疑,倒不如就大大方方的,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最后这句话,李琴是贴着吴晴的耳边说的,让他刚深呼吸压下去的某种情绪,又肆无忌惮的翻涌起来。
吴晴只得尴尬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再说了声晚安后便离开了。
直到出了李琴船上的房间,吴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些什么。
在远处布防的朱凯连忙迎了过来。
“大人,这是去哪?”
吴晴说道:“你在这守着,我回去休息会,有什么事信号弹联系,多安排些人手。”
朱凯应道:“好的,大人,您放心吧!”
吴晴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他一边走,一边思考着刚才和李琴的对话。
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但那种暧昧的氛围还是让他感到有些不自在。
不过,他也明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警惕也是必要的。
朱凯点了点头。
推着吴晴。送他前去马车上的路上,朱凯的心里却想着:“大人毕竟年轻,真快。”
次日一早,吴晴便又重新回到了流銮河上,等着高丽使团的四人。
等了好一会,那四人才从花舫里走了出来,与昨天来时的红光满面不同。今天的这四人明显有些眼圈发黑。腿脚看上去明显有些酸软无力。看来这一夜把他们折腾的的确够呛。
在回去的路上,也许是因为把吴晴当做了同道中人的缘故,朴一生和朴人猛十分热情地表示今天要在御林公馆设宴,而且还是晚宴,目的就是宴请吴晴和萍郡主,以此来表达他们对这几天受到的热情款待的感激之情。面对这样的情况,吴晴实在难以拒绝,于是便欣然答应了。
当天晚上,夜幕降临之际,吴晴和萍郡主一同来到了御林别院。此刻,御林别院门外,金生火和姜生早已在此恭候多时,一见到他们俩,便立刻迎了上去,带着他们进入了御林别院。
当他们沿着通往别院内部的道路前进时,金生火走在最前面带路,而姜生则默默地跟在后面。吴晴和徐萍并肩走在中间,他们的两侧分别是各自的随行人员。
此时徐萍突然开口问道:“小吴大人,昨夜可还尽兴?”
此言一出吴晴眉头一皱,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朱凯,但朱凯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这件事与自己毫无关系。
徐萍接着说道:“今日京中早已传遍,小吴大人夜游流銮河,与高丽使团的几位大人一起,进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友好交流活动。并且还特意找来了流銮河上最为炙手可热的放红花魁李琴前来献曲。小吴大人昨夜如此辛苦,今天还能够如此精神抖擞,当真是年轻有为啊!”
也许是由于文化和语言的差异,即便高丽人能够说南国的官话,但也未必能够完全理解其中的深意。金生火显然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只见他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官话说道:“昨天多亏了吴大人,我们才有机会见到这么多美丽的仙女,尤其是那位只愿意搂着吴大人的李琴姑娘,更是人比花娇,曲美动人。”
此言一出,徐萍的面色不悦,但是好在,片刻之后又恢复了正常。虽然徐萍不是莫若,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会告诉莫若。
“金大人!!!”吴晴的声音明显比刚才要高一些,甚至带着些许不悦。
金生火茫然地看着吴晴,心中疑惑不解,完全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惹得这位吴大人不高兴。
吴晴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赶忙调整语气,轻声说道:“金大人,您看,这郡主还在这里呢,怎么能当着郡主的面,如此直白地去夸奖别的女人呢?这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呀。”
金生火恍然大悟,原来问题出在这里,他连忙向萍郡主赔礼道歉,表示自己一时疏忽大意。
而站在一旁的朱凯则是一脸尴尬,此时的他真是左右为难,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强忍着,那种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
徐萍狠狠地瞪了吴晴一眼,随后一行人便继续向前走去。
这还是吴晴第一次仔细看御林别院的内部。但凡这种园林涉及到皇家的,就都有他的惊艳之处。
步入这座园林,小径两旁,绿树成荫,翠竹轻摇,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恬静优美。
园林内,假山堆叠,形态各异,石缝间偶尔可见青苔攀附,增添了几分古朴韵味。流水从假山上潺潺而下汇入池塘之中。
整个园林最壮观的就是有着一座假山。这假山通体黑色,这样的材质本就少见,更何况这假山还是一体成型的,这假山高约十八米,宽约八米,也算这御林别院的一处特色。
而今天的宴席,就是在这假山之下举行,高丽使团在假山的正下方,搭建了一个戏台。宴席围绕着戏台展开。说是宴席实际上也就是高丽使团的朴一生,朴人猛,朴孝敏,加上韩上官四人,与吴晴和徐萍,一共六人。而金生火和姜生二人一个负责着安排演出,一个负责今天的菜品,
夜幕降临,园林更显幽静。月光如水,洒在青石板上,映出斑驳的树影。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一人一个案台,众人面对着假山下的戏台。方便观看精彩的演出,而周围点燃着的熏香,除了体现出优雅,更还有驱蚊的作用。
只见那案台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美食,尽是高丽特色,连酒都是由高丽使团千里迢迢带过来的。
当烛火被点亮时,整个御林别院顿时亮如白昼,晚宴也正式拉开帷幕。
在推杯换盏之间,他们兴致勃勃地对两国的文化艺术展开了深入的交流与探讨。在酒杯的碰撞声中,吴晴不知不觉已喝下数杯酒。这高丽的酒口感淡雅,带着淡淡的甜味,别有一番独特的风味。
酒过三巡后,随着金生火的请示,一场精彩绝伦的演出即将上演。这时,高丽公主突然站起身来,优雅地行完礼后,朴一生微笑着摆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于是,她在两名侍女的陪同下缓缓离开了宴席。
见此情形,吴晴急忙开口询问:“朴王爷,公主这是……”话还未说完,朴一生笑着解释道:“吴大人不必担心,这公主为了感谢您和郡主这些天的悉心照料,特意为二位准备了一段优美的舞蹈。现在,她是去更换舞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