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歧“哦”了一声:“我看你也不像是那么脑残的人。”
苏冉:“……”
【我谢谢你啊。】
谢时青:“……”
真正脑残的人去说别人脑残。
“那你是怎么死的?”谢时青纳闷起来。
如果苏冉不是死在幻境中,那是不是就说明他们这次能成功从从幻境中出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苏冉的表现丝毫不慌张,也算是正常。
“呃……”苏冉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她抓了两把头发,看向谢时青,眨了下眼,“这个说来就复杂了。”
花容歧:“……”
谢时青:“……”
“你直接说呗,反正咱们现在在这也没事儿干。”花容歧摊手道,“有多复杂,尽管细细说来。”
苏冉:“……”
【你真在这儿开启茶话会了是吧。】
谢时青:“……”
“那我就说了。”苏冉见他们的目光中都带着探究,于是开口道:“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花容歧:“……!!!”
我就知道!我家冉冉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谢时青:“……”
等会儿苏冉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他都觉得不奇怪了。
苏冉每次想到这件事,都觉得郁闷。
她只是好端端地睡觉,谁知道眼睛一睁,就到了这个世界。
没有手机,没有网络不说,还面临着随时可能死亡的风险。
尤其是都穿书了,竟然还不给她安排一个高大上的身份,让她当一个剧情还没开始就下线的炮灰,甚至她的家人也全部都结局凄惨。
苏冉严重怀疑,以后清明节可能给她烧纸的人都没有。
就她家这个死的死,疯的疯的下场,没有人给她烧纸就奇怪了。
哦不对,还有她大姐这个“漏网之鱼”。
不过她大姐到时候都和尉迟穗华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了,应该也没空过来给她烧纸。
【哎——!】
【真是越活越憋屈。】
“我之所以说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话本,是因为不久之前我看过这本小说……也就是这个话本。”苏冉清了一下嗓子,轻声道。
“这个话本字数特别多,有八百多万字。”
花容歧:“……!!!”
恐怖如斯!
一个描写情爱的话本,竟然能写这么多字?!
花容歧震惊了。
尉迟穗华和苏冉她大姐的爱情竟然这么坎坷的吗,竟然要用八百多万字来描写。
花容歧怀疑自己写十年都不一定能写出来这么多字。
这可是八百万啊!!!
谢时青:“……!!!”
这八百多万字,不会一大半都是描写尉迟穗华是怎么一路打怪升级的吧?
谢时青没忘记苏冉刚才提起尉迟穗华时的语气。
“原着作者写的相当随意,就是比如说前一章可能还在写尉迟穗华和我大姐谈情说爱,下一章就可能去写……我娘说天气降温了,让我三哥多穿点衣服。”
花容歧:“……”
是挺随意的哈。
谢时青:“……”
有点过于跳脱了哈。
“对于人物描写的篇幅也安排得很随便,她有很多笔墨都在写无关紧要的……炮灰,说是配角都算不上,因为那些角色在原着剧情中没有丝毫用处。”
听苏冉说到这里,花容歧忽然朝谢时青投去一个怜惜的眼神。
连无关紧要的炮灰都能有这么多笔墨在描写,而苏冉竟然说原着中没有谢时青的身影。
这也太惨了吧!!!
震惊!大佬竟毫无存在感!
果然,在男主面前,一切都得为他让路。
谢时青对于花容歧看过来的眼神视若无睹,他的神情很平淡,平淡到仿佛苏冉只是在讲一个很普通的故事。
谢时青看起来对自己即将面临的遭遇一点都不关心。
“要不,我还是给你们举一个例子吧。”苏冉觉得光靠她干巴巴地说也不行,还是得举个例子出来。
花容歧没意见,谢时青更不会有别的想法。
只是在苏冉即将开口时,花容歧忽然冒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总觉得苏冉即将举的这个例子会和他有关,并且还不是什么好事。
在花容歧的胆战心惊中,苏冉开口道:“我刚在这个世界醒过来的时候,那个情节点差不多到了原着描写……嗯……花容歧的剧情。”
花容歧:“……”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该来的总会来,躲不掉的。
谢时青看了眼花容歧越皱越深的眉头,以及满脸沮丧的表情,问道:“什么剧情?”
苏冉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地说出来:“就是花容歧扮作花娘,在艳群楼勾引……呃,牧正平,就是我娘他们家那边的一个管事。”
花容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几乎要哭出来。
能给我留条裤衩吗?下次举例不要再举这种例子了,尤其是还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
谢时青:“……”
想不到花容歧业务还挺多。
“原着中对他是怎么勾引的这段描述得特别详细。”
花容歧:“……”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
花容歧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无脸见人了,尤其是看见苏冉,总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是赤、身、裸、体的。
谢时青:“……”
这……算了,没什么好说的。
谢时青想说句什么,却又觉得没必要开口。
“这一段我记得特别清!我还可以给你们现场表演一遍。”苏冉一改刚才还沮丧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
【这一段是整本书中我记得最清的!】
【我还演了好几遍呢。】
【真的,我现在闭着眼都能演出来。】
【本来还以为在这个世界就没机会再演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和花容歧还有谢时青提到这件事儿,那我可不能错过。】
苏冉想到这,忍不住笑了一声。
花容歧:“……”
兄弟,你还打算当着我俩的面再演一遍?!
花容歧有一种天塌了的感觉,都不知道等会丢人的是他还是苏冉,总之不可能是谢时青。
谢时青:“……”
这种情节真的还有演一遍的必要吗?
而且……为什么他觉得苏冉现在很兴奋。
谢时青怀疑是自己的错觉,然而再看过去时,苏冉脸上依旧是不加掩饰的……兴奋。
是货真价实的兴奋。
谢时青:“……”
谢时青不理解,为什么苏冉会对这段剧情印象最深刻。
“你演吧。”苏冉不知道是谢时青还是花容歧说的这一句话,不过是谁说的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要开始演戏了。
苏冉掌心撑在地面,略一用力便站了起来,拍拍裙摆上粘的草屑,摩拳擦掌。
花容歧:“……”
我现在自戳双目,捂住耳朵,还来得及吗。
谢时青:“……”
这是要上演……活、春、宫了?
“来——!”苏冉忽然对谢时青伸手。
花容歧:“……???”
你不是要演我是怎么勾、引牧正平的吗?你对谢时青伸手干什么?!
花容歧大惊失色,惊疑不定的看着苏冉和谢时青。
一副只要他们在他面前做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他就当场撞树一样。
“你朝他伸手干什么?!”花容歧上半身前倾,拦在苏冉和谢时青之间。
苏冉眨了下眼,无辜道:“我和她一起表演呀。”
“这场戏是两个人的戏,我一个人怎么演?我对着树演吗?”
花容歧:“……”
谢时青:“……”
“那你要演也是跟我演啊?还有人比我更清楚这段戏应该怎么演吗?!”花容歧丝毫不退让。
苏冉摇了摇头,坚定道:“不行。”
花容歧语气崩溃:“为什么不行?”
“你是当事人,你还没见过自己这幅戏呈现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的,现在我和谢时青演给你看。”苏冉说的有理有据,连谢时青都在旁边略微点头。
花容歧:“……”
我真是谢谢你啊,但是我不需要。
我不想看见这场戏呈现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的,你不用和谢时青演!!!
谢时青:“……”
挺好的,就是不知道苏冉想让他演谁。
是牧正平,还是花容歧当初扮演的花娘。
苏冉毫不客气地拍开花容歧挡在自己面前的手,然后对谢时青说道:“来,我和你说剧本。”
花容歧:“……”
结束吧,这场闹剧赶紧结束吧。
谢时青:“……”
事情变得戏剧起来。
谢时青站起身,对着苏冉扬起下巴,示意她开始说剧本。
苏冉点了点头,一脸正色,从她的表情丝毫看不出她等会儿要说什么话,做什么事。
“牧正平推开门,进入花娘的房间,里头的女人穿着红色的半透明纱裙,身姿曼妙,视线往下移,在那微凸的小腹上定住:‘花娘,我必不负你!’”
花容歧:“……”
花容歧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却又忍不住分开指缝,目光从那细小的缝隙中往外偷看。
谢时青:“……”
上来就这么香艳的吗?
而苏冉还在继续,她今天是打定主意要演完这场戏了。
“花娘双眼含泪:‘这该如何像王妃交代?’牧正平伸手摸向女子上半身的凸起,揉了一把:‘我与那悍妇不过是家族联姻,私下并无感情,待你进门,我便休了她!’”
苏冉说的绘声绘色,并加以表情和动作辅助。
花容歧:“……”
此时此刻,花容歧忽然就明白牧佩兰当初为什么那么果断地给他灌下毒药,原来不仅是放不下心他在苏冉身边,更是为了报这个仇。
花容歧虽然不知道苏冉心声能被她家里人听到,但从当初事情败露后,他被抓到苏王府来看,就能猜出些许。
恐怕穆佩兰是知道内幕的,那能做出当初这个举动也不奇怪了。
毕竟他现在自己看这场戏,都觉得花娘这个人实在是可恶。
原来苏冉说的,要让他看见这场戏呈现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是这个意思。
但他还是不想看啊!!!
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这种东西有什么好演的!!!
“哦,这里有一个前情提要。”苏冉怕谢时青理解不了,还贴心地加了一个旁白解释,“那个牧正平在外用的是我爹的名义。”
谢时青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此人也是大胆。”
苏冉赞同道:“富贵险中求嘛,我看花容歧也挺大胆的。”
谢时青嗓音低沉:“确实。”
花容歧:“……”
你们这样郎情妾意,你来我往,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那我继续说剧本了。”苏冉说。
她还等着和谢时青一起演戏呢。
“花娘听到他的话,眼尾红艳,如受惊的小兔般娇弱,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人只想蹂躏,她道:‘平郎!切莫因为我让你和姐姐之间生了嫌隙!你这样……我,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答应的!’”
花容歧:“……”
他还说过这么娇柔造作的话呢。
谢时青:“……”
花容歧为了任务还挺拼的。
就是苏冉对这段的描述……有点过于详细和熟稔了。
谢时青怀疑苏冉是按照原着中的描写,逐字逐句背下来了。
谁家好人没事背这个啊?!
苏冉此时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剧本中:“‘花娘你莫怕!’牧正平铁了心要美人面前装英雄,‘那毒妇不足为惧,只要我一个眼神,她便抖如糠筛!’”
花容歧:“……”
苏冉到底对这段剧情有多熟悉。
合着他在苏冉眼里原来一直都是这样的。
谢时青:“……”
这牧正平也挺会演戏的,和花容歧不遑多让。
“哦,对了。”苏冉又充当起了旁白的解释作用,“叫平郎是因为牧正平和花容歧说,这个名字是他鲜为人知的小字。”
“当然了,在原着中,花容歧是知道牧正平的真实身份的,只不过他为了任务……嗯,乐意陪他演戏。”
花容歧:“……”
受尽组织压迫,早知道不接这个任务了。
谢时青:“……”
挺好的,两个人都演戏。
“花娘脸上浮现红晕,娇羞一笑:‘那相公,可愿为我赎身?’牧正平听到这话,自是嘿嘿一笑,拍胸脯道:‘为夫这次过来便是特地来赎你的。’”
花容歧:“……”
花容歧备受煎熬,已经不想在这个地方上多呆了。
哪怕只多一秒,他也不能再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