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金属对撞声响起,卢谨退后一步,安靖却退后了七步,双方在纯粹的力量上的确有差距。
“什么玩意!他怎么什么都有?!”
但卢谨却并没有半点占据上风的喜悦,因为他知道对方最多最多只是个内息如潮,只是不知道为何炼体之术极高甚至堪比神异,等同于内壮境界。
可就算如此,自己这个四神异内壮后期要是在力量方面还是拼不过,他真的可以自杀了。
可即便如此,刚才那一拳砸在盾牌上,还是让他感觉剧痛无比——安靖可以后退卸力,但他可是以要一拳打穿盾牌的气势挥拳的!
谁能知道,居然轰不开!
“我就不信了!”
一时间,怒气冲脑,卢谨不退反进,他大喝一声冲上前来,又是一拳轰出!
——这靖玄一定是用了什么不能持久的爆发秘法,不然的话,内息武者怎么可能可以与内壮正面对战?
轰隆!伴随着岩石砖瓦不堪重负的声音,在周边所有惊疑不定的住民无比恐慌震撼的惊呼声中,原本就已经歪斜的崇义楼,再一次地震荡,倾斜了。
嘭!嘭!嘭!嘭!嘭!嘭!
拳与盾交错轰击,宛如敲响铜钟大锣,恐怖的声波混杂着冲击扩散,令一道道气劲突破崇义楼的窗户与裂缝,喷射出大量泥沙与砖石碎屑。
一时间,如火山喷发,冲天烟尘四溢,大量泥土砂石跌落在地,整个大楼要不是因为当初建造的极其坚固,如今恐怕早就崩溃。
而就在这烟尘中,战斗还在继续。
“死啊!死啊!!!”
接连轰出几十拳上百拳,卢谨的一拳轰击,在纯粹破坏力上恐怕不会逊色重明剑匣太多,剑匣最多就是胜在力量较为凝聚,擅长破甲而已。
崇义楼如果不是为了承载天魔法禁故而格外坚固,在两人的打斗中早就崩塌了。
而就在战斗最为激烈的一個瞬间,看准机会,卢谨终于出了最后的一个底牌!
双眸中光芒大盛,一道黑褐色的烈焰流光猛地从卢谨双瞳中射出。
神异·瞳中火!
将纯粹的内息化作隔空灵火,卢谨的第四也即是最后一个神异!
这寄予卢谨厚望的第四神异,便轻松穿透了安靖防御中微小的破绽,直击安靖没被头盔覆盖的脖颈!
但是,安靖却仍然面不改色。
因为一层半透明的护盾浮现,挡住了这一团煞气烈焰。
这便是安靖从小赭山得到的法器,甲胄玉佩!
“天杀的,你身上他妈的究竟有多少法器?!”
杀手锏无功而返,卢谨彻底崩溃了,他完全无法想象为什么会有安靖这种根本就不应该存在的人突然出现然后开始找他麻烦:“你这样的大家族子弟有什么好和我斗的,你就不能滚开吗!?”
“你害人,吃人。”
而安靖冰冷地说出他今日对真魔教教徒说出的第一句话,但这并不像是交流,而像是一次宣判:“我就杀你。”
“今日此地,你们全都得死。”
“害人?吃人?”
卢谨愣住了,然后怒极反笑:“老子吃人关伱屁事!他们的命加起来恐怕都没你一餐饭钱多,你要愿意,那剑匣一发飞剑的钱就足够在我这里买到几百条人命!”
“你要真想做好事,少吃一餐饭,少他妈的和我打不就行了!”
“狗娘养的天魔杂种死到临头还嘴硬。”而安靖的脸彻底黑了下来,只剩下双瞳猩红如血炎,他拳头硬了,恨不得将眼前的狗杂种千刀万剐——天意教在卢谨这种纯正的拜魔人渣面前都变得眉清目秀起来。
——他妈的,果然,这个世界该死的人很多,但最该死的就是拜天魔的邪教徒!上古怀虚何等秩序,都是因为天魔才变成了现在这个鬼世道!
无论什么时候,天魔信徒都得杀,不杀不行!
“死!”
安靖调整呼吸,携怒踏前,振臂挥刀,又斩出了一道血色刀光,他不管不顾,拼着两败俱伤的攻击打断了卢谨后续的话。
看出来安靖的疯魔程度恐怕还在自己这个天魔信徒之上,卢谨彻底放弃交流打算,他从怀中掏出一粒红色丹药,正准备拼着损耗寿命也要将安靖击毙时,他突然感觉到了不对。
自己的手脚……麻痹了。
“什么?!”
此时此刻,卢谨才愕然惊觉,刚才与安靖近身肉搏时,他似乎闻到了一些若有若无的香味。
那香味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宝药匣子被打碎了,而现在看来……居然是药?!
“这是……截脉散?!”
卢谨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向面容被头盔遮盖的安靖,:“这是天意教的药……你是天意教的人?”
“你这狗娘养的疯子!”他勃然大怒,远比之前要更加愤怒十倍百倍,卢谨疯狂骂道:“你他妈是天意魔教?你要黑吃黑?说的这么正气凛然,结果是黑吃黑!?”
而安靖懒得和他废话——百般武艺,此乃下药暗算!
须知,以他的抗药力,截脉散都能让他迅速昏迷,这显然不是一般的药物,天意魔教在药理丹药这方面绝对有突出的能力。
至于卢谨?从安靖盯上他时,他就已经是死人了。如果不是想要用他试试自己如今开灵炼气三禁加上内息如潮的实力,他早就在最开始就直接放药然后全火力射击,逼迫卢谨不断闪躲不断汲取更多药剂然后麻痹不得动弹了。
没有丝毫犹豫,安靖向前踏出一步,挥刀斩下。
“啊啊啊!”
玄铁长刀被全力挥下啸叫着发出尖鸣,纵然卢谨想要爆发反抗却也没有力气,几乎是霎时,长刀便斩断了卢谨的头颅。
一般来说,这就是结束。
即便是安靖也下意识地松懈了一瞬。
但是,这仅仅是一般而言。
被斩首的卢谨甚至没有脖颈喷血,强劲的肌肉锁住了所有血液,内壮强大的生命力,加上卢谨体内溢散而出的漆黑魔气,让他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死去。
甚至,那没有头颅的身体抬起手,稳稳地接住了自己被斩落的头颅——而下一瞬,这具理应被已彻底麻痹的躯体开始以一种极端扭曲不可思议的方式,裹挟着头颅爬行离开!
“啊?”
哪怕是冷静镇定如安靖,头一次见到这般荒谬情况,也不禁愣住一瞬,剑匣需要充能,他立刻拔出火药手枪连续射击,但子弹击打在卢谨肉体上却发出了铿锵钢铁之音。
宛如无头南方大蜚蠊,他一瞬间就跑进了已经半崩塌的暗室中。
“追?”“追!”
安靖和剑灵同时作出了决定,他们毫无迟疑,紧随而去,直冲暗室。
然后,他们便在暗室中,看见了无比诡异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