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灯暗自磨了下牙，脸上端上虚伪的微笑，强硬地插话进去，打断前方爷孙三人一派和谐的氛围，把话题自然引向姜周两家的合作上，随后对自己今年在公司的表现大夸特夸：
    “爷爷，爸，你们可不能偏心啊，我今年的礼物怎么能跟我哥一样呢，我负责的项目业绩明明比他高那么多……”
    然后空气安静一瞬，她成功看到姜寻的脸色变得有些僵硬。
    姜灯眼尾一转，唇角含笑望向一旁的大伯，状似埋怨道：
    “大伯你评评理，是不是这个道理？过了年该给我升职加薪才对。”
    反正她不痛快，谁也别想高兴。
    一时间众人神色各异。
    姜寻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笑着转移话题：“妹妹，你明年就要嫁人了，爷爷还期待早日抱个曾外孙呢。”
    爷爷道：“是这个理，女孩子太拼事业，伤身体。”
    大伯问姜正全：
    “小灯跟周雾那孩子的婚事是不是订在明年……夏天？”
    姜正全：“夏天是订婚，正式婚期应该在下半年了。”
    “……”
    于是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又把话题扯到她的婚事上，还全部都是一副为了她好的作态，恨不得左一个“相夫”右一个“教子”死死贴到她脑门上。
    好像她存在的价值只在于，用婚姻换取家族利益，至于换取到的利益以及其他，统统与她无关。
    姜灯的脸沉下来。
    下午两点，周雾准时依约来拜访。
    将礼物交给佣人，被引着进门后，他一眼在所有人中认出姜灯，但桃花眼还未来得及带上笑意，便先意识到一点：
    她心情很糟糕。
    一双柳眉凤眼弧度虽弯，笑意却浮于表面，眼底是压不住的躁怒。
    “怎么了？”周雾跟所有长辈打过招呼落座，在她挽上他臂弯时低声问她。
    “阿玉，谁欺负你了？”他靠近她耳语。
    姜灯没吭声，靠在他肩上好一会儿，忽然掐他胳膊：
    “你为什么是男的？”
    周雾：“？”
    姜灯恨恨道：“我讨厌男的。”
    周雾：“？？？”
    周雾：“阿玉，如果我不是男人，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
    “谁说的？！要是你是女人，我是男人，咱俩性别互换一下不是一样吗？”姜灯立刻抬眼瞪他跟他抬杠。
    周雾：“……”
    他掀起眼帘四处扫了眼，回过味来。
    这是在家里受委屈了。
    姜家的情况，还有阿玉那个哥哥……
    周雾微微眯起双眼，大掌在姜灯背上安抚性拍了拍：“阿玉，好了，不难过了，等下谁欺负你我都报复回来，嗯？”
    姜灯再次沉默下来，过了好几秒：
    “不用了，我不想狐假虎威……我们去外面花园转转吧。”
    总有一天，她要自己把场子找回来，总靠别人算什么事儿。
    但话是这么说，姜灯心里窝着的火无处发泄，还是很不爽。
    拉着周雾刚走到花园里没人的一处角落，她就停下脚步扑向他，在他右肩上狠咬了一口。
    周雾默不作声任她咬，抱紧她在原地晃着转了好几圈，看她还是很丧，在她脸侧轻轻蹭了蹭：
    “阿玉，这里太冷了，你想不想去逛商场？滑雪也行……这里不开心，我们就去换一个开心的地方，暗自生气多划不来啊，亲者痛仇者快不是？”
    姜灯重重哼了声，松开嘴，“你怪我咬你了是不是？”
    “冤枉啊，阿玉，我是心疼你！”周雾夸张地作出一副被误会心碎的表情，逗得姜灯一下子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