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是我的错。”
就在槐大娘叹息之时,阴影中,金色的眸光亮起。
悄无声息间,玄眸金瞳的少女缓步走出:“我血脉特殊,与地脉勾连甚深。”
“虽然可以借助地脉藏身,但如果有风水地师出手,也可以反过来借助地脉来发现我。”
“他们虽然不知道我在您这里,但为了找到我,肯定也会占据此地节点。”
“是我害了您。”
少女声音轻柔,带着自责,引得槐大娘摇头:“什么话。自我在半夜发现你昏迷在我门前,我就知道,你身上肯定有一个大麻烦。”
“你一直不愿说明自己来历,也不愿说明逃亡原因,也是因为事关重大,不愿害我。”
“我知晓这点,才将你藏起。这样的结果,我早有预料。”
“大娘……何苦呢?”少女来到槐大娘身旁,老太太慈爱地将其拥入怀中,抚摸少女柔顺的长发:“我快死啦,不是今年,便是明年。”
她语气平静地道出自己的大限,洒脱的难以想象:“我幼时遇难,蒙贵人相助,捡来一条命,代价便是只能生活在此地。”
“自那之后,我便发誓要一生助人。而你,我一眼便能看出,你这孩子虽然心思深沉复杂,但却是个纯善的性子。我这一生,要助的就是伱这样的孩子。”
“还魂借气……原来如此。”
老太太怀中,金瞳少女低声自语。随后,她抬起头,目光灼灼:“槐大娘,此地的确不宜久留,这次失败,那些人下次就会用更酷烈的手段。”
“您倾力助我,我怎能坐视?虽然有些危险,但请您随我一同走吧,我或许……有助您延命之能!”
“傻孩子,怎么可能……”
槐大娘苦笑一声,她本想说些什么,却因为一道青紫色的光辉而怔然,停下了话头。
她看见了。
看见了一块镶嵌在少女锁骨下方,胸膛正中的神玉。
玉中,气泛青紫,有龙蛇盘旋。
另一侧。
之前一段时间。
安靖悄然跟上这些四处奔逃的泼皮。
他目光何其毒辣,只是一眼,便看出这些泼皮中有一位看似胆小如鼠,实际步履稳健,有高深功力在身的武者。
这显然便是真正的起事者,跟着他,或许就能找到正主。
果不其然,那武者看似随着众人一同逃跑,实际悄然脱身,七拐八拐间,便来到了一处隐秘的小巷。
小巷中两侧有不少暗室,其中一个暗室便有两位捕快,正打着牌九,看见这武者到来便起身:“怎得这么早回来?成了?”
泼皮打扮的武者呸了一口:“晦气,被那尘黎小子搅了。”
两捕快闻言,顿感惊奇:“那尘黎小子?和他有何关系?”
“他不是才内息如丝吗?老关他俩没拦住也就罢了,你怎的也怕了?”
“点子扎手。”
武者也坐了下来,准备耍几把牌:“就和头儿说的一样,大概率是尘黎那边哪個大族子弟,手上利落地很,我在他面前不是个玩意。”
“老大的意思是,把他‘请来’问问情况,看看是哪个族的,不守道义,说好了不参合,怎么还是派人来试探。”
“结果拦又拦不住,又坏了茶铺那事,也不知道回去后会被怎么责罚。”
“害。”捕快们却不以为意:“尘黎人不地道,常有的事,最多也就说几句。”
“点子扎手,那下次多带几个人过去,到时候让他跪下给你喊爷,来来来,现在打牌,不说这个。
“感情罚的不是你们,还下次,都不安慰两句,忒没情谊!”武者骂骂咧咧地,但还是跟着打牌了。
以玄步跟在后方,宛如幽魂的安靖若有所思。
“原来还是身份出了问题。”
他在心中对剑灵道:“看来,周边的尘黎大族都已经和他们达成协议,最近这段时间不参合此事,我这尘黎人的身份伪装的太好,没让他们怀疑我是不是尘黎人,却让他们搞不清楚状况,非得抓我来问问了。”
目前情况虽然还有些迷雾,但大体已经清晰。
神秘组织为了某些原因,需要利用地脉之力,他们趁着勘明城宗师舒峥身亡,城内混乱,趁机夺取类似槐记茶铺这样的地脉节点所在。
神秘组织并非魔教,甚至可能和魔教不太对付,是趁着魔教在勘明城周边的势力被重创才潜入城内。
不过,他们在城内也有势力,至少收买了不少捕快和泼皮。
安靖耐心很足,他很清楚,无论这些人现在在上班时间摸鱼打牌打的多开心,他们终究会回去报告。
也没等多长时间。
打了一把牌后,安靖便看见,有个输多了的人抱怨着‘手气不好’后离开后,便朝着勘明城大商会之一,崇义楼的方向走去。
“有意思,看来针对我的就是那崇义楼?”
抬起眉头,安靖心道:“我记得,那金毛罴皮毛,就是被崇义楼买去……他们的关系很硬,捕快都被收买了,那支猎队估计也是倚靠在崇义楼下,难怪第一时间就获知了我卖出符箓的消息。”
“接下来就是侦查崇义楼?”
剑灵道:“你那无人机的确好用,若是不熟悉这方面的武者,恐怕感应到了也以为就是小虫小鸟。”
“不急。”
安靖思考了一会,缓缓摇头:“现在这群人还在打牌,情报还没汇总回去,等这些人全都回去汇报后,那个时候侦查才更有价值。”
“至于现在,我会帮他们一个忙。”
如此说道,安静露出笑容:“我先把他们收拾一顿,解我心中怒气的同时,也可以给他们多一点能汇报的情报,看看他们背后究竟是怎么回事。”
话毕,他将表面过于显眼的衣服一掀,露出内部的一身劲装。
安靖从怀中取出天元界的防煞面具,戴上后向前迈步,双手向前一推,已经推门而入,闯入了这些神秘组织人手聚集的暗室。
“谁啊?整这么大动静干啥?”
正在打牌的那几个捕快和武者,此时正好打的面红耳赤,兴奋至极,在看见门开的瞬间下意识还以为是其他同伴过来了,本能地呵斥了一声。
但下一瞬,他便感觉脑袋一震,然后便彻底昏迷过去。
安靖收回自己的拳头,他收了力,没一拳将这捕快的脑浆从他耳朵鼻子里轰出来,但脑震荡躺个十天半月是跑不了的。
而正在打牌的其他人愕然地转头,他们看见安靖那狰狞的面具后顿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起身准备对抗,但此刻安靖身形也如鬼魅般急速靠近,依次每人给了一拳,结结实实轰在额头亦或是太阳穴旁边。
沉闷的倒地声响起,但因为这边的小巷实在是太过幽静,本就是给半掩门和地下赌桌所用的地方,故而也没人在乎,没人听见。
一个呼吸,整个暗室中所有人都被安靖解决,没有任何人有机会催动任何警戒手段亦或是反击,全都失去意识。
“太简单了。”
安靖收回拳头,以他如今的实力,别说是打这么几个小瘪三了,哪怕是整个勘明城的巡捕司都和他正面对决,赢的肯定也不是对面。
至于他应不应该暴露实力……先不谈大概率不会被发现真实身份,哪怕是发现了又如何?
不蒸馒头争口气,安靖都习武了,早上差点被人堵在客栈门口出不来,他今天不找这群傻逼出口气,他都会怀疑自己练武练的是什么东西!
更不用说,这些人身上好东西还不少,还可以打打秋风。
“有意思。”
安靖脚步精妙地在倒地的人群中穿梭,然后手中一探,便从为首的一位捕快身上,搜出了一块温润晶莹的半透明玉石。
一块灵石。
“这群人的来历,果然不一般!”
玩味地揣摩着手中的灵石,安靖侧过头,看向这群昏迷过去的人,露出看见行走的无主钱包般的笑容:“居然有纯粹的灵石,这次可算是大赚特赚了。”