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理想很美好，现实是……
    001又失败了。
    这次见到宿主的第一面，周雾发现得晚了些，但在两人一起去逛街的路上，他还是再度起了疑心。
    随即就是男主好感度的横跳，暴跌至0……后续的发展跟第一任宿主时几乎没有差别。
    最终小世界走到崩溃的尽头，第二任宿主攻略失败。
    这次001彻底收起了轻视和侥幸的心理，它仔细全面复盘了第二次失败经验，在数据库中增添了更多有关姜灯的信息，全部打包传递给了下一任宿主。
    重启时间线，换新宿主，再来。
    相比第一次攻略男主，第二次已经明显有了进步，每次重启，001有关姜灯的人格模拟都会更精确，以后的宿主扮演她只会越来越容易，001认为，最后攻略男主成功是一种必然。
    它有得是耐心。
    每次小世界轮回的时间线长度只有七八年，这在001无尽漫长的生命中根本不值一提。
    在此之前，001掠夺过的一个最难攻略的气运者，时间线最高重启记录是96次，它等得起。
    第四次。
    第五次。
    ……
    通过大师，周雾一次又一次找回前世的记忆。
    时间不断累积，记忆不间断传承下来，他开始渐渐摸到技术上的突破口，从ai转向vr技术的钻研。
    但与此同时，周雾整个人变得越来越暴躁、厌世、偏激。
    他看不到轮回的尽头，他只能看到小白和那股奇异的信息流——系统，天差地别的实力差距。
    他只能看到阿玉的身体里一次又一次装进不同的陌生人，他只能看着在乎的人一次又一次死亡，他只能看到世界一次又一次崩溃。
    甚至到后来，因为距离第一世真实的阿玉时间太过遥远，连那段召回的记忆都变得断断续续，有些混乱。
    大师也帮不了他。
    有一天晚上，周雾忽然发现，他对阿玉的一小段记忆开始变得模糊。
    周雾无比惊惧。
    因为不能留下任何有可能被系统检索到的信息，从那天开始，周雾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在脑海中回忆他和阿玉曾经的点点滴滴，回忆有关阿玉的一切细节。
    他害怕自己会忘掉她。
    随着时间的流逝，周雾逐渐开始怀疑整个世界存在的意义，他开始怀疑每个人，他开始怀疑自己。
    他变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他对未来感到绝望。
    到最后，周雾全靠一口气硬撑。
    也许，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全都是假的，只要他醒来，一切就会恢复正常，阿玉就会回来。
    然而，周雾闭上眼又睁开。
    什么都没有改变。
    vr技术的研究进展极为缓慢，只有小白龟速增长的实力能够带给他一点微不足道的慰藉。
    其余的，除了“姜灯”，世界上的所有人，包括他，死了又都会活，每一次轮回的表现都大同小异，都不过是假人而已。
    周雾渐渐觉得，杀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憎恨封余年，也厌恶温桃桃、姜正全，到后来，他开始讨厌温家所有人，他开始讨厌父母，他开始厌烦所有人。
    最开始，为了保护阿玉的身体，周雾还会用法律手段送封余年入狱，放过温桃桃，到后来，每次刚恢复记忆，他就会直接杀了他们。
    就这样，他杀的人越来越多。
    刚开始时，周雾会自责内疚，但等到下一次轮回，这些死去的人又全部都会复活，周雾就慢慢变得麻木了。
    什么时候是个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