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夜清尘都呆愣的。
看着白猫小姐步伐轻盈,身姿挺拔,身后的白色尾巴骄傲地一甩一甩的,夜清尘眨了眨眼:“她...我...”
第一次吃醋。
吃了个寂寞。
好像还损失了一张桌子。
“银墨,那张桌子是我踢坏的...”
“没事,走吧,咱们回家种向日葵。”银墨目光缱绻地看向他。
夜清尘回过神,甜甜一笑:“好。”
白猫小姐的事让夜清尘体会了一场短暂的吃醋,之后便被彻底的扔在回忆长河里。
卧室的窗台上摆了一盆向日葵,买回来的种子撒在了院子外的泥土里。
银墨为着自己的那一份私心,托人找来了一部游戏机。
夜清尘便不再出门。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
院子里的向日葵开出了暖黄的花朵。
某一天的傍晚,夜清尘坐在院子里赏花,手镯上传来灼热的触感,抬手一拂,手镯里传来一道声音:
“阿尘,在西方过得还好吗?我又演算了一次,你的死劫已经渡过,但是你不必回来,我演算到你回来的话恐生变故,你似乎还找到了伴侣,要好好生活,不必挂念部族,族里一切安好,天洞正在逐渐消失,人类的未来会越来越好的。”
银墨站在他身后,听完了整段话,松了一口气。
夜清尘仰起头看向他:“你别怕,就算他叫我回去,我也不会回去的,说好了你在哪里我就跟到哪里的。”
“嗯。”银墨弯下腰将他打横抱起:“宝贝,我快要到发情期了...”
夜清尘愣了一下,随后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窝处:“嗯,我做好准备了,不会再害怕了。”
当两人都为了对方而让步时,许多事情似乎就没那么难解决了。
两天后,银墨的发情期到了。
且持续了整整半个月。
这期间,除了洗澡上厕所,夜清尘就连吃饭都是在床上进行的。
终于挨到结束,夜清尘睡了整整一天,用灵气运转了好几遍才缓过劲来。
清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贴在背上的滚烫身体一脚蹬下床。
银墨坐在地上,灰绿色瞳孔里尽是餍足和爱恋:“宝贝...”
“你闭嘴!”夜清尘恶狠狠地指着他:“接下来一周,不对,半个月,接下来半个月你都不许碰我!否则下次发情期你就在浴室里和冰块过去吧!”
心疼归心疼,生气归生气。
毕竟一开始他根本就不知道发情期会这么长!
更何况黑豹的体型又那么大,真的多亏他元神自带灵气,否则早就变成第一个死在床上的仙君了!
银墨知道这件事肯定会让对方生气,当下是一点也不敢反驳,从地上爬起来抱着人耐心地哄着。
哄了大半天,见人似乎气消了,又急忙跑去做饭。
夜清尘靠在床头,思索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缩短这个时间,否则每年都来这么一次真的有点扛不住。
最后办法没有找到,只能用平时的时间来兑换。
可是第二年夜清尘就后悔了。
比之去年更恐怖的半个月让夜清尘休养了一周。
此后再也不敢这样兑换了。
…
那位掌控全局的统帅派人来邀请两人去做客。
是一个稳重大气的大象兽人。
扇子一般的大耳朵搭在头的两侧,双眼炯炯有神,气质温和的同时又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威严。
看见夜清尘的时候眼尾笑出了好几层的褶皱。
“神秘的东方人类先生,感谢你的到来。”
“统帅您好,感谢您这些年里对我伴侣的照顾。”
清冷少年微微一笑,矜贵又优雅。
惹得统帅开怀一笑:“你们真的很般配,祝福你们。”话语一顿,看了一眼不远处和一个狮子兽人说笑的白猫小姐,小声说道:“我代替娜莎向你道歉,之前她应该打扰到你们了。”
夜清尘轻轻摇头:“没关系,已经过去了,也祝福她找到心仪的伴侣。”
这是实话。
优秀的人会有爱慕者很正常。
夜清尘遇到过,银墨也遇到了。
但是爱慕者懂分寸、有边界感,且不再打扰,那便只是一个小插曲。
一个教会了夜清尘什么是吃醋的小插曲。
银墨抬手搂住他的腰,对统帅说:“我已经辞去守卫者的职务,今后想和我的伴侣过平静的生活,不希望有人来打扰。”
“这些年辛苦你了,你们的生活不会受到打扰的。”统帅已经安排好了,守卫者队长的职务会有新的兽人接替。
银墨点了点头,带着夜清尘离开。
…
兽人的寿命比人类长,黑豹五十岁成年,最高能活两百岁,银墨遇到夜清尘的时候正好是个六十岁的大小伙儿。
一百年后。
已经年迈的银墨把院子里新长出来的向日葵剪了下来,仔仔细细地包成了一束捧花。
走到摇椅旁蹲下身,看着还在午睡的夜清尘,眼中的怜惜和爱意几乎要将人溺毙,随后又疯狂蔓延出病态的偏执。
“宝贝...怎么办,我还没有爱够你呢,你就要去找下一个‘我’了...”
夜清尘突然惊醒,眼含水光地看着蹲在面前的人,抬手细细摸着他的皱纹:“没关系吖,完整的你曾经说,现在的分离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遇见,我们还会继续爱下去的。”
“可我没有记忆...”银墨目光微微一沉,依旧很在意这一点。
夜清尘起身拉着他坐在摇椅上,自己则蜷缩在他的怀里:“不会的,你只是暂时没有以前的记忆,等我们离开这里,你就会全部想起来的。”
“真的吗?所有关于你的记忆,我全部都能想起来吗?”银墨将向日葵放在他怀里,双手紧紧搂着他。
像是抓住最后一点希望。
夜清尘抱着花眨了眨眼,摁下了心中的酸涩:“真的,所有的都能想起来。”
“好,宝贝,那我在下一个世界等你,你要早一点来找我,好不好?”
“好...”
林荫小道两边的树被风吹的飒飒响。
明明是盛夏,却带着沁骨的凉意。
黑雾伴随着风吹树叶的声音弥漫开来,又聚在一起,将摇椅上的少年整个裹住,黑雾中似乎有一只手,轻轻拂过脸颊,拭走了几滴眼泪。
小雪貂蹲在摇椅脚旁。
黑雾凝成一缕钻进了锁骨间的红痣中。
白光闪过,摇椅上的人和地上的小雪貂都不见了踪影。
只有被风吹落的树叶,打着旋儿落在摇椅上,铺了薄薄的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