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尘见他这副模样，隐约猜到那肯定不是什么好的故事。
    摇了摇头：“那算了，饭做好了吗？”
    千刹有些可惜地敛下眉目，将人抱到餐桌旁，摁在了腿上，一口一口的投喂。
    这期间，另一只手还不老实地钻进了卫衣下摆。
    夜清尘恍若未见，一边吃饭一边在识海里揪小白貂：【别睡了！去查一下能不能把游戏和现实重新接上。】
    识海里的小白貂眼泪汪汪地捧着快被揪秃了尾巴，点点小脑袋：【呜呜呜~都怪疯子仙君，没事做什么要散掉元神啊，害得亲亲阿爸都不爱崽崽了，还揪崽崽的尾巴，呜呜呜...】
    夜清尘咽下嘴里的饭，抽了抽嘴角：【还不赶紧去！】
    【哦~~】
    脑子里终于清净了，夜清尘夺过千刹手里的勺子，自顾自的继续吃。
    完全没有发现，埋在他侧颈的那张脸，神情诡秘，眸光锐利...
    ...
    第二天一大早，夜清尘就被憋醒，瞪着眼睛使劲推压在身上的人，甚至抬起脚抵在对方腰上往外踹。
    再不放开就要憋死了！
    千刹轻咬了一下卷住的舌尖，撑起上半身，眸孔微沉：“宝贝，我出去找点食物，你要乖乖的待在这里，若是...”
    “不能带我一起去吗？我想跟你待在一起，一秒钟都不离开的那种。”夜清尘说完，还凑上去亲了一口，笑得明媚。
    心想，只要他把疯子的台词说了，那疯子就没得说！
    千刹针对他的提问沉思了一瞬，再抬眼时，漆黑的眸子如同寒潭沉星，整张脸上满是阴郁，捏着他的下巴：“想要趁此逃走？看样子宝贝的小心思很多啊...”
    “啪！”
    白得不正常的脸上，瞬间红起一个手印。
    夜清尘咬牙掐住他的脸：“你是不是真的听不懂人话啊？怎么？还想打断我的腿，然后关一辈子，再后悔，来个虐恋情深、追妻...啊呸，追夫火葬场？”
    千刹怔怔地看着气红了脸颊的人。
    不知为何，单是听到那句打断腿，他就心疼得快要窒息了。
    那些人都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也确实很想将人关一辈子，连东西都准备好了，但却从未想过要伤害对方。
    嘴唇张翕，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
    只沉默的起身下床，穿好衣服后又转过身将床上的人抱起来。
    直到收拾好准备出门，千刹才低着头摩挲着夜清尘手腕上那条黑线，喃喃道：“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
    所以就算害怕，也别走...
    夜清尘心猛地一紧，抬头看他，见那双墨瞳里晦暗不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不会离开你的，你要相信我。”
    千刹迟疑地点了点头，牵着人打开门。
    这栋大楼很先进，和现实一样，进了电梯夜清尘才知道他们住的是顶楼。
    可奇怪的是，电梯一直下降，中间从未停过。直到走出大楼，夜清尘都没有见到一个活人。
    但碍于身旁这个疯子，夜清尘聪明地没有去好奇。
    大楼出来的街上商场铺面应有尽有，但却空无一人。
    整条街都充斥着诡异的安静。
    夜清尘乖乖地任由千刹牵着走进商场。
    半个小时后，两人推着满满当当的两个购物车往外走。
    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终于看见了活人，似乎是结伴出来寻找食物的，男女皆有。
    走近了夜清尘才发现，其中还有昨天调戏他的猥琐男。
    见对方又色迷迷地看着自己，夜清尘扯了扯千刹的袖子，指着那个猥琐男：“千刹哥哥，那个人怎么在这儿？”
    说完还装作害怕的模样往千刹身后躲了躲。
    猥琐男听见，大刀一指：“昨天是你搞偷袭，有本事正儿八经的比试一下！就拿那个小美人儿当赌注。”
    夜清尘讶异地挑眉。
    他从未见过有人这么积极的找死。
    果然。
    千刹本就因碰见这些人而起了杀心，现在又听到对方拿夜清尘当赌注，杀气不受控制的萦绕全身。
    千刹拔出背上的银剑，出手如狂，银光飞舞，幽光闪耀，快如鬼魅。
    短短几分钟，那一群人便倒在了血泊中，膛破肢断。
    夜清尘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他知道这人厉害，但没想到会这么...变态。
    但是也好帅。
    千刹缓缓转过身，脸上还挂着没有消退的戾气，双眸猩红：“闭上眼。”
    “现在才闭眼...晚了吧？”夜清尘抽了抽嘴角，喃喃道。
    既然不想要他看见，刚刚不说，现在都死得不成人样了才让他闭眼，属实让人有些难以理解他的思维。
    千刹走过来的步伐明显一顿，神色有些懊恼，但又很快压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擦干净银剑，重新插入背上的剑鞘里。
    回去的路上，倒是看见不少人。
    只是大多远远瞥见千刹，就匆忙逃离，似乎十分惧怕。
    夜清尘想到刚才千刹动手的那股残暴，对那些人的举动不甚在意。
    倒是千刹，时不时地偷瞄一下身旁的少年。
    想在那张精致小脸上找到一丝惧意或恐慌，可直到回了大楼顶层，都一无所获。
    千刹锁好房门，将夜清尘摁在沙发上，转身走进了浴室。
    夜清尘懒倦地躺在沙发上，思考着千刹身上的古怪，识海里却传来了小白貂的惊呼声。
    【啊啊啊！！！亲亲阿爸~~】
    【啧~叫魂呢？】
    小白貂一个哆嗦，对着小爪子，支支吾吾地说：【亲亲阿爸~游戏和现实可以重新连接，但是需要献祭一个杀戮之气最大的人打破壁垒。而且...疯子仙君他...】
    【他怎么了？】
    【他不是人...】
    夜清尘轻抬眼皮：【他是狗？】
    小白貂瞪圆了眼睛直摇头：【不是不是，崽崽的意思是，疯子仙君这个小世界的碎片不是由人类正常生下来的，而是一个实验体，通过细胞和基因提取，创造出来的杀戮机器。
    在那个实验室里，有很多这样的实验体，从五岁开始，每半年都会随机抽取一些关在笼子互相残杀。
    十五年后，疯子仙君杀满一千人，被赐名千刹，成为那批实验体里唯一存活下来的人，他在得到名字后，就杀光了实验室的那些研究员，毁掉了实验室。
    还装作正常人生活了一个月，但控制不住体内的杀戮，刚注册游戏就被拉了进来，所以...疯子仙君可能就是...】
    夜清尘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杀戮之气最大的人？】
    【是最大的可能...】小白貂有点忐忑。
    夜清尘眸光骤冷：【那就当我没问过这件事。】
    夜清尘突然觉得很难过，心像是被一只利爪揪紧又刺穿的感觉，蜷缩在沙发上，双手紧紧捂住胸口。
    实验体，为杀戮而生的实验体，控制不住杀戮...
    难怪会这么疯，也难怪会这么没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