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灯之后没有再管视频下面那些负面的评论。
    从只看好评，不小心看到差评立刻强迫自己忘掉，到后来，任何评论和弹幕都不打开，只看后台总数据。
    她也没有再去看温桃桃，但噩梦还是挥之不去。
    姜灯此后夜里常常会惊醒。
    哪怕她想忘记温桃桃现在的样子也做不到。如果没有见过还好，见过之后，姜灯很难再骗自己。
    因为这和她报复杀死害她的匪徒不同。
    温桃桃并不是恶人。
    她亲手残害了一个无辜的人。
    此后，温桃桃几乎每晚都会入她的梦。
    姜灯只要一闭眼，眼前就会出现女主血淋淋的惨状。
    她尝试在梦里堵住自己的耳朵、紧闭双眼，假装温桃桃根本不存在。
    亦或是，哪怕明知对方看不懂，她在梦中也声嘶力竭为自己辩解：
    【不怪我，要怪就怪你连累我被绑！】
    【你活该！】
    【凭什么因为你牵连我致死，我却不能报复呢？】
    但全都没有用。
    她骗不过自己。
    姜灯的睡眠质量急剧下降，她白天的精力开始变差，眼下很快堆积出现青黑暗沉的黑眼圈，到后来只有用很重的遮瑕才能挡住。
    姜灯肉眼可见消瘦下去，她开始拼命练舞，昏天黑地泡在舞蹈室里编排新舞。
    像是在透支自己剩余的生命。
    周雾离她最近，他同样被夜里姜灯频繁的噩梦搅得作息混乱，整个人疲惫不堪。
    看到她整个人触目惊心的变化，周雾心如刀绞。
    他想帮她，但他的安抚没有任何效果。
    周雾没有办法，最后只能陪着姜灯一起痛苦。
    姜灯选择让自己忙起来。
    高压之下的工作激发了她的创造力，她在一个月内连续创造出多支出圈舞蹈，粉丝数飙升，很快突破了百万。
    尽管她的人争议很大，但奈何舞蹈大众是买账的，只能捏着鼻子一边惊艳观看一边骂。
    与此同时，很快有人发现，姜灯舞蹈中传达出的情绪不再如第一支一般温柔祥和，而是变得极其割裂、反复横跳。
    往往上一支舞还是雍容盛世，下一支舞就充满郁躁、混乱和疯狂。
    一会儿像童话，一会儿又像黑童话。
    就像是溺水的人挣扎着，在绝望中努力自救。
    老师赵烟提醒过姜灯，最近精神状态不佳，应该多休息。
    但对姜灯来说，编舞练舞的同时，也是她在自我梳理和疗愈的过程。
    她觉得自己很好。
    除了偶尔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她已经不再害怕眼前突然出现的女主了。
    另一边。
    因为姜灯一直没有作妖，评论区画风逐渐转移到舞蹈本身。
    【笑死！《当代年轻人精神现状》可还行？】
    【演我呢？！】
    【头皮发麻，神仙跳舞，绝了！】
    【跪求练习室版本！】
    【……】
    不到一年时间，姜灯全网的粉丝正式突破了千万。
    她终于凭自己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事业上有了起色，成为全国小有名气的舞者和舞蹈编导。
    卸下了心口那股劲儿，姜灯撑不住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