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成的妻子最后还是病逝了,办完后事之后,佟成找到夜清尘和江忍,提出想要离开的想法。
夜清尘没有阻拦,只是问了佟成儿子的打算。
佟成说儿子刚娶妻,也还年轻,可以继续在酒楼做事儿。
于是佟成的儿子佟有为,成了酒楼的新掌柜。
夜清尘和江忍依旧当着清闲的老板和老板娘,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
张弛回去以后没有告诉任何人关于夜清尘的事,京都与夜家相熟的人都当夜家二老和夜小公子已经遭遇不测。
只是张弛每隔半年就要来一次顺利镇,说是要一次把汤锅子吃个够。
来的次数多了,江忍有些不耐烦,让夜清尘给了汤底的方子,将人打发了。
张弛拿到方子后,还有些惊讶。
只是看着对面那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张弛心中明白,对方这是看不惯自己来打扰他与好友的生活。
“那啥...你以后可得好好待清尘啊,他从小性子就温和,又体弱的,你,你要是敢欺负他,本世子可饶不了你!”
本是威胁的话,在江忍冰冷的视线下,硬生生的变得没有半分底气。
张弛走后就没再来过,只偶尔会托人带些京都特产来。
夜清尘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江忍十分乐意代为处理。
至于最后具体是怎么处理的,江忍没有说,夜清尘也懒得问。
免得问多了,到最后受伤的还是他自己。
...
平淡的生活过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或许是觉得这样就很好,夜清尘没有闹着要出去游玩。
只是偶尔拉着江忍去深山里住几天。
有时候去镇上还会偶遇到钱括义和于东宝。
钱括义和新娶男妻感情很好,见到被江忍揽着的夜清尘时,只是点头示意,并未过多纠缠,温柔地牵着男妻离开。
于东宝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一点往日的嚣张都没了。
遇见夜清尘时,也只是眼神闪了闪,便迅速低下头快步离开。
夜清尘对此撇了撇嘴,想着也不知道原主满不满意这样的结果。
反正自己是满意的,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苦头也还多着呢...
...
许多年后,夜清尘看着在院子里铲雪的人。
雪落到那人的白发上,一时分不清是雪更白,还是他的头发更白。
鼻子有些酸涩,夜清尘趴在窗沿上,默默的流着眼泪。
他已经预感到了,这人的时间似乎快要到了。
已经年迈的江忍回过头看向二楼窗户。
那张白嫩的小脸上满是落寞与难过,心被揪紧了一样,丢下铁铲走进卧房。
把人抱进怀里轻声安抚:“清尘,不要难过...”
“江忍,我真的不喜欢离别,一点也不喜欢...”夜清尘埋在他怀里,语气哽咽 。
回应他的是那许久未曾听到的低沉偏执的声音:“不是离别,我只是需要换个身份,再接着去爱你。”
夜清尘愣了愣,抬起头。
入眼的不再是白发苍苍的江忍。
而是一袭黑袍,墨发及腰的人。
无尽的思念在此刻疯狂涌出来,夜清尘抱着他痛哭不已:“祁无殇!你这个混蛋...你这个疯子!”
祁无殇拍着他的背:“嗯,我是混蛋,也是疯子,可是清尘,你依旧爱我,不是吗?”
眼底不再是江忍那种温柔的爱意,而是疯狂的偏执与阴骘。
“祁无殇...”
“我在的,我会一直在...”
夜清尘抓着他的衣襟,威胁道:“你若是还不归位,我就会爱上小世界里的碎片,然后忘了你!”
黑雾瞬间弥漫开来,布满整个卧房。
夜清尘只觉得一阵眩晕,之后就被人压在了床上,脖子被狠狠咬住,耳边传来狠戾冷冽地声音:
“你敢!你若是忘了我,这些碎片我一掌就能全都捏碎!”
即便经历了这么多小世界,也拥有了所有小世界碎片的记忆,可说到底,这人的疯劲一丝一毫都未曾减少。
夜清尘学着他的模样,也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用尽全力。
直到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夜清尘才愣愣地松口。
祁无殇扣住他的后颈,轻轻舔舐着他嘴角的血:“乖,不要用这样的话刺激我...”
“我乖你二大爷!”
夜清尘恶狠狠地骂了一句,随后揪着他的衣襟用力往下一扯,就吻了上去。
见证了他所有变化的祁无殇,眼底闪过一抹幽光。
更加疯狂地掠夺,肆意地扫荡。
衣袍顺着床沿滑落,黑雾越来越浓,强势而熟悉的狠戾气息如潮涌一般扑来。
“唔...”
“清尘...你是我的,只能爱着我...”
“混蛋...”
小白貂从山上跑下来,又在院子门口一个急刹,猛地掉头就跑。
像是跑慢一步,就会被剥皮抽筋一般。
直到跑得远远的,才立在一颗树上心惊胆战地望着院子的方向。
呜呜呜~阿爸也没说疯子仙君能显形了啊,吓死貂爷了,刚刚差点就没命了~
小白貂可怜兮兮地从下午等到了晚上,又从晚上等到了第二天上午。
趴在树枝上正打盹儿呢,一缕黑雾卷住它的后退,瞬间就将它拉回院子。
“仙仙仙,仙君安好...”小白貂抖着小身板有模有样地行礼。
祁无殇轻飘飘的瞥了它一眼,见它抖得更厉害,轻哧了一声,说:“陪在他身边,保护好他,若是有任何闪失,你这身皮,就别要了。”
“是...”
见人回了二楼,小白貂啪唧一下瘫坐在地,小爪子拍着小胸膛,惊魂未定。
祁无殇伸手摸了摸昏睡的人那张染上绯红的小脸,见他皱起眉,俯身在他眉心落下一吻。
“睡吧,清尘...睡醒了我们就会再见面的...我的宝贝...”
黑雾再一次散开。
又汇拢,最后只余下一小缕,绕着夜清尘转了一圈,钻进了那颗红痣里。
而院子里的小白貂,感受到危险的散去。
冲进二楼卧房,趴在枕头边,闭上眼。
两道白光亮起,又逐渐暗淡。
卧房里再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