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峰,便是寻见了一处小屋,瞧着冷清,多年未曾居住,甚至有些摇摇晃晃一下就塌的架势。
“这便是假帝悟道之地。”赵满城解释道。
陈远点点头,
“不错,很破烂,符合我对假帝的想象。”
“……”
星盗爷孙兴奋地溜进了屋子,左摸摸右摸摸。
星盗老头还捧着桌子上一个壶状的器盏,鼻子贴在其上,紧紧地嗅嗅,而后舒服地大叫一声,
“这就是假帝的气息!”
赵满城脸色一绷,低低道:
“那是夜壶。”
“……”
“赵捕头,你知道的,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老小子面色僵硬,缓缓道。
赵满城义正言辞道:
“是真的,衙里特有的,我也有这么一个。”
“……”
“呕……呕……”
陈远自诩养气功夫还是不错的,却是在这时候还是憋得有些绷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收拾收拾,住下吧。”
转移话题,这才止住了笑意。
夜壶一事后,老星盗也再不敢去乱摸乱闻了。
只是收拾完小屋,将院落也打扫了个干净,这便和自家孙女,去了院外期盼等着。
做了一辈子的星盗,他们也想知道这玄阶捕快的令,是何等威风样子。
老星盗此刻也不管陈远是不是尊者了,只要他自己能成一天正经捕快,那这辈子倒也算得值了。
陈远站在院里,注视着那几乎与半边天齐宽的大日。
“这是假帝所化?”
赵满城点点头,
“山间泗水衙非依恒星而建,而是在寰宇中自行开辟出的天地,衙主以小拇指为引,凝做一大日,每十万年充灵一次,便是与大日无二了。”
“好手段。”陈远赞叹道。
假帝能自己造太阳,那岂不是可以创造生命之源,这到了再高深的境界,岂不是要沾得“创世”二字?
想得越深,倒真有那么几分可行性。
“渐清峰上前辈在否?堂里送来捕快令了!”
陈远忽地听到一声叫喊,便是身形出现在小院外,却看着那爷孙二人已经接过了玄色的令牌。
其上阳刻着一个“杀”字,威严而森幽。
陈远忽觉得不对,便是一张眼,金光乍现。
人皇眼之下,一切邪祟皆不可遁天妄行,便是看到那玄色令牌上,沾染着点点猩黑之色,像是沉淀已久的血液。
“你们堂里令牌,会在什么血水里泡过吗?”陈远忽地问。
赵满城这时候也赶了出来,听到陈远这么一问,仔细回想片刻,才道:
“不会啊……只有搜魂令才会泡东西,会泡巫血,用于和死人对照案情……”
陈远了然,人皇眼褪去。
“搜魂令可有别的副作用否?”
赵满城想了想,便道:
“搜魂令沾染巫妖血,只能窥见魂体之片段记忆,倒真没有什么副作用,不像普通搜魂那般毁魂似得。”
陈远心中了然,便也不再去管,任由星盗爷孙将自己的血,滴在那枚玄色令牌之上。
“吧嗒!”
融血于令。
杀字堂正殿。
台阶下,聚着百余地阶捕头,便看着天傩,将一面古朴的铜镜,横放在大殿中央。
“那修士果真没什么警惕性,竟然放任那一老一小滴血融令,这染过巫妖血的捕快令,足以窥见那白衣修士的真正身份……”
百余地阶修士也皆是兴奋地围在镜前。
便看着铜镜开始播放由模糊到渐清的画面。
“爷,那是谁?那不是大星盗嘛……”
画面里声音传出。
众捕头忽地一愣,大星盗?
那白衣修士竟然也是个星盗?
北冥琥心中一冷,脸上露出笑意。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假尊者,你还是露出马脚了啊……
“传令下去,让虎傩别再去寻衙主了,那人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只是这话还未完,便听着铜镜里再次放出声音与画面。
“爷,大星盗前辈,究竟是什么实力哇?”
“这一剑,怕是凤尊也承受不住吧?!”
铜镜里,人眼视角,却见一道白衣,身影化作万千剑光,在一头恐怖凤兽面前傲立,犹如天威。
“这……”
北冥琥的眼睛陡然失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