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尘悬在空中放大神识,将半个浣阳县覆盖。
旋即眼神一凛,直直看向西街,几息间便出现在了一座宅子上空。
一股鬼气在宅子里打转,摇摇晃晃地跑到了一间屋子门口,正欲从门缝钻进去。
夜清尘眼里闪过一抹嘲讽,幽幽道:“不敲门就进,可不礼貌啊~”
鬼气一抖,调转方向就要跑,小白貂从天而降拦住其退路,小爪子一挥,一道灵气打向鬼气。
鬼气敏捷躲开,转而迅速飞向夜清尘。
夜清尘一动不动,待鬼气即将靠近时抬手凭空一抓,鬼气扭曲着化做一个人形,渐渐显露真容。
是个灰色衣袍的男子模样,只是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平滑的皮,诡异至极。
“你是谁?”厉鬼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夜清尘打量了他一番,问道:“你的嘴呢?”
厉鬼似乎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问话,愣了一下,倏地抬起手朝着夜清尘抓去。
夜清尘没有得到回答也不好奇,直接挥出一道白光将厉鬼罩住。
厉鬼挣扎着要跑,却被白光裹住难以挣脱,只得大吼道:“你到底是谁!有这等本事,不如加入我们天神教,我可以给你引荐我们的护法,只要你认真办事,成神指日可待!”
小白貂跳回夜清尘的肩上,翻了个白眼:“阿爸,邪物怎么还是这么傻逼啊,还天神教,它们怎么不叫天主教啊?难道是担心语言不通?”
“也许吧...”夜清尘有些汗颜,抓着厉鬼离开。
与其同时,另一边的沧陵也抓着一个厉鬼往胡同深处的屋子飞去。
两人同时落地。
相视一笑。
夜清尘将厉鬼扔在地上:“没有输赢。”
“有些可惜。”沧陵贴上去亲了他一下:“下次继续,可好?”
“你到底想要我答应你什么?”夜清尘问道。
沧陵笑着摇头:“没什么,一件于你而言很简单的事。”
“现在不能说吗?”
“我说了你会答应吗?”沧陵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夜清尘下意识点头:“会,你的要求我从来不会拒绝。”当然,除了某件事。
沧陵呼吸一滞,随后想到什么,勾着他的下巴轻轻抬起,语气凝重:“我要你答应我,不论将来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受伤,也不可以离开我身边,我知道我困不住你,但是清尘,你也该知道,我总有办法永远缠着你的。”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多少有些脱离他的控制了。
其他的事无所谓,河神并没有拯救苍生的责任,可这个人,他绝对不允许有丝毫意外出现!
夜清尘仰起头在他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眉眼弯弯地说:“好,这件事即便你不说,我也会做到的。”
笑容敛下,眼里弥漫出无尽的依赖和眷恋,水光潋滟,语气脆弱:“沧陵,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了,不论出于什么目的,都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好不好?”
亲眼看着这人散掉元神,他沉睡了一整年都难以平复。
如今他早已有了诸多情感,倘若当初的事再次发生,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得住了。
沧陵低下头吻掉那夺眶而出的泪水,语气柔得像一汪春水:“好,我们要永远都在一起,不能丢下彼此。”
“嗯,是你说的,我们天生就该在一起的。”
“这句话我记得,是我说的,你也认同的,对不对?”
夜清尘点了点头。
身后传来脚步声,夜清尘埋在沧陵怀里蹭掉眼泪,走到另一个厉鬼面前。
沧陵抓到的厉鬼应该就是那个女子看到的,有着一张无法称之为脸的脸,额上长了四只眼睛,脸中间长了两个鼻子,下巴上长了两张嘴。
夜清尘一脚将其踢到无脸厉鬼身旁:“合着你们这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走出来的欧阳宸龇牙咧嘴地看着两个厉鬼:“这也太丑了吧,不是说越厉害的厉鬼就越在意自己的外形吗?这两个怎么...”
“你听谁说的?”夜清尘问道。
欧阳宸指了指沧陵:“清虚观鲁清道长说的。”
沧陵抬起双手结印,古老的神秘的咒印乍现:“嗤~你还真以为我是个道士?”
咒印一分为二,分别落入两个厉鬼体内。
欧阳宸疑惑道:“你不是道士?那你是谁?”
“河神。”沧陵漫不经心地回答,见咒印完全融入厉鬼体内,收回手对身边的夜清尘说:“问吧。”
夜清尘点了点头,看向厉鬼:“你们的天神教在哪儿?”
“太原城。”两个厉鬼齐声说道。
说完还惊惧地互相对视一眼,似乎难以置信自己会回答得这么干脆。
夜清尘也不管他们的反应,继续问道:“让你们杀人的是谁?在哪里?”
“天神教护法,在太原城。”
“这个护法是什么身份?”
“不知道。”两个厉鬼都摇头:“我们有很多护法,每一个都神通广大,难以窥其真容。”
夜清尘微微皱眉:“那你们杀十八岁的人要献祭什么?他们答应你们的成神又是怎么回事?”
两个厉鬼依旧摇头:“护法只让我们办事,说办好了就赐我们神格。”
神格,又是神格!
“痴心妄想!”夜清尘满身怒气,抬手打出两道灵气,两个厉鬼瞬间魂飞魄散。
沧陵急忙将他搂在怀里,轻拍着他的背:“别生气,明天我们就出发去太原城。”
“欧阳宸。”夜清尘深吸了一口气:“回去收拾一下,明天跟我们一起出发。”
欧阳宸点头应道:“好,明天辰时我在县衙等你们。”
等欧阳宸离开后,沧陵一把抱起夜清尘往屋内走去,将人放在床上后,俯身落下一吻:“乖,好好休息。”
夜清尘本想和他多说点关于邪物的事,可这个温热的吻刚落下,难以抵抗的困意瞬间袭来。
失去意识前,夜清尘心想,这个混蛋总说困不住他,可实际上却是他根本就抗拒不了这个混蛋!
两人就像是天生互补又互相压制一般。
沧陵怜惜地摸了摸他的脸,拎起小白貂走出卧房,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目光森冷地看着桌上的小白貂:“现在,我问你答,如有隐瞒...”
小白貂抱着自己的尾巴瑟瑟发抖:“崽,崽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