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见天师也丧命,跨出圆圈问道:“道长,这个阵法...”
“布阵的妖邪都死了,阵法自然无惧。”沧陵漫不经心地说道。
郡守长舒了一口气,急忙招呼手下的人上前将那二十个童男童女带出来。
并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一人一两银子分发着:“都别害怕,清虚观的道长已经解决了厉鬼,这钱拿回去买点吃的。”
“谢谢大人。”
等侍卫带着这些孩子离开后,郡守转身想要向沧陵和夜清尘道谢,却发现原本站着两人的地方空空如也。
困惑地问身旁的侍卫:“那两位道长呢?”
“这...小的不知...”侍卫有些为难。
郡守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他和几个留下收拾的侍卫,整个牌坊附近再无旁人。
不由得拿出那张符纸,却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只见原本画着符咒的符纸上,写着一句话:【妖邪已除,茂城无忧。】
“清虚观果然名不虚传啊...”
翌日。
清虚观道长消灭厉鬼的事传遍了大街小巷。
茂城的百姓从那二十个孩子嘴里得知此事,跑到府衙说想见一见那两位道长,好生感谢一番。
却被府衙官差告知道长早已离去,还留了庇佑茂城不受妖邪侵袭的法宝,已经由郡守亲手放在了城门口的匾额后。
城门口,两个身穿道袍的男子坐在茶棚里,听着一旁的人说着清虚观道长灭鬼的事,满脸困惑...
...
六天后。
傀儡牵着马车进了浣阳县,左拐右拐停在一条胡同里的平房门口。
刚停好马车,车帘后就响起一道清澈的耳光声,傀儡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
车帘被撩开,夜清尘红着脸跳下,径直开了门。
沧陵站在车辕上,目光火热地看着他的背影,舌尖抵腮,又抬手摸了摸脸上的手印,眼底涌动着无尽的爱意和偏执占有。
屋子因着太久没住人而蒙了一层灰,堂屋里还有没撤下的灵堂和白布。
夜清尘从手镯里取出原主父亲的牌位,将其与灵堂上的牌位摆放在了一起,回头对走进来的沧陵说:“之后再立个衣冠冢吧。”
“好。”沧陵走上前将他揽进怀里,挥手清理了屋子里的灰尘:“这个妖邪一直藏在暗处,我们要在这里多待几天。”
夜清尘点了点头,旋即想到什么,眼尾染上一抹红,瞪了一眼笑得灿烂的人:“既然妖邪一直躲着,那你就出去找,堂堂河神几天不睡应该没事!”
沧陵脸上的笑容一僵,急忙收紧手臂,语气颇有几分可怜之意:“娘子,秋夜孤冷,为夫...”
“打住!”夜清尘一把推开他:“我有暖玉和崽崽,一点都不孤冷。”
说完就拎起他肩上的小白貂走了出去。
沧陵笑着摇了摇头,知晓自己这几日太过分,将人欺负得狠了,也就没反抗。
想到对方趴在自己身上红着脸喘气的乖巧模样,眼神微沉,再抬眼看去时,落在小白貂身上的目光有些冰凉。
小白貂抖着毛打了个冷颤,把脑袋埋进了夜清尘的怀里。
夜清尘顺了顺它的毛,回头警告似的又瞪了一眼沧陵,见其满脸无辜,有些无奈。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夜清尘抱着小白貂走过去打开门,看清门外的场景时微微一愣。
“你看吧,我就说是红娟家那小子回来了吧。”
“还真是,我还以为是谁要买这房子呢。”
站在门口的是两个大婶。
夜清尘略一思索,开口说道:“姚婶,张婶,你们有什么事吗?”
姚婶摆了摆手:“没啥事儿,就你张婶路过看到门口停了辆马车,以为有人来买你家房子,我们想着你走之前说还要回来,就过来看看,话说你怎么才回来,我们还以为你出啥事儿了呢。”
夜清尘抿了抿唇:“有些事情耽误了,劳两位婶子费心了。”
原主和其母亲来到这里时,因着孤儿寡母的,没少受人欺负。
当时就是这两位大婶站出来,护了两人几年,后来原主慢慢长大,拼命读书考了个举人,这才立稳脚跟。
其母亲也和这两位大婶成了好友。
张婶左右看了看,凑上来小声说道:“你刚回来应该还不知道,这段时间有些不安生,酉时之后千万别出门,晚上也别点蜡烛。”
酉时...
太阳落山的时候。
夜清尘当即就联想到了那个躲在暗处的邪物,正欲询问,就见两人满脸震惊的看着自己身后。
心中了然,转头对走过来的沧陵招了招手,待人走近介绍道:“这是我...嗯...夫君...”
说着还不期然地红了耳朵。
姚婶和张婶对视一眼,皆是难以置信,可见那高大的红衣男子神情温柔地看着夜清尘,又不得不相信。
姚婶率先回过神来,笑着对沧陵说:“小尘可是咱们浣阳县最年轻的举人,说不定以后还是个状元郎呢,你小子好福气啊!”
沧陵端得一副谦谦君子有礼的模样,点了点头嘴角带着浅笑,说:“确实是我的福气。”
张婶看了看他,又看向夜清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张婶,怎么了?”夜清尘问道。
姚婶悄悄扯了扯张婶的衣袖,张婶轻轻摇头:“没,没啥,就是想跟你们说,别乱跑,听说衙门派人去请了道长,过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夜清尘抬头看了一眼沧陵,沧陵捏了捏他的手,转而对两人说:“两位大婶进来坐吧,我们刚回来想多了解一下这里的事。”
进了堂屋,沧陵又是倒茶又是端点心的,姚婶满意地直点头,张婶却看着桌上精美的点心发呆,直到姚婶轻轻踢了她一脚才回过神。
夜清尘捧着一杯茶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姚婶的儿子姚大牛在县衙做捕快,知道的事情比较清楚,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沉重:“这事儿啊还要从半个月前说起,南街卢员外家和吴县令家结了亲,本来说好半个月前办喜事儿的,谁知大婚前一日,县令的女儿上吊自杀了。”
“要说这吴小姐不满意这门亲事寻死觅活倒也想得通,可吴小姐和卢公子两情相悦是众所周知的,这死得就蹊跷了。”
“起初吴县令以为是卢公子始乱终弃,把人抓回去打了一顿,那可是三十大棍啊,卢公子硬是一声不吭,还说即便死了也要娶吴小姐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