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好了明天再告诉我，就这样吧，我累了。”
    姜灯说完，没有再理会周雾，闭上眼再次滑回床上，抱住被子翻了个身，侧身背对着他。
    过了好几秒。
    姜灯听到他低声回应：
    “好。”
    她分辨不出他话里的情绪。
    很快，男人沉稳急促的脚步声远去，房门咔嚓一声关上。
    姜灯睁开眼，把眼角的泪都蹭到枕头上，坐起身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四点多。
    天还没亮，外面还是黑的。
    姜灯伸手啪一下把床头灯熄灭，整个卧室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初恋没了。
    就这样吧，到此为止，姜灯对自己说。
    ……
    周雾离开西临别墅之后，整个人魂不守舍，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公寓的。
    他早该想到的。
    周雾想起姜灯被噩梦惊醒的那一句惊呼。
    她不想要孩子。
    他本来还打算今天上午约许灵然见面，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原来如此。
    没有别人，生育问题就是最大的原因。
    周雾虽然脸上神情依旧有些凝重，但身体已经彻底放松下来，眼睛里也渐渐染上喜色，唇角无意识上扬。
    阿玉说喜欢他……
    这其实是好事，他和阿玉依然两情相悦，只是因为她不想生孩子，这个问题，他完全有能力解决。
    他原本也没那么喜欢小孩子，如果要在阿玉和孩子之间做选择，他毫无疑问会选择阿玉。
    她是最重要的。
    至于父母长辈那边，他会想办法，只要今天能拿出一个具体的解决方案——
    装病……隐瞒？或是直接公开？
    ……
    姜灯一觉睡到天昏地暗，总算感觉好受了些，恢复了一点精神气儿。
    醉酒实在太伤身了。
    姜灯赤着脚下床，拉开窗帘，在落地窗前站了一会儿。
    依旧是大雪。
    洗漱过后，姜灯看着镜子里自己毫无血色的脸，突然想起鬼故事里惨死的新娘，一下子笑出声。
    灵感来了，姜灯当即跑到舞蹈房，把门一关，开始跳舞。
    前段时间总是忙工作，她练舞的时间都减少了。
    现在……
    她和周雾掰了以后，项目大概算是白忙活了一场，她以后，又是一个人了。
    无所谓，反正她已经学到了很多。
    靠山山会走，除了她自己，还有她的能力……她的舞蹈。
    外界总会变。
    她该多跳舞的，舞蹈是她跟真实的自己建立链接的一种方式，如果她外界不确定性太多，她需要先认清、掌控自己，不止是身体，还有内心。
    姜灯在偌大的房间里踮起脚尖翩翩起舞，尽情感受自己的身体，释放内心压抑的情绪。
    她永远是她自己，最坚实的后盾。
    第二天。
    “考虑好了吗？”姜灯问他。
    两人约在外面一家常去的餐厅包厢，姜灯一进门就把包放下，坐下来，眼睛瞟着手里的茶，根本没看他。
    “因为主要是我这边的责任，姜家那边后续我会跟我爸说，就是周家那边要拜托你了，风雪这个项目如果周家……”
    “阿玉？”周雾打断她，笑道，“你先抬头，听我说，好吗？”
    姜灯有点恼火。
    搞得她怕了他，不敢见人似的。
    她才不理亏，输人也不能阵。
    姜灯刷地抬头，和周雾视线撞上，挑眉示意他：
    有什么话快说。
    “阿玉。”周雾在桌子上一字排开他的身份证和户口本，而后伸手牵住她十指紧绷的右手，桃花眼微微弯起，目不转睛望着她。
    “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