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谷被一抹晨曦照亮。
松龙长老一改昨日威严的表情,春风和煦地站在巨岩之上,抚须笑道:“幻境试炼开启在即,还望各位不负山门重托……”
说到此处,他口中忽然一顿,朝人群中的夏毅颔首笑道:“贤侄!你既然也来参加试炼,务须全力以赴,也好给程平师叔有些交代!”
“嗯!晓得!”
夏毅将胸膛往前一挺,缓缓点了点头。那副故作深沉的模样,把一旁站立的张劲松和星海等人气得牙槽直痒。
经过昨日一战,他是程平传人的说法便不翼而飞,众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些许的敬畏。甚至有些女弟子,更是悄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使劲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抛出一个个令人销魂的媚眼。
不过,夏毅对这些都不以为意,他知道自己越发沉默,才能将秘密保守的越严。所以无论谁来询问,他都是一笑了之,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好!那就按照老规矩!各位弟子随同老夫前往拜碑!”
松龙长老大手一挥,转身朝左侧的一条山径走去。
“拜碑?”
夏毅看了眼这条隐没在悬崖边上的小径,眼前升起了一丝熟悉之感,这不正是自己和刘雪发现那些石碑的小路吗?
随着众人脚步的挪动,一面摆满石碑的绝壁赫然出现在眼前。众人望着绝壁之下的石碑,每个人脸上忽然充满了悲愤的表情,竟有几人开始小声的抽泣起来。
夏毅疑惑地看着众人,小声朝旁边一个哭的死去活来的青年问道:“敢问小师兄……你们这是在哭谁?”
“咦?”
青年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忽然颤声道:“你……你是那个夏师兄?小弟……在此……当然是哭泣我门的铁门主了!”
“嘘!小点声!你说的是哪个铁门主?”
夏毅警惕地看了下四周,一把搂住青年的脖颈,邪笑道:“你们不是去梅洞参加试炼吗?为何要还来此处?”
青年一张俊脸被憋得通红,他挣扎了几下喘息道:“夏……师兄,您不知道吗?这是我们三山门的传统啊,每个进入梅洞的弟子……都要先来此处拜谒铁门主啊!”
正在此时,站在石碑前方的松龙长老忽然放声大哭道:“铁心门主,弟子们来拜谒您老人家了!”
随着他的一声悲呼,众人纷纷掩面而泣。霎时间,震天的悲哭之声响彻云霄。
“铁心门主?”
夏毅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愕,心跳犹如擂鼓一般。难道这铁心门主,就是铁心圣者?可他不是清幽三圣的死敌吗?为何会成为三山门的门主了呢?
“夏师兄!该……送祭品了!”
青年轻轻碰了碰夏毅的臂弯,徐徐从怀中取出了一颗闪着微芒的果实。
“祭品!”
夏毅愣了一瞬,这时才发现众人纷纷从怀中取出了祭祀之物,有各种仙果、丹药、甚至还有几件威力不俗的法器。
青年见夏毅依旧杵在原地,便好心提醒道:“夏师兄,你快将祭品拿出来吧!不然铁门主是不会赐福于你的!”
就是他这随口一说,顿时引来了无数道目光,就连远处的星海等人也在冷冷观望着这里。
夏毅瞪了青年一眼,似在怪他多嘴多舌,但自己确实不知道有献祭这回事,更不要说能拿出什么祭品了。
张劲松盯着一脸窘态的夏毅,高声嘲讽道:“夏师弟,你该不会是空手来到碑林的吧?要是程平师叔祖知道你空手前来拜谒铁门主,会不会被气的口吐鲜血?”
他话音未落,便从怀中取出了个金光熠熠的小鼎,一脸得意地看着夏毅。
旁人见他取出这个小鼎,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议论道:
“乖乖!我没看错吧这可是镇魔鼎啊?”
“不对,这不是镇魔鼎!这只是他的仿品!”
“即便是仿品,这也了不得了!这足以跟星海师兄的灵幻珠,学妹师姐的黑丧丹媲美了!”
夏毅默不作声,冷眼看着张劲松手中的小鼎,心中也是一阵腹诽:这小鼎虽然算不上什么圣器,但也威能不凡,用这类宝物当做祭品,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他又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人群中,只见星海手捧着一颗湛蓝色的圆珠,其上雾气缭绕,显然也不是一件凡物。而一旁的雪梅正笑吟吟地捻着一颗黑色的丹丸,放在眼前仔细端瞧,虽不知这黑丸是何物,但从她谨慎的态度来看,此物一定大有来头。
“呵呵!夏师弟,你身为程平师叔祖的传人,一定有着更加珍贵的宝物吧?不如拿出来,让我们大家开开眼?”
张劲松冷笑一声,眉眼之中无不充满着挑衅。他的松涛惊雷被夏毅轻松化解,连带着整个松涛山都被人耻笑,让他这个名声在外的人杰感到了无边的羞辱。
他见夏毅迟迟没有反应,便料定对方没有准备祭品,所以抓住这个机会大肆宣扬,他想要众人都知道,夏毅这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铁心门主作为三山门的初代门主,在众人心头有着不可取代的地位,任何一名后世弟子若是敢对铁门主出言不逊,轻则逐出山门,重则当场击毙,这是三山门一条铁定的门规,即便是威能赫赫的三大山主也不敢违逆。
这夏毅既然前来参加梅洞的试炼,就应该明白拜谒铁门主的重要性,若是他拿不出相应的祭品,那等待他的也只有众人无边的怒火。
“是啊!夏师兄,拿出你的祭品让大家开开眼啊?”
“你们懂什么?夏师兄的祭品岂能轻易示人?我猜一定是件震古烁今的圣器!”
“哈哈哈哈!有什么祭品是不能示人的?除非他的东西太过平常!”
几名松涛山的弟子纷纷出言讥讽,他们和张劲松一向交好,自然也会对夏毅怀有敌意。
人群中,有一名梅流山的弟子实在看不过眼,鼓起勇气指责道:“几位师兄,夏师兄是程平师叔祖的传人,岂会没有宝物献出?你们就不要在此聒噪了吧?”
“是吗?大家既然前来拜谒铁门主,又何必藏着掖着?有什么祭品就拿出来看看啊?谁都知道程平师叔祖是梅流山的人!你们梅流山向来护短!”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了梅流山弟子的激烈反抗,几名性子急躁的已经挽起衣袖,摆出了一副大干一场的架势。
“你放屁!老子撕烂你的狗嘴!”
“来就来!让我领教下梅流山的秘法!”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站在石碑前的松龙、素心和孔祥三人齐齐扭过脑袋,冷声喝道:“都给我住手!胆敢私斗者,一律不许参加试炼!”
闻听此言,众人纷纷熄灭了心头的怒火,一个个乖巧地站在原地,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松龙长老推开众人,快步走到夏毅面前,柔声道:“贤侄,你既然前来拜谒铁门主,就该把祭品早早拿出,又何必引得他人胡言乱语?”
夏毅点了点头,心中也是一阵苦恼,并非他不愿意拿出祭品,而是身上实在没有可以拿出来的东西,他除了一枚含光珠,就还剩下梅流山的道果梅宝,可这两样哪一个都不可能被他当做祭品的。
张劲松见他面露踌躇。旋即大笑道:“哈哈哈哈!夏师弟,你该不会真没有祭品吧?”
夏毅冷冷看了他一眼,仍是默不作声。
“这……”
梅流山的弟子们对视一眼,露出了一副尴尬的表情,他们似乎察觉到事情变得有些微妙,似乎夏毅真的没有祭品。
松龙长老皱了皱眉,轻声道:“贤侄,你该不会……真的没有准备祭品?”
夏毅眼眸中闪过了一丝精芒,经过几番苦思,他终于想到了一件还拿得出手的事物。随即缓缓摇了摇头,将掌心缓缓摊开。
“这是……梅精!”
松龙长老的面色倏然一惊,他紧紧盯着那粒闪着荧光的种子,惊骇地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