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哎哎哎,你们听说了没?姜灯跑去一个叫雨镇的小地方去了。】
【这么说周师兄真的脱离苦海了?】
【那可不,楼上你吃的瓜一点也不全,完整版在我这儿,实锤!姜被歹徒抢劫了,还受了重伤。】
【哈哈,我就说,她肯定会遭报应。】
【啊?虽然我不喜欢她,但也不至于这样咒人家,人伤得重吗?】
【可重了,听说命都快没了。】
【真的假的?】
【……】
不知是谁起得头,这件事很快在帝川大学校园论坛上传开来,到后面越说越离谱。
周雾这天从实验室加班回来,偶尔听路上同学提起,心中骤然一紧。
阿玉受伤了?!
什么时候的事?严不严重?身体本来就还没恢复,她一个人该怎么办?她能照顾好自己吗?
他控制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一个人回到公寓,对着聊天框的界面许久,想说的话打打删删,最后又全部放弃。
周雾放下手机,仰头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脑内思想剧烈斗争了一分钟。
他刷地站起身去取电脑,查姜灯的位置。
他就偷偷去看她一眼。
就一眼。
如果她好好的,他立刻就回来,还跟以前一样假装不知道她在哪儿。
如果她过得不好,她需要他……
周雾的心揪起来。
那他就接她回来。
周雾立刻订了当晚的飞机票,连夜赶往雨镇。
……
姜灯丢的钱包已经找回来了。
里面钱只剩几百块,但钻石耳钉还在。
警察已经抓到人逮捕,后面就是请律师,等待开庭审查。
这天晚上,姜灯从警局出来,再次向沈子宁道谢:
【不好意思,又麻烦了你一次。】
“没关系。”沈子宁挠了挠头,笑,“你要是觉得真不好意思,明天中午跟我一起去吃个饭怎么样?”
姜灯停住要打字的手指,也弯了弯眼睛,下一秒回他:
【该我请你才对,那就明天中午?】
“行。”
姜灯回到酒店。
洗漱完毕,准备上床睡觉时,她忽然收到了徐月圆的消息。
徐月圆:【姜灯姐,对不起,有一件事我跟你说了你别生气。】
灯火:【?】
什么事?
姜灯心中一凛。
不会是绑匪的事出了岔子吧?
徐月圆:【啊啊啊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你现在的情况……大家好像都知道了。】
姜灯:……
徐月圆:【而且好像越传越夸张……】
徐月圆:【救命!我不是故意的,姐!对不起对不起,你原谅我!】
姜灯磨了磨牙,心底却是松了一口气。
正事没出岔子就行。
灯火:【没事儿,这件事本来就不怎么重要。】
她下次有事不找徐月圆了。
这个小喇叭。
姜灯撇了撇嘴,回复完徐月圆消息,把手机扔到一旁,缓缓滑进小毯子。
她睡得很安稳。
凌晨两点多,周雾风尘仆仆到达姜灯入住的酒店。
她住在七楼,灯已经灭了。
应该睡得很好。
周雾站在底下不远处,隔着一条街道仰望对面的大楼,焦躁了几个小时的内心终于平静下来。
没去医院。
她受的伤应该不严重。
周雾想在她隔壁订一间房间,但又担心吵到她,最后作罢。
他租了一辆车,选了个视野好的位置停在路边,就这样坐在车里,静静等待天亮。
他带了平板过来。
这些天,他睡前想她的时候,就假装自己是出了差,登上换装游戏的号跟她灰色的头像互动。
他说到做到,互动任务真的没落下,每天坚持不懈给她送礼物。
但她已经很久没有上过线了。
周雾叹了口气。
玩着游戏,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五点半。
夏天天亮得早,车窗外树上有鸟叽叽喳喳在叫,街道上也出现了一些行人。
周雾看了眼七楼。
还是没亮灯。
也正常。
她通常都要睡懒觉,一般没那么早醒,大概要九点以后。
周雾昨晚走得匆忙,晚饭没吃,饿了一夜,现在感觉到饥肠辘辘,他很快下车去附近转了转,在一家24h便利店买了些早餐,又回去等。
一直到早上七点多,她房间的窗帘忽地拉开。
她起床了。
周雾精神一振。
居然那么早就起床了。
一个小时后,她终于从酒店大厅出来。
周雾隔着车窗近乎贪婪地望着她,身体一动不动,舍不得眨眼。
他都快认不出她了。
她变化好大。
头发又换了新的颜色,新长出来的一截染了明蓝色,和下层的正红色撞在一起在中间区域形成渐变,很扎眼。
本来就白到发光的人,再配上这样的发色,更吸人眼球。
她没化妆,衣服也大变样,一身黑,很随意廉价的t恤、高腰牛仔短裤和帆布鞋,和路过的当地人没什么不同。
周雾开车不近不远地跟在她身后。
看她去咖啡馆办公,去公园晒太阳。
她看上去气色很好。
是轻松快乐的。
周雾有些欣慰,但与此同时又控制不住地从心底升起一股失落感。
他无比深切地意识到。
她不需要他了。
周雾收回视线,垂下眼睑对自己呵了声,发动引擎转方向盘。
就这样吧。
她过得好就好。
他该走了。
但就在这时,周雾忽然看到姜灯从咖啡馆出来,走向街道对面的一个高个子男生。
两个人并肩一起进了饭店。
周雾攥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握得死紧,停顿一秒,他把车又倒回了停车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