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莫白如此问,冥玄一皱眉,似乎不明白莫白为何疑他至此。但转念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又突然释怀了,他是冥氏一族的人,又是皇子,是造就眼前惨剧的源头,无论如何他也算不上清白,更谈不上善良。由他来提出这种要求,确实难免令人怀疑。想到这儿冥玄心中一阵苦涩,不禁自嘲道:“本以为能做个好人,没想到天意弄人,竟将我投身在这冥氏一族,成了作恶之人。”低头思索片刻,他还是决定说出背后真相:“我也不想狡辩什么,当初我确实是追随冥凌,效忠于他。我生母只是一个宫女,身份低贱,又因生我难产而死。我自出生起便不得宠,宫里人人都可轻贱折辱,我甚至从不知道自己竟是皇子。直到有一天,冥凌找到我,告诉我要有做皇子的抱负,他可以帮我得到属于我的一切。我本是无足轻重之人,苟活而已,能有机会为自己拼一把有何不可?于是我一心一意跟着他谋权夺势,把控朝政,做尽了坏事。本以为此生不过如此了,没想到天意弄人,给了我重新做人的机会。冥凌派我来驻守白骨涧,虏来大批大庆子民来此提炼石硫磺。为了制作机关,他竟逼我以自身养着蛊王,蛊王奇毒无比,常人根本无法忍受日日毒发之苦,不出一月便会毒发而死,全靠他每月十五派人给我送来解药来维持性命。两年前的一天我不知为何提前毒发,差点丢了性命。自那以后我便看透了生死,不愿在有生之年都做别人的棋子,于是公然与他反抗,被他一掌打下了悬崖。他不知我隐藏了真正的武功,以为我已经死了,便也没到崖底寻找。两年来我为了弥补之前犯的错,暗中往来于隐逸村和华西县,替村民购买药材,无意中听闻大理寺的陆大人来到了华西县,因此才偷偷将白骨涧的消息透漏给县令秦时雨,引得你们前来,只是比预想的晚了几日。”
莫白看了看陆平云,说道:“恐怕秦县令就是因为这个消息,才被灭了口。没想到阴差阳错,苍天有眼,我们还是来了。”说罢莫白冷冷看了一眼一旁坐立难安的刘青松,看得他愧疚的低下了头。虽说他也是被凌楚骗了,替人挡了刀,可秦时雨对他恩重如山,知道真相后他的心里始终觉得对不起秦时雨。如今说起此事,他更是无地自容。
“秦县令死了?”冥玄吃了一惊,想到是自己间接害死了一个好官,不由愧疚起来:“是我考虑不周,竟无意中害死了秦县令!是凌楚!定是他为了不让你们知道白骨涧,才派人杀了秦县令!”
“凌楚现在何处?”陆平云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
冥玄听罢摇了摇头,说道:“凌楚的疑心非常重,因此总是行踪不定,连最亲近之人也不知道他的踪迹。即便是回府,也是独自进到遍布机关的藏书阁中,从不让别人近身。为了不让他知道我还活着,两年来我一直可以躲着他的人,更加不知道他的行踪。”
“他这是知道自己坏事做绝,想让他死的人太多,才这么缩头缩尾的!”黄唐越听越气,就差骂街了。
“你既设计引我们前来,想必是心中已有了良策,不妨说来听听。”莫白审视着冥玄,仿佛看透一切。
“不错。”冥玄钦佩的看着莫白点了点头,斟酌了一下语言,说道:“我与这隐逸村的村长梁永富说好了,他会带你们毁掉提炼石硫磺的窑,再将矿石全都扔进海里,彻底断了凌楚的计划。但是我们需要你们为我们做两件事,一是需要你们为村民提供最好的医治,尤其是女人和孩子,要让她们活。二是在华西县给他们安排一个可以生活的地方,他们最初虽然是被掳来的,可天长日久已经是真正的家人了,不愿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