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张着嘴，脸色苍白，喉咙里持续发出哮鸣音，呼吸困难。
洗浴中心的包间大多没有窗户，空气流通性差，连日暴雨让包间里的毯子沾上阴冷的湿气，再加上那股弥漫在城市里无法消散的腐臭味和昨晚的降温，身体不好的人更难了。
“周姐，这会哪来的哮喘药。”裹着件不合身的旧外套的人说道，“最近的药店也要穿过一条街，底下那么多丧尸，不是我们不帮忙，出去就是白白送命呀。”
有人开始担心了，“听说人死了会变丧尸.......周姐，你看，不然这样，你们先带孩子去消防通道那，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我们.......”
周姐激动地打断他，“我家小孩都这样了，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太过份了！”
“话是不好听，但这没有药也有医生的，不是迟早的事，你不能这么自私让我们所有人处于危险中。”
“说的有道理，我家邻居一开始好好的，还自个冒雨出门买了药，当天晚上死了又活了，还把自己一家人全给咬死了！大家理解你们的心情，你们也要为大家考虑下啊。”
夫妻俩听着这些话，眼睛红了又红，想开口反驳，看着孩子难受的样子又什么都没说出来，平时跟他们关系的不错的人站着都没说话。
这时候，程彦穿过人群检查男孩的情况，赶紧将男孩上半身扶起换了个助于呼吸的姿势。
看见他专业的架势，夫妻俩眼里燃起了希望，周姐连忙问，“你是医生吗？你快救救我家小阳。”
程彦顿了顿，表情沉重，“这种情况没有气雾剂会出人命。”
周姐跌坐在地，眼里光亮暗了下来，眼泪不停往下流。
“我有一瓶药，但你们要拿东西来换，米面或者其它食物。”宋今禾走进来看向周姐。
这类特效药她手里的数量不多，主要是为了以防万一。
“一袋挂面够吗？”周姐面色急迫。
“可以。”宋今禾用口袋做遮掩，从空间里拿出气雾剂，给出去之前捏了两下外面的纸壳包装。
周姐忙不迭接过药给孩子使用，看着孩子呼吸缓和下来，夫妻俩递挂面时又道了好几声谢。
宋今禾把挂面装包里转身离开，背后很快出现议论声。
“救命的事她怎么好意思伸手跟人要东西，这不是趁火打劫么？我要是有药，早拿出来给周姐了。”跟周姐关系不错的女人说着。
旁边有人应和，“背那么大包出来，防我们跟防贼似的，怎么可能连这点东西都缺。”
“小声点，这小姑娘昨天拿那根子，打丧尸的棍子，把吴大勇吓得话都不敢说，凶着呢她。”
——
杨明豪拉过程彦打听丧尸病毒的事。
程彦没说他们是从医院出来的，只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下。
他知道的也不多，只是亲眼见过人类从高烧到尸变的过程。
大部分感染者高烧后都没熬过16小时，时间长的也没超过48小时，他们死亡后，只需要30秒到5分钟的时间，就会‘复活’。
“你们这边也有人哮喘吗？”杨明豪看似因为好奇随便问了句。
“是家里人，不过现在也用不上了。”宋今禾低下头掩饰并不伤感的眼神。
杨明豪不好再追问下去，听说他们准备去放桶装雨水后，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四个人拎着八个做好记号的塑料桶放在露台，看着阴沉的天空和丧尸横行的街道，远处漂浮着各种物品的涉水区域，连呼吸都是压抑的。
得知宋今禾准备出去寻找物资，三人表示要一起去，考虑到需要留个人在洗浴中心，防止有人把入口封死，商量过后，彭志学留了下来。
出门前，宋今禾趁没人注意，在自助餐厅的地上捡了几个空汽水瓶。
商场那边很多地方还没搜寻过，他们最先到达的是10楼餐厅，采取分开搜寻，注意距离，随时可以互相支援的方式。
半天时间下来，宋今禾空间里多了不少东西，说是发财了也不为过。
两桶没开封的食用油，三箱啤酒，半箱空瓶，五箱矿泉水，一桶纯净水。
十公斤装的大米和面粉各十五袋，通心粉，红薯粉，荞麦面等等干货，还有预制火锅底料，牛奶茶叶，带泥的红薯和土豆以及调料若干。
干净的锅，刃长16cm左右的小菜刀，还有一个工具箱和两个电量充足的手电，以及一些用得上的东西。
一次性饭盒也拿了一些，方便以后用空间储存熟食。
实在放不下了，就顺着尸臭味去找落单的丧尸。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又一只丧尸倒下。
“你这是、要干嘛？”程彦憋了一上午终于忍不住问了。
别人看见丧尸跑还来不及，她倒主动去找，而且刚才，她脸上那表情太不对了，好像很兴奋的样子？
“练习。”宋今禾不假思索。
程彦：......说的好有道理。
可他动手的时候，那种被抢怪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她就是想杀丧尸吧！
宋今禾从火锅店里拿了锅和碗筷出来，程彦和张怡拆了把木椅，脱下带血的外衣，起锅烧水。
掰了一半火锅底料烧开，店里找到的火腿香肠，泡面饼，粉丝，一下进去香迷糊了。
“有肉就好了，火锅少了毛肚和羊肉卷总觉得少了点灵魂。”宋今禾轻叹着倒上橙汁。
断电这么久肉食全坏了，刚在后厨一打开步入式冰箱他们就被熏了出来，仓库里倒是还有半箱鸡蛋，宋今禾拿了几个出来放火锅里煮，剩下的收进空间。
“火腿和香肠里面也有肉嘛。”张怡挽起袖子，先给宋今禾舀了满满两勺食物，“没想到末世还能吃上火锅，这一次我要把后面的几顿都吃回来！”
炫完火锅和果汁，三人做了几个燃烧瓶带着去往下一个楼层。
程彦发现宋今禾打丧尸好像真打上头了，简直就是物理学剑圣，他干脆在后面捡尸体教张怡有效对付丧尸。
下午六点天已经黑了，赶不回洗浴中心，他们打算在顶楼行政办公室对付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